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走进一家门板翻倒在地上的院落,就看到了一具尸体,因为尸体被剥得精光,可以轻易地看出,是女人。
孙武的意志力,还是被她的悲惨遭遇震撼了。
驱赶走了数十只令人发指的苍蝇,他们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尸体,只见她的身体皮肤已经发红发灰,肚子开始膨胀,不过,身上的伤痕还是清晰可见。她的鼻子被切掉了,塞在嘴里。两腿很夸张的叉着,私处被锋利的锐器划开了一尺长。一边的乳也被切掉了。
白强连连呕吐着。
这是个典型的北京四合院儿,应该是比较殷实的人家。院落里扔得乱七八糟的家具,被子什么,一副遭劫后的情景,院子里还有八个人的尸体,五个男人,其中三个不超过十岁的孩子。两个成年人的脑袋被砍掉了,一个挂在旁边很低的石榴树叉上。正屋的一口大缸里还漂浮着一个孩子。他可能是被淹死的。屋子里还有三个女人,大约在二十岁到四十岁之间,一个还穿有被撕扯烂了的斜襟上衣,其余两个身上没有穿一点儿,倾倒的姿势很狰狞,身上的伤很多,她们肯定是遭到了一群洋兵的祸害以后又被残忍地杀死了。
两人心情沉重地走出来,挨着家户巡视,发现基本的情况一样,人都被杀了,女人还遭到了无耻的暴力。走了十几家,简单地计算,已经死了近百人。
这里肯定是侵略军抢劫屠杀的重灾区。
白强忽然看见一个院落里比较干净,还没有尸体,这就怪了,他向孙武使了个眼色,两人将马拴在街道上的杨树上,迅速地闯进了院子。
“谁在家”
没人回答。
两人开始在院落里挨着房屋一个个搜查。
“饶命啊大爷饶命啊洋爷爷”当孙武的手往一个柴草堆积的厨房门后探时,一声哀求,一个人影闪出来,噗通跪到了地上。
孙武摇摇头,将他搀扶起来:“老人家,我不是洋兵”
“洋爷爷,您是,您是啊,我求求您,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可以跟你们去干活儿我去”是个盘着花白小辫子的老头子。
孙武强行将他搀扶起来,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老头子磕头如捣蒜。
“再不起来站好,我们就杀人了”白强喝道。
这一声非常管用,那老头子立即脱离了孙武的搀扶,站得笔直。
山羊胡子上也沾着鼻涕的老头儿看起来非常滑稽,可是,两名侦察兵笑不出来。
“洋爷爷,你们是不是要找小伕干活儿我去,我能干活儿真的。”
“我们想知道这几天洋人在这里杀人的情况。”孙武眼睛一眨,说:“老大爷,我们是义和团,因为城被鬼子包围突不出去,只好在城里隐藏下来了”
“啊”老头子的眼泪吧地掉到了大张的嘴片上。
“我们真是义和团。还有,这位大哥是官兵,都没有逃出城去。”孙武和白强知道,要表明自己的身份,还是讲义和团更可信。
“真的”老头子颤抖着嗓音。
“真的”
“哎呀我的妈呀真吓死我了”老头子的脸迅速地笑了下忽然又停滞:“你们的衣裳”
“我们杀了日本人,穿了他们的衣服,要不,也不能混到现在还好好地活着”
“哎呀我的娘”老头子一把抓住了孙武的胸前衣服:“都是你们这些狗日的王八蛋惹得祸要不是你们,洋兵能打到北京城来吗洋兵一来,你们就他娘的躲起来了,叫咱全北京城的老少爷儿们给你们垫背当替死鬼我日死你们的祖宗”
孙`武想不到老头子这样咒骂,只能苦笑着:“老人家,别气着了你”
老头子义愤填膺到了高潮,在孙武的脸上狠狠地来了一巴掌。
十一章,端王府
老人名叫刘天满,字知足,六十二岁,汉族,就是这家户主,刘家在洋兵破城之时,被宰杀了六人,现在就剩下他和儿子两个,儿子还被联军抓去庄王府一带清理道路垃圾。他将家人的尸体悄悄地掩埋到了院子里。苟且偷生。
“我那孩子还不知道是死是活呢”想起被联军抓走的儿子,老刘头就泪流满面,那是他这一辈子唯一的希望了,其实他的精神已经麻木,本想一死了之,奈何还牵挂着儿子。
孙武等老人家情绪平静了些,才询问他,联军在这一带的活动情况,怎么进的城,怎么占领街区,怎样屠杀,兵力部署等等,老刘头慢慢地理清了思路,开始讲解,他对鬼子的痛恨到了极点,也不再将罪过推到孙武等人身上了,他用最恶毒最下流的话咒骂洋鬼子。
白强觉得老刘头不能提供多少有价值的情报,就安慰了他一番。
孙武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你儿子在庄亲王府那里的垃圾特别多是不是经过了激烈战斗”
“啊呀那里惨着啦”老刘头激动地讲了在那里义和团和几百名官兵与洋兵血战的情景。“那儿是大首领的总坛,义和团人很多,洋兵也很多,打得很厉害,我就在那儿看着,一见洋兵越来越多,逮着百姓不问青红皂白就砍头吓得赶紧跑回来了。”
两人告别了老刘头,继续往外走。如果不找几个重点地方看看,就没有侦察意义。
白强的家就是北京的,对北京的地理环境,风土人情,历史沿革都很清楚,他说,就先看看庄亲王府,那里是侵略军放火焚烧义和团的地方,好象一下子就烧死一千七百多人呢
两人寻觅着街道观察,别的地方情况好些,死人被整理了。也有部分行人。白强连问带猜,摸到了庄亲王府的位置。
一片残墙断壁,焦黑到坚硬的地面,枯干的树桩样的东西随意丢弃。上百亩的面积,房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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