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它的响度听起来并没有明显超过88毫米重炮的轰鸣,殉爆场面的精彩程度也比想象的差了一些。炮塔和车身的舱盖无一例外地由内掀开,然后浓黑的乌烟从舱内滚滚而出,须臾,一名身上冒火的坦克手艰难地爬出驾驶舱,然而没等前方的德军士兵射杀,他便自己栽倒在了舱口。
“干得漂亮”
林恩叼着烟吼道,活脱脱一个看到脱衣舞女撩起短裙而亢奋的大兵。
理论上,一门威力强劲的88毫米炮足以掌控了周围一大片区域,但远道而来的苏军官兵怎会忽略这个重要对手为废楼所阻挡的那些苏军坦克先前屡屡发炮,只是炮弹要么被水泥框架阻挡,要么是稍稍打高飞过了炮位。这次fk88连射两发彻底摧毁了又一辆苏军坦克,敌人针锋相对的攻击随之而来。一些苏军步兵穿过废墟找到并确定了这门德军反坦克炮的位置,他们召唤了己方炮火落下的虽然不是重磅炮弹,可大口径迫击炮弹的威力也十足可观。只见它们在水泥路面上“凿”出一个个凹坑,四散飞射的弹片更是给街垒附近的德军士兵造成了不小的伤亡,就连fk88的护盾也好几次被打得当当作响。
之所以能够长时间地立足于街口阵地不被摧毁,这门88毫米炮的部署确实比较老道。炮手们弄破水泥地面挖设了一个大约半米的深坑,从而将炮座位置全部藏于地面之下,仅留炮架上半部分连同炮管置于外部,直接降低了火炮的整体高度,再以双层的沙袋胸墙妥善炮手。如此一来,直射和曲射火力很难对它连同艹作人员构成致命威胁,不过,这样的露天防御也存在致命的先天缺陷,那就是一旦被炮火击中,哪怕只是一发小口径的步兵炮弹,炮身结构连同这整个炮组都有可能在瞬间完蛋。
见远处射来的迫击炮弹一发接着一发,黑尔维希中士也焦虑起来,他调整炮口以榴弹朝远处街口的废墟轰了一炮,但这对隐藏在废墟后面的苏军迫击炮组完全没有影响。第七发迫击炮弹呼啸而至,这次终于落在了炮位前方,爆炸顺势掀开了外圈的沙袋,弹片砸在坚厚的炮盾上发出咚咚的脆响。林恩下意识地低头弯腰,等他再转头去看黑尔维希的时候,却发现他意识模糊地晃了晃,侧身往旁边栽了下去林恩眼疾手快,上前一步扶住中士,见他脸庞泛着一种难看的青色虽然没有额外的创口,脑袋上的钢盔却霍然凹下去一块,这顿时让林恩想起当初在东普鲁士那座小镇抵御苏军进攻时的情形。当时一颗子弹打在钢盔上,强劲的冲击造成了猛烈的震荡,人一下子就懵了。如今换了弹片,没有被直接爆头就已经相当走运了。
“嘿,伙计嘿,路易斯”林恩一边喊着他的名字,一边有些病急乱投医地用手指掐他的人中。偏偏在这个要命的节骨眼上,沃夫鲁姆在旁边惊喊道:“坦克,俄国佬的坦克”
林恩心中愕然:难不成要自己亲自上阵艹炮
坐靠着林恩的黑尔维希突然抽搐了一下,瞬时睁开了眼睛,面色仍然很差,而且眼神有些恍惚。须臾,他仿佛从梦境中惊醒,猛地翻身爬了起来,奋力想要回到艹炮位置,却狼狈地跪倒呕吐起来。
转头扫视战场,只见远处街口和正前方的街道上都出现了苏军坦克的身影,枪炮声亦是在很短时间内就从低谷攀升到了新的高潮,这时候,就连而沉寂了一阵子的废楼里面也响起了炮声。林恩心中一沉:难怪指挥官这段时间陆陆续续把不少的国防军士兵给撤到了侧翼阵地,看来早料到这街垒守不住。
那自己干嘛还在这里充当炮灰
林恩最后扫了一眼炮尾那些空空如也的弹药箱,仍能够用来抵御苏军装甲部队的穿甲弹所剩无几,遂架起昏昏沉沉的路易斯黑尔维希,朝下属连同那两名炮手喊道:“撤退”
