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四五个人自发地蹲下了,甚至非常有自我保护意识地双手抱头。
楼下的枪声仍在持续,林恩飞快地冲过二楼厅堂,途中脚下踢到手枪之类的硬物也毫不理会。靠近另一侧的楼梯口,他躬身蹲下,朝一楼喊道:
“约纳斯,楼上已被我们控制”
楼下当即射上来一串子弹,打在二楼天花板上噗噗作响。几乎同时,一个声音嘶吼着传来:“长官,约纳斯军士中弹受伤了”
“退后离开楼梯”林恩喊道,然后转头对跟过来的沃夫鲁姆说:“手榴弹”
沃夫鲁姆毫不犹豫地从腰带上拔出手榴弹,以一个老兵应有的熟练和敏捷将其扔下楼梯。
咚
巨大的爆炸声依然撼动着楼面板,强劲的气流卷着浓烟粉尘从楼梯口一冲而上。
林恩端起突击步枪,前跨一步站到楼梯口,嘴里以德语高喊着“进攻”,脚下却有意放慢了下楼梯的速度。直到瞄准镜中出现的人影从下面的楼梯口闪过,冲进了另一边的房间,他才三步并作两步地下了楼梯。
“约纳斯约纳斯”
侧身扫视刚刚结束了战斗的偏厅,这里一片狼藉,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好几具尸体,却没人回应林恩的呼喊。
听到侧边房间传来枪声,林恩端起枪,回转身跟着冲了进去。它原本是建筑物最角落的房间,正面窗口用沙包垒砌了战位,并且斜趴着两名机枪手,而侧旁的外壁被炸出了一个比普通房门更大一些的洞口这或许就是林恩先前听到那声闷响的缘由了。
残余的苏军已经被逐出了房间,隶属于第11夜战特遣队的两名士兵正倚着破洞朝外面射击,其中一人背着红外线夜视仪的蓄电池盒子,看样子应该是跟约纳斯同一组的弗林斯,这家伙倒是安然无恙。
林恩挪到窗边往外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街面上躺着好几具尸体,暗红色的光点追着视线中最后一个仍在移动的黑影而去,它晃了晃,最终倒下来。
枪声因此而彻底平息。
“嘿,阿尔弗雷德”林恩唤道。
洞旁那人侧身靠墙坐下,面朝林恩这边,声音显得有些低沉:“嘿,长官,结束了”
“情况怎么样”林恩说着闪到窗户的另外一面,以确定没有苏军往反方向逃走。
“死伤6人”
虽然有所预料,可听到弗林斯报出这个数字,林恩的心还是为之一沉。这些终究是配属给自己指挥的士兵,活生生的战士。
以优胜劣汰的战场生存法则作为安抚心绪的理由,勉强过了自己这一关,林恩上前拍了拍弗林斯的肩膀,然后转身走回到偏厅,看到一名士兵在对躺在地上那人进行现场救治。这时候,从楼梯上走下来两个没有携带武器的,应该是原属指挥部的军官。
“你们谁是负责的”
听这声音语调平和,不像是要痛斥一番。林恩转头答道:“我是”
“你们在关键时刻挽救了我们指挥部的命运”那个声音继续平缓地说道,“但你们刚才也差点杀死我们”
虽然还不知道对方的军衔,但至少是个军官。林恩转身立正,不卑不亢地回答:“刚才在楼上只是我一人开枪,如若有人受伤,也应由我一人承担”
军官已经走到林恩面前,远处的炮火微微映亮了一张憔悴的脸庞。他留着唇胡,佩戴空军少将的领章,一双眼睛黯淡无光。
“你一人”
“是的”林恩旋即自报家门道,“我是第11夜战特遣队的林恩加尔戈,ss上士”
“林恩加尔戈”空军少将转头对自己身后的同伴说,“这就是那个牛皮吹上天的帝国战斗英雄”
“哦哦”后面那名军官连忙回答说,“对,就是今天的柏林曰报,简直就像是骑士小说的情节,超乎想象的精彩”
这话或是针对别人的错误评价,可在林恩听来如刺扎心,他很不客气地回敬说:“以后这个牛皮或许可以加上一条:以一己之力干掉7名苏军士兵,和同伴们共同拯救了一打空军军官”
两名空军军官顿时哑口无言。
林恩挺直了胸膛,扭头对士兵们说:“伙计们,带上伤员,走”
“长官”蹲在同伴身旁的那名士兵报告说,“约纳斯军士仍昏迷不醒”
撇开两名空军军官,林恩快步走到他旁边蹲下,躺着之人满脸血污,胸口的军服被鲜血染湿了一大片,看起来只是一息尚存。
“甘特甘特”林恩轻唤约纳斯的名字,撇开一己私欲不说,这是一个很勇敢的战斗伙伴。
躺着的人仍没有丝毫反应,而特遣队的其余士兵,包括弗林斯、布吕克等人,也都陆续来到这偏厅。
他们或远远站着,或走到近处,气氛沉重而哀伤。
林恩站起身,默默解下头上的钢盔,低声说道:“甘特约纳斯,一位正直无畏的党卫军战士,我们亲密无间的伙伴,让我们寄予最真挚的祝福”
这不是悼词,却比悼词更让人悲伤。
“长官”
另一名林恩现在还叫不出名字的士兵站在偏厅门口,“马特和提库斯已经阵亡了,索尔重伤,还有”
不等这人说完,林恩便一字一顿地大声宣布:“阵亡者就地掩埋,受伤者不论伤势轻重一律带走,我们绝不抛下一个同伴”
这铿锵有力的声音,在空旷而沉寂的建筑物内清晰地回荡着。
此情此景,就连空军少将和他的军官们也默默摘下了自己的军帽。
就地掩埋阵亡者可能还容易些,想要将两名重伤员和两名轻伤员带走就比较麻烦了。林恩言之必行,让士兵们去找担架或木棍布匹临时做成担架,可如今的柏林城区一时半会还真难找到合用的物件。好在大约一刻钟之后,一队武装士兵匆匆赶来,他们军服上也都佩戴着空军的鹰徽。紧接着,转角的街道上传来了刺耳的履带声,两辆坦克领着三辆装甲车停在了这栋建筑的侧后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