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第 74 章(2 / 2)

王二喜察觉到自己失言了:“不是才,不是才,小的该死,小的该死,但还是请娘子饶了小的吧。小的到底是个男儿身,你将小的告到官府,对娘子的名誉也没好处。小的离开阳信县后,洗心革面,再不做这行了。”

尤枫伸出左手抬起王二喜的下巴:“不用担心,我不会报告官府。”

王二喜松了一口气:“谢娘子。”可刚一说完,突然看到她的右手的指甲突然生出两三寸长,如锋利的刀片一般,闪着青光。

他竟吓得发不出声音,双腿发软,眼看着她的右手猛地的插进了自己的胸口,剜出一颗还在跳动的心脏。

他在感觉到痛楚前,整个人已经向后跌去,没了气息。

尤枫右手抓着心脏,左手则将身上的皮扯掉,毕竟大快朵颐的时候,血迹不小心弄脏了皮,清洗起来会很麻烦的。

王二喜的尸体微微睁着眼睛,仿佛纵然死后,仍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第二天,尤枫在院子里碰到了在井边打水的棋顺。

棋顺瞪了她一眼,冷声道:“昨天二娘什么时候走的?”

“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给我推拿很舒服,我睡着了,人什么时候走的,我不晓得,反正一睁眼,天都黑了,人不在了。”

棋顺也没往深处想,打满了水,拎着水桶往前走,待走了几步,他回头皱眉道:“你晚上睡觉是不是磨牙?昨晚上你屋里一直有悉悉索索的动静。”

尤枫淡定的打了个哈欠:“可能吧,磨牙。”说着,用小手指的指甲剔了下牙。

毕竟太瘦,难啃。

王瑞相安无事的过了几天,每日逗猫遛狗,吃喝玩乐,早就将王瓒和小道士的事情抛到脑后,他这人这点很好,心大,不愁。

期间乡试放榜,坏消息是王瑞落榜了,好消息是整个县城无人中举。这很正常,每个省的举人录取名额不过八到十八个,对应考人数本就不多的阳信来说,有人考中才是大新闻。

大家看得很开,擦干眼泪,三年后再考!

这日一大早,来个请帖给他。

原来是一起赴考的几个考生,大难不死也相继回到了城内,其中秀才霍柯牵头,组织几个熟识的秀才聚一聚。

王瑞闲着没事,显然赴约,大家一个县混着,抬头不见低头见,一些场合该出场还是得出场。尤其王瑞他本身是县里的风云人物,筵席少了他不成席,他若是不去,真得拿个站得住脚的理由。

筵席的地点很熟悉——玉满楼。

老鸨见王瑞摇着折扇带着随从上了楼,满脸堆笑的迎上来:“王大少爷又来了,您就直说了吧,来得这么勤快,是不是看上我们这儿哪个姑娘了?”

“两次就勤快了?你们这儿是不是没回头客?来两次也值得大惊小怪?”王瑞笑道,说完不再搭理老鸨子,径直去找霍柯等人。

霍柯和另外七八读书人已经列好酒席等他了,连陪酒的伎女都准备好了。

王瑞没发现那日撞见他被法术固定的那两个伎女,松了一口气,幸好幸好,那个糗事最好少点人知道。

众人见面,互相寒暄,彼此祝贺劫后余生。一聊才知道,霍柯等人落水被救起后,在当地的小村里住了几天,才雇了个车赶回了家里,不像王瑞那么着急。

不过王瑞身为大富大贵的公子,身上自带光环,他着急赶回家在别人看来,不是冒失,而是洒脱恣意,尤其听说他勇斗尸魔,纷纷感叹王瑞不仅有富豪之气,更有豪杰之相。

其实王瑞早就发现了,在这个世界里,要想混得开,有钱有才有貌,自然是必须的。

但能仗义疏财,颇有豪侠之气才是团结人心、获得拥立的根本。

胆小的书呆子是不受欢迎的,是被排斥在各种组织之外的。

就比如眼下在场的朱尔旦,他是霍柯的表弟,家世样貌平平不说,没有才华,连个秀才也不是,只是个童生。

性格也沉闷,若不是霍柯带着他,根本挤不进读书人的圈子。

他有一“传世”的对联,上联:六六大顺天天顺,下联:八八大发年年发,横批:顺发顺发。

据说是过年的时候写给自家的米铺写的,因为表达的太过赤裸俗气,街坊邻居纷纷取笑,他爹压力很大,赶紧换了一副,自此也断了对儿子高中的期盼,就这水准,一辈子都得是童生。

