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表着陛下的颜面。您这么做,会触怒陛下,给穆爷招祸的。妾比不上夫人能干,只有一颗为着穆爷的心,只求夫人“你真是自甘下贱”
正文第155章亲事五
“我才是出身高贵的名门之女,总有一日,我要拿回属于我的荣华富贵。而你,林燕染,出身微贱的贱奴,不配拥有这些。”帘子落下,遮住薛韵狠毒如淬毒的眼神。
打发走了薛韵,林燕染呼出一口浊气,去看了王雨。
只见梳洗一新的王雨,站在窗前,怔怔地看着窗外发呆,见她进来,不自然地垂下眼皮,绞着帕子,低低唤道:“夫人。”
林燕染让紫裳等人出去,只有她们两人,她看着一副羞惭无地,没法见人表情的王雨,吐了一口气,轻声问道:“什么时候的事王士春可做了对不起你的事”
王雨慌不迭的摇头,讷讷地说:“没有没有。”
又拿了帕子遮了脸,哽咽地说道:“穆将军把鞑靼人的事情交给了他,他便常来瑞福祥,我们就常见面。一共只有几天,他也没说什么,直到有一天下午,他待了许久,还吹了一首笛音,很苍凉,让人听了心里头难过。他问我可有婚约,我说没有。他说可巧了,他也没娶妻呢。我没理他。他便不再多说,上了马,突然回头冲我笑,问我嫁他怎么样”
王雨脸上表情复杂,甜蜜又惆怅:“我吓了一跳,连忙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才骂了他,他哈哈大笑,打马离开,嘴里还吟唱着诗句,我隐隐听见两句,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之前我只是觉得他不错,从来没有想过那些,可是,那天不知道怎么了,他走了之后,我一直心慌慌的,什么都干不了去,眼前总是他的影子。一夜我都没睡着,夜里黑黑的,我翻来覆去的翻身,头疼眼睛也疼,可我睡不着。我想着天一亮,我就去找他,问问他是不是认真的。没想到,天亮后,遣去寻他的丫鬟告诉我,他不见了。我慌了,找人一打听,才知道穆将军带着人走了,我想着他们一定是去打仗了,想起他临走时的诗句,太不吉利了。”说了这么多,王雨早已冲破羞涩的底线,脸上隐现着决然的神色。
“那之后,我常常做梦,梦到战场,或者在高山上,或者在大漠里,到处都是死人,我一具一具地扒开尸体,终于翻到了他,他还有一口气,对着我笑,问我有没有婚约。我每次都在要回答他的时候醒来,身上汗淋淋,心口跳的发慌。夫人,我是不是不知廉耻”
林燕染递了帕子过去,心口发酸,王雨做的这些噩梦,她毫不陌生,只是她掩饰的更好,温言道:“不会,男未婚女未嫁,与人无尤。只是,你别让丫鬟再去胡乱打听了,你想问什么,写封信给我,我帮你带过去。”
能说不能说的,王雨都说了出来,她也不矫情,强忍着羞涩,拜倒在地上,两行清泪顺颊而下。
为了备着林安谨读书,这屋里笔墨纸砚俱全,林燕染指了地方,便走了出去。
花厅外石径上,谢莹薇深深地嗅着一朵碗口大,花色似紫似红的重楼形牡丹,小手轻轻扇着,陶醉地说道:“花儿漂亮,还有淡淡的香味,真不亏是花中之王,果真是国色天香。”
林燕染听到微微一笑。
“林姐姐。”谢莹薇见了她,欢呼一声,拉了她的手臂,俏声问道:“姐姐你看,这花的颜色真漂亮。”
林燕染还是头一遭遇到这么热情的女孩儿,听着她甜甜的唤着姐姐,不由忆起另一个时空,她的那个自小就爱缠着她的表妹,恍惚一笑,跟着谢莹薇走近前。
“这是洛阳红。”
“洛阳,富丽繁华的东都,可惜了。”谢莹薇感叹道。
“怎么了”
“我们家从江南过来的时候,本来是预备走水路到洛阳,再换马车的。不想,听到了原豫州节度使自立为王,洛阳府府尹拒不降贼,双方便打了起来,洛阳府守了两个月,打光了城中守军,耗光了城内储粮,才被攻破了城。只是,那个节度使不是个好人,得罪了周边的诸侯,他前脚破了城,后脚就有人围了他的老巢,他急着回军援救,又恼恨洛阳百姓苦苦守城,就放了一把火,烧了个干净。”这些话都是谢二叔打探来的,她听着都身上发寒。
这事情,林燕染还不知道,此时听了,心头恻然。
“我们家的商行受到了很大的影响,江南的粮仓都被抢了好几个,爹爹怕那边乱了起来,才带着我们到了广平。一路上很辛苦,遇到了好多次山寇路匪,幸亏都化险为夷了,尤其是到了冀州边界”谢莹薇声音渐渐低了,不自觉地笑开了颜。
林燕染见她这副模样,哪里还不明白,她已经听说了霍绍熙救了她的事情了。
“多亏了霍公子。林姐姐,我想问您件事,好不好”谢莹得到了肯定的点头,她灿烂一笑,极认真地问道:“爹爹说要答谢救了我们一府性命的将士,我们江南有种柞蚕吐出的丝,极柔韧,用这种蚕丝制成的内衣,轻薄贴身,被称作软甲。若遇到箭矢,轻则能起到防御作用,重则裹着箭头入肉,如此一缓,再取出箭头便容易许多。爹爹说,想要给霍公子他们每人作一件这种软甲,但是,我爹爹又不知道将士们的身材高矮胖瘦,想请姐姐告知我爹爹。”
林燕染无声叹息,这借口真是有够拙劣的,从来不曾听说过军队里发放的甲胄,需要每个兵士都量身的,只有主将,还是有钱有权的大将,才有底气量身定做铠甲。这软甲既然能称作甲,又是丝织的,带有弹性,按照军中标准大小裁制便成了。
显然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想要打探的只有霍绍熙,当下微微一笑:“军中将士都有籍册,这些内容虽然都是机密,但是只抄录身高、身材,还是无碍的,等摘抄好了,我着人给你送去就行了。”
谢莹薇露出失望之色,但是,她又不能直接张开说出来意,微微嘟了嘟嘴,应了下来。
“夫人,你都笑了一柱香了。”送走了王雨和谢莹薇,林燕染坐在花厅的长榻上,对着一丛郁郁葱葱的美人蕉,笑的开怀,念秋捧来茶,笑着问道。
“对了,待会儿你去节度使府邸,寻陈顺虎,让他找一个兵曹处的书吏,抄录一份绍熙部下的兵士资料。除了安万里,他那边的情况,我也不清楚。”说着,从佩袋里解下印符,让她拿着作为凭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