换下这些又湿又硬的衣物,怕碰着伤口,只披了件狐裘,谢怀远努力思索解决的办法:“那几个暗地里跟在林安谨身边的人怎么样了”
“都废了,比咱们府里的人惨多了。勉强保下一条命,但以后再干不了重活了。”那几人的惨状,平泰想一想就心惊:“公子,你说,这些贼子是不是和穆将军有仇。我瞧着他们动手的时候,招招要命,又狠又毒。反而是对咱们府上的人,手里留了情,否则,外面躺着的人都得没气了。”
他这么一提醒,谢怀远也回过味来了:“你说的倒是。他们进来的时候,直接冲着林安谨的院落而去,目标明确,行动干净利落。而后,掳了人就走,一件金银器物都不取。”
“扶我起来,备马车,去将军府。”谢怀远眼睛一亮,终于寻到了一线生机。
“公子,不可啊。你这伤口会裂开,大夫说了这次十分凶险。”平泰大惊。
“听我的,快,晚了就来不及了。一定要在林安谨失踪的消息传到将军府之前,赶过去。你别忘了,王青山已经去了将军府,林安谨的身世怕是已经公开了。”谢怀远越发急切,忍着蚀骨的疼痛,穿好了衣衫。
当半道上和将军府的人碰上的时候,谢怀远捂着渗血的伤口,露出了一抹苦笑:“幸好出了府,否则,这事情真的说不清了。”
马车辘辘前行,谢府的人和穆府的人,情绪都无比低落,沉默地走着,等着迎接他们的怒火。
而搅动这一切的人,正安逸地蹲在地上,手里咬着一个鸡腿,吃的香甜。
看着好端端的两个木凳,一路返祖,成了碎木块,安万里怕怕地捂了胸口,并对顶着霍老大的杀气,面不改色地啃着鸡腿的小子肃然起敬。
他的目光太灼热,狠狠地咬下小半个鸡腿,腮帮子鼓鼓的林安谨,蹙着小眉头,望了过去。不想,林安谨看了他一眼,就垂了下脑袋,还换了个方向蹲着,用单薄的小脊背对着他。
安万里的笑容立马僵冻住了,他没看错吧,这个小屁孩,在嫌弃他,这小屁孩,竟然在嫌弃他
霍绍熙将手下完败的全过程都看在了眼里,瞪了一眼安万里之后,就专注地对着林安谨放眼刀了。
“老大,你这眼神和那小屁孩一样一样的,他不是你儿子吧老大你够猛的,十岁就有儿子了”安万里震惊地张大了嘴巴,足可以放进一颗鹅蛋
啃完鸡腿的林安谨,一转身,就看到了安万里如此愚蠢的表情,小手抖了抖,骨头一下掉进了袖子里。平静地摸出骨头,若无其事的扔的远远的,林安谨迎上霍绍熙的眼刀,小嘴一张,无声地吐出:“你的眼神越来越不好了,找的人真蠢。”
霍绍熙双眼一眯,长腿迈开,三两步到了他面前,淬炼过的少年,身板硬朗,罩在如豆芽菜般的林安谨面前,就像矫健的老虎在逗弄兔子似的,拥有几乎不可逾越的天赋压制。
单手提起鼓着脸颊的小男孩,霍绍熙嗤笑:“除了耍嘴皮子,你还能干什么”
双脚离地,衣领越勒越紧,小孩的脸蛋涨得越来越红,酷似其母的大眼睛,憋出了一层的水雾,霍绍熙一怔,手下一松。
眼看着小男孩就要摔到地上,安万里大喊一声,双出双臂,想要接住他。
手臂上空空的,眨眼一看,小男孩稳稳地抱在霍绍熙手上,两人大眼瞪小眼,他不由挠了挠头,看来,这儿是他想多了。
“怎么,说了你两句就掉金豆子,嘁,男儿有泪不轻叹,给我憋着。”霍绍熙板着面孔,但手指轻柔地顺了顺林安谨的头发。
“师傅,我没用,救不了娘,那个坏蛋,哇”惊吓、无助、委屈,尤其是昨夜里得知了亲爹的无情带来的憋屈,种种情绪,缠在他这小小人儿的心里,几乎要压垮了他。终于,在霍绍熙冷眉冷眼下的温情关爱中,决堤了,全部化作眼泪,释放了出来。
林安谨嚎啕大哭,闭着眼睛,张着嘴巴,眼泪就像是决堤的河口,堵都堵不住,哭声嘹亮,震得霍绍熙耳膜嗡嗡的响。
这种哭,是真的被伤透了心,不管不顾的哭,也是一种极为耗费体力的哭。哭了一会儿,林安谨嗓子都哑了,眼睛也红肿了,鼻涕泡泡也吹了起来。
安万里在霍绍熙暴走之前,拿了一沓的布巾,一个擦鼻子,一个擦眼泪,努力把大哭不止的娃娃,拾掇干净。
哭声渐渐止了,林安谨窝在他臂窝里打着一个又一个闷嗝,霍绍熙手掌拍在他背上,却被凸出来的骨头硌了手。怜惜地看了眼哭脱了力的林安谨,轻轻拍了拍,这孩子这段时间吃足了苦头了,林姐姐见了,怕要好一阵心疼。
“呜呜,嗝”林安谨抓着霍绍熙的手臂,噎着气,断断续续地说着话:“我嗝,知道我娘在哪里,你要救她。那个坏蛋嗝,他不要我们,我也不要他。”
霍绍熙没多想:“我知道你娘在哪里,明天,咱们就能团聚了。我也想她了。”
他看着碧澄澄的天空,上面的云层来去变幻,倏忽交错,倏忽又分开,在这个无边的空间里,所有的相聚和分离都是毫无征兆的,它们飘飘浮浮,悠悠荡荡,聚散如此容易。他不喜欢这些流云,没有根基,随风飘泊。
他更不愿意像这些流云一般,被迫地与人分离,连自己心爱的人都保护不了。
“以后,有我在,再不会发生这种事,我发誓”霍绍熙尚带着少年青稚的面孔郑重的发誓。
正文第107章你,只能是我的女人一
穆宣昭已经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也知道了那个他刚刚得知存在的孩子,又一次的失踪了他的脸色实在难看,乌沉沉的堪比暴风雨来临的天色。
“那伙人手里拿着锋利的直刀,行动之间配合默契,不像是普通的山匪流寇。”谢怀远边咳边说。
将谢府的人都交给了王士春,穆宣昭去了林燕染的院子。
林燕染重新换了一套衣裳,头发却没有再梳绾起来,而是长长地披在后面。听着熟悉的脚步声,她嘴角微微挑了挑,情绪十分平静。
有人说过,或许不爱可以假装成爱,可如果真的爱一个人,你却无法掩饰,无法假装不爱。因为你看他的眼神,听他说话的表情,甚至他无意中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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