霍柯举起酒杯:“其实今天在下请大家来,除了庆祝节后余生,还有个原因,希望大家做个见证——我要梳拢蕊云姑娘!”所谓梳拢就是伎女第一次接客,可见霍柯打算向“待价而沽”的伎女发出“挑战”了。

王瑞默默看着,没有表态,有的人就是这样的性格,恨不得穿件新衣服都要天下皆知,像这样对伎女告白的大事,自然要举办一场筵席,叫好朋友给自己助阵啦。

其他人一听,愣了下,纷纷给霍柯鼓劲,毕竟当然人心意已决,这时候除了鼓劲也做不了别的。

但这时就听朱尔旦道:“蕊云能挑中你吗?别去了,要是失败了,多丢人。”

看吧,不会说话的来了,众人纷纷责怪道:“你说的什么话,霍兄一表人才,又带重金前去,怎么会被拒绝呢?”

朱尔旦木头木脑的哼了声,夹菜不说话了。

“不要理会这个家伙的话,呆头呆脑的讨人嫌。”

“霍兄一去必然马到成功,今夜就能搂着美娇娥了,哈哈。”

王瑞微笑,给霍柯投去一个善意的微笑,被霍柯理解成是鼓励了,当即仰脖喝了一口酒,右胳膊夹起两匹段子面,左手拎着个礼盒去找老鸨子。

大家看到老鸨子满脸堆笑的领着霍柯上楼去了。

众人注视着楼梯口。

不多一会,霍柯疾步走了下来,径直回到席上,猛灌酒,接着酒杯一摔,骂道:“那个贱人!不识好歹!想找潘安弄玉,也得看那等人物肯不肯X你那个骚X!出来卖的还拿上架儿了!”

这时候鸨母追过来,一脸堆笑的赔不是:“哎呀,霍公子,霍少爷,您消消气,我那不成器的女儿犯不着您跟她置气,我一会绕不了她。”说完,使了个眼色,叫作陪的几个伎女给霍柯赔笑。

王瑞心里毫无波动,毕竟这个世界的书生不干正经事,整日想着日狐日鬼的,霍柯想睡一个伎女实属正常。

这时候有一个龟公畏畏缩缩的探头探脑:“鸨母,来了个浑身臭烘烘的老道士,说是也要见蕊云姑娘。”

老鸨子正忙着劝霍柯,怒道:“没看老娘正忙着呢吗?臭道士凑什么热闹,赶走!”

王瑞却是眼睛一亮,难不成是那天那个年轻道士要找的老道士?画像上甚至还画着一只苍蝇。

不等王瑞说话,霍柯出于某种恶意,冷笑道:“慢着!你们既然开店接客,对方带了礼品要见蕊云姑娘,理应接待,而且如果你们愿意接待,蕊云和道士见面的时候,我愿意出一百两银子围观。”

王瑞心中一喜,不出意外的话,老道士出现,那么那天整蛊他的那个青衣道士也会追来,这一次,非得给他点颜色看看,当即一拍桌:“我也出一百两银子,我也要围观!”

其他人都不如王家和霍家有钱,敢拿普通人家几年的生活费出来挥霍。

没钱不能围观,只得纷纷告辞。

鸨母有钱哪能不赚,脸上堆满笑容:“好说好说,两位公子随老身来。”

王瑞他们往里走,不停的有仆妇往外逃,不多一会都跑光了,就剩他们三个。

而王瓒死得不能再死,不用等陈氏收拾了,已经被人彻底收拾过了,心脏早被掏空了,留下一个红黑色的空洞。

王瑞阵阵窒息,眼睛酸涩,但知道现在不是掉眼泪的时候,强做镇定。

“是谁害了你啊,你怎么死的这么惨啊——”陈氏嗓门大,放开了哭,一时哭声震天,她双手蘸满丈夫的血,时不常的抹一下眼泪,脸上花成了一片,咋一看十分骇人。

王瑞闻着空气中的血腥味,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但咬牙忍住了,问何云一:“你发现妖物了吗?”

“弄出这么大动静早跑了。”

王瑞阵阵虚脱:“你能想办法救救我堂哥吗?他……”他想说他是个好人,可是一个泡妞最后被妞给刨了的人,哪里能称得上好人。

既然有兰若寺,也有画皮,就证明他不是在某个单一的作品场景内,而是在整个原著的世界中。

原著里的王生被妖怪吃了心后,复活了吗?他还真的不知道。

何云一为人直爽,并不顾及家属情绪:“心脏都没了,怎么救?把人擦一擦装进棺材埋了