跟随自己多时的五名党卫军士兵自是没有半点犹豫,两名隶属于国防军部队的炮手却在瞻前顾后他们既想要护着长官安全撤走,又不忍心抛下街垒阵地上的同伴以及自身战斗力低弱的国民突击营士兵们,而且穿甲弹已经填入炮膛,先前负责调整火炮水平方向的那名炮手咬牙坐上了黑尔维希中士的位置。手忙脚乱地调整一番,愤然向远处街口朝这边拐过来的t34开火了。
无心关注炮弹是否击中目标,林恩在坦泽的帮助下架着中士拼命往后方的废墟走去,他知道,若是再晚一会儿,也许连撤退的机会都没有了。
“凯特,再给我一发穿甲弹”
当高个子炮手的呼喊声从后面传来时,黑尔维希像是着魔一般奋力甩开林恩,摇摇晃晃地想要返回自己的战斗位置,没走出两步,终于还是支撑不住倒下了。
这个时候,林恩完全可以任由这三名国防军炮手独自坚守阵地,他跟他的士兵并没有任何拼死掩护的义务与责任,甚至连一名上级军官下达的明确指令也没有得到。可是,他仍是唤着坦泽重新架起黑尔维希,最后一眼回头时,国防军和国民突击营的士兵都在仓惶撤离街垒,而一辆面目狰狞的t34则已经出现在了街垒前方不足百米的位置,并以机枪猛烈扫射着视线中的每一个敌人不论他们老或少、强或弱,哪怕他们连普通士兵都配不上,却没有丝毫的心慈手软。
第152章苦中作乐
一条街垒防线的丧失,并不意味着战斗的终结,而是新一轮角逐的开始。
穿过满目苍夷的街区,林恩谨慎而又迅速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他看到第6防区的司令部今早所在的地下室门前散落着好些被遗弃的纸片,那里已经看不到站岗执勤的哨兵。看来,并不是所有人都决心在此死战。
死,至少也要死得其所
下一个街口即是下一条防线,偌大的柏林俨然成了一个错综复杂的防御体系。越是靠近中心城区,防御工事往往越密集,守备部队的数量也相当可观据说在国会大厦、帝国总理府等具有象征意义的主要建筑,甚至有整团的士兵把守。
在己方战斗人员的注视下,林恩一行人绕过街垒从侧旁的废墟进入到新防线的后方,顿时感觉到身旁的党卫军士兵多了起来,而国防军官兵在这里则变成了少数派。
找了个相对安全的角落,林恩与坦泽协力将黑尔维希中士放平,帮他摘去钢盔,又掏出水壶,用手帕沾了水擦拭这张年轻而富有英气的脸庞。其右鬓靠上的地方有一道很深的伤口虽然没有汩汩地往外流血,但看样子是很难自然愈合的,最好能够缝针并进行妥善的消毒处理。于是,林恩让沃夫鲁姆去看看能否找到医护兵,让布鲁尔和诺亚去找寻弹药补给,解下背在身上的蓄电池盒子,盯着黑尔维希的脸端详了片刻,确定他呼吸基本正常,这才在旁边坐了下来。
小半上午积蓄的精力和体能显然在之前的紧张战斗中消耗殆尽,布吕克、坦泽和特奇梅尔都是一脸倦意。再转眼去看周围的士兵们,如果不是藏身于某个看起来能够躲避炮击的掩体内,那便是在匆匆赶往阵地某处的途中,低头、弯腰似乎成了每一个人的标准姿态。
这是帝国的末曰,更是意志与钢铁的终极冲撞。
看着这些身穿“豌豆”作战服的党卫军士兵们来来往往,林恩的心情安定了不少,他多么希望眼前突然蹦出一个熟悉的面孔“屠夫”、埃里克或者其他关系友好的同伴,好让自己在这极度悲观的大环境下有所惊喜,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寄望终究没有变成现实。伴随着枪炮声的渐近,更多从前线撤下来的士兵涌入街垒防线,他们大都面带仓惶之色,像受惊的兔子穿过防线奔撤很远才各自寻找新的落脚点,而阵地上的德军士兵全神贯注于前方,警惕着随时可能出现的苏军战斗部队,对于这些成群结队或是以散兵游勇状撤入防线的同伴全然没有防备之心,哪怕他们之中很有可能混入了苏军的特遣人员。
“呃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