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叠锦指着亭子外面纷飞的叶子，道：“皇上，您想到了什么”

齐安之顺着乔叠锦的手指看向外面的叶子，迟疑了下道：“秋天了”

乔叠锦本来惬意的表情一僵，有些缓慢的收回了手指，脸上本来松动的表情重新凝固了下来，眼底结成了一成薄薄的寒冰，顿了顿，才重新做了下来。

原来空空的桌子上已经摆放了好了果盘还有蜜饯，因为乔叠锦的要求，还有几个小巧玲珑的小笼包，下面是如雪的白瓷盘子，小笼包摆放的很整齐，看起来倒是像个艺术品。

齐安之没觉得自己哪里说错了，若无其事的看向外面，道：“现在已经入秋了，天气也冷了，记得出门穿的厚一点，这个天气最容易生病。”

乔叠锦听了齐安之的话，表情又缓和了下来，默契这种东西不是随随便便就有的，而且齐安之估计这辈子也不会有乔叠锦的思路了。

乔叠锦只觉得自己刚刚反应有些过了，就回答了自己刚刚的问题道：“皇上，您有没有想到轮回。”

齐安之：“”

乔叠锦：“现在秋天了，叶子全都要掉光了，这些枝桠全都会变的光秃秃的，等到了明年初春，叶子又会重新长出来，佛家有云，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纵是再小的东西看的久了，也会有种禅意。”

齐安之又顿了下，如果让他主动想到这些，有些不太可能。

看着落叶，齐安之脑子里只会想着，入秋了，天冷了，不知道今年的瘦收成好不好，希望今年不会有雪灾，不会有哪里又出现了灾害。

乔叠锦看着高高大大的树木，面色忧郁，神色凄迷，声音低了几度，道：“每年一个轮回，人总是在慢慢的走向死亡，现在度过了一天，等于又离死亡近了一天。”

齐安之难得的打了一个寒颤，脸上终于有些发冷，道：“好好的说死做什么。”

在宫里，这个字是忌讳的，总是不吉利的。

乔叠锦顿了下，嘴唇动了动，没有说话，她本来也不是特别的不高兴，其实她的心是很愉悦的，只是看着落叶纷飞，难免多了点感慨。

齐安之：“现在既然早膳拿了出来，趁着还热着，赶快吃了吧，不然过了会，就凉了。”

乔叠锦默默的拿起了象牙筷，夹起了其中一个小笼包，秀气的小口小口的吃着，乔叠锦想着自己要做的曲子，一时间有些沉默。

齐安之等乔叠锦吃了四五个小笼包，见她放下了筷子，不再动口，想着乔叠锦胃口，也没有让她再多吃一点，齐安之冷冷的看了下碟子，自然有小宫女把用过的餐具慢慢的放回了篮子里，又有人上上来一壶热茶，齐安之拿起来倒了一杯，茶水上立刻蒸腾起来蛋白的烟雾。

齐安之就道：“听说贵妃在谱曲”

乔叠锦也倒了一杯水，放在嘴边慢慢的抿着，慢吞吞的道：“是啊。”

齐安之看乔叠锦似乎兴致不高，正要换一个话题，良辰美景，不聊一些双方都感兴趣的问题，实在太可惜了，乔叠锦却开口道：“皇上，您相信音乐可以杀人么”

齐安之惊愕：“怎么可能”简直是荒唐，音乐怎么能杀人呢。

乔叠锦道：“臣妾就曾经听过一件事，有一首曲子，只要听过的人，总会在听的时候自杀或者死亡。”

齐安之毛骨悚然：“真的”

岂不是以后连曲子都听不得了齐安之不相信乔叠锦信口开河，乔叠锦看的书很多，这件事很可能是真的。

乔叠锦：“当然是真的。”斩钉截铁。

那一首黑气星期五可是举世闻名，很少人不知道这一首死亡乐曲，乔叠锦学音乐，自然对这样的曲子很感兴趣，虽然没有敢亲自去听一听，但是不妨碍她去看看相关方面的资料。

乔叠锦道：“如果我也能做出这么一首曲子出来就好了。”

不管这首曲子的影响是好是坏，里面带的东西是积极的，还是阴暗悲观绝望的，作出这首曲子的人一定很厉害。

对音乐肯定有自己的一番理解。

齐安之顿了下，抽着嘴角道：“这个还是算了。”

乔叠锦也只是想想想，总是希望自己的曲子在创造出来之后，是一件经典。

从某种程度上讲黑色星期五确实算的上经典，至今对它杀人的猜测众说纷纭，但是却没有确定下来，能被人长久的记住，而不是听过了变被遗忘到了一个角落里，这就是一种成功。

乔叠锦每天听过这首曲子，只觉得能造成听的人自杀，里面肯定带着大量疯狂绝望的情绪，感染力也肯定很强，甚至把这种情绪传给了听的人，让他们觉得生无可恋。

乔叠锦摇了摇头，那这首曲子忘到了脑后，这种曲子她是做不出来的，想到了，好像也带着一种阴暗了，不利于她的创作。

乔叠锦道：“也是，这首曲子不宜多做思考。”

齐安之想了想，还是道：“贵妃知道曲谱么”

齐安之虽然觉得这种事情可能就真的只是传闻，不靠谱的很，只是这种东西还是不要尝试的了，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乔叠锦：“皇上想听一下么”

齐安之眼角也开始抽筋：“不是。”朕只是想保证你不会闲来无事的拿出来弹奏罢了。

乔叠锦很快的摇了摇头道：“臣妾只见过几行，完整的没有见过。”

她本来还得到过完整的曲谱，虽然没有好奇心过剩的去演奏，但是也准备好好研究一下，毕竟这种杀人乐章实在是充满了玄幻的色彩，不过很快的就被她爸爸收了回去，这种高危的东西，在那时候不过十五六岁的乔叠锦那里，是一颗不定时炸弹，很容易出些问题，为了杜绝防止某种悲剧，她父亲难得强硬的把那张曲谱收回去了。

乔叠锦失望了好久，不过也没有多言。

齐安之松了一口气，这种东西还是不要出现在皇宫里了，想到前段日子，乔叠锦说的舞蹈在最后一刻能杀人，现在连音乐都能杀人出来了，齐安之有那么一时间觉得乔叠锦平日研究的东西其实也没有那么的无爱。

不过只不过一瞬间就放了过去，毕竟乔叠锦从来不是一个让人产生危险感的女人。

不过，这个话题还没有说完，乔叠锦想到了小美人鱼，又想到了海妖，毕竟传说中的海妖是用声音杀人的。

乔叠锦：“在西方的神话传说中，有一种生物也是用音乐来杀人的。”

齐安之看向外面的落叶，确实挺美丽的，也很耐看，这种时候不是应该谈论一些柔美温柔事情么，怎么就围绕着杀人这个话题说个不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