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先生,高下立判。”
穆宣昭说完这些旧事,解释他这些自相矛盾的举动:“楚王府两个儿子长大之后,顾先生评价三公子,说他好读书不求甚解,好做事不得要领,刚愎自用,自作聪明。幽州的这场战事,除了我没有人能打赢,可楚王年老昏聩了,竟然真的以为轻轻罚了李季,再送些金银,就能消了我的怒气,未免太自负了。曹侧妃母子的打算,亮在明处,幽州众人都看得明白,他们不希望我回去掌兵权,必定会十分在意我的伤势。所以,我要容光焕发的迎接他,再给他留下些药味之类的小线索,这样,我什么都不必说,以他的性子,一定会以为我受了重伤却在强撑,接下来,就有意思了。”
穆宣昭说到后来,唇角含笑,眼睛却极冷,显然乐陵的这笔账,他记下了,三公子母子甚至楚王,都被他牢牢地记了一笔。
“哦,不知道这个三公子会不会使一出美人计”林燕染想起真真假假的试探,突然福至心灵的想起了屡试不爽的美人计。
这句话于她不过是无心之谈,随口一说,穆宣昭却骤然想通了些什么,瞳孔缩了缩。
正文第131章薛韵到来一
其他的人纷纷附和,守门军脸色沉了下来,手里的长枪挑了挑,但想起杨致卿治军的严厉,终究不敢放肆,瞪着眼睛训斥:“你们知道要进城的是谁么,是楚王爷的儿子,你们若是冲撞了他,一家老小的贱命都不够赔的,快滚,快滚,再啰嗦,小心我手里的长枪不长眼”
他这副形容凶恶又可怕,出城的百姓缩了缩脖子,不敢再争辩,背着篓子、挎着褡裢、担着担子,离开了南门,从北门绕远出城。
三公子李旭骑着马走在前列,脸色阴阴的,心情很是恶劣,从幽州到广平,路途并不远,若是快马加鞭不过大半日就能到了。
只是,李旭不愿辛苦赶路,每日只走三个时辰,为了一日三餐饮食精美,晚上休息的舒适,他带了三大车的用具,如此,走走停停,用了近十日才到了广平城城门口。
但是,看着空荡荡的城门,只有几个谄笑的低等城卒,却没有一个上的了台面的人来迎接,身为楚王的爱子,李旭心火烧得别提多厉害了。
守门官见他们并不入城,甚至勒马停了下来,还以为他们是不满意城门口的杂乱,几人商量了几句,分成了两拨,一拨将远远躲开的进城的百姓驱远了些,另一拨则谄媚的凑到李旭马前,点头哈腰的说道:“公子爷,卑下给您牵马,请进城吧。”
李旭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他,像是看着卑微的蝼蚁,冷冷地开口:“广平的主事官是谁,胆子倒是很大,安排你这种人来迎我进城,他是存心和楚王府过不去吗”
蹭蹭蹭,李旭身边的侍卫拔出雪亮的长刀,寒气森森,守城官吓得面如土色,腿脚一软,险些瘫在地上,颤抖着嘴唇回话:“公子爷,卑下就是个卑微的守门的,不敢不敢迎您入城。”
“听不懂我问的话吗,看来你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眼见着大刀横到了胸上,守城门几乎吓破了胆子,身子抖得筛糠一般,话却说的又快又利落:“广平年前已经归了杨大人了,他原先是外地的山匪,凑足了人手,一夜就占了广平城。公子爷,是杨大人安排卑下等人守在城门口的,不管卑下的事啊。”
李旭命人将他拖到了远处,脸色难看的问身边楚王派来的主簿赵庆:“广平城是冀州数的着的富庶之地,虽然这几年败落了些,可也不能由着个匪徒占了。对这个杨致卿,父王是怎么打算的”
主簿赵庆是楚王派来协助李旭的,他四十岁出头,过了不惑之年,脾气早已磨得圆滑,一张团团脸,天生一双笑眼,一路上奉李旭为主,从不主动张口,故而和李旭相处的还算愉快。
现在,李旭堵在广平城门口发火,赵庆虽然不甚赞同,面上却一点不显。听着李旭提到杨致卿的口气不好,看了他一眼,暗自腹诽明明出发的时候,楚王已经将冀州尤其是广平的局势细细说了一通,连给杨致卿的委任诏书都准备好了,如今还这么问,看来是大大不满杨致卿的怠慢了。
“三公子,王爷的意思是崔威已经死了,崔家落败了,冀州的局势不太好,广平的这个杨致卿,虽然出身匪徒,但他受了穆将军的招抚,奉了咱们楚王府为主。王爷宽宏大量,仁德无双,说他既然归了正途,也就给他个机会,封他做广平城的知府。”
“穆宣昭招抚的人,果然可恶。”
赵庆见李旭的面色更难看了些,暗叫糟糕,一时不察,将穆将军说了出来,只得干笑两声。
这边僵持着,后面一辆马车上,粉色的绸帘轻轻掀起,露出一张粉团团的小脸,张望了片刻,脆生生地对着车里看书的娴雅女子道:“小姐,前面就是广平城门了,好像出了事情,车队停了下来,并没有进城。”
轻轻地翻了书页,女子抬起面孔,细细的柳叶眉蹙了蹙,曼声开口:“润儿,这些天你越发放肆了,到处打探,言笑无忌,虽然三公子大度,不和我们计较,可前面就是广平城,若是被别人看到,一定会说我轻狂,连身边的丫头都养得这么无礼。”
虽然这女子语音轻柔,嗓音动人,润儿却白了脸,极是害怕,她恭敬地跪下:“小姐,奴婢错了,再不敢了。”
女子轻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书,细细打量了番润儿的脸,声音里辨不出喜怒:“你不是错了,是太蠢了,我教了你这么久,还分不清形势。前些天是在路上,见到我们的都是楚王和三公子的人,自然不会说我的闲话,在他们眼里,我可是曹侧妃送出的人。可现在已经到了广平城门口,穆将军就在城里,也许他的人正在关注着这儿,你是我的丫头,原来这个女子就是薛韵,跪在她前面的丫头,是她临行之时,特意找浮香楼的老鸨要的润儿。
“小姐,奴婢知错了,再不会犯的。”
“这次算了。”薛韵冷淡的开口。
润儿磕了头,觑着她的神色,取出了美人锤,轻轻地给她捶着腿。
薛韵侧躺着,右手支着脸颊,宽宽的天青色的衣袖滑落,露出白希手腕上的羊脂玉镯,玉质上佳,温润洁白,衬着她的手腕有种透明的质感。
她静静地想着前路,那一日,她刚刚为一位客人抚了琴,回到房里,狠狠地揉搓着手指,哪怕他为了听她一曲琴音,送了她千两白银,她依然觉得委屈,不愿意忍受那人的年迈老朽,只看着她都嫌脏了眼睛。
她不甘心,为什么她一介贵女,却流落到这种地步,为什么她一心等待的人不给她赎身
手腕一酸,软了下去,碰疼了她的脸颊,薛韵坐了起来,摸了摸滑腻如瓷的脸颊,嘴角翘了起来。那日她几乎忍不下去的时候,屋子里突然响起一声极媚的笑声,那种媚只听声音,就能勾人心弦,她警觉的望了过去,因为这种媚声,连她在浮香楼这种地方,都没遇到过。
gu903();“真是个美人,可惜是蒙了尘的明珠,没人珍惜。”声音的主人啧啧地赞叹着她,薛韵被戳到了痛脚,怒视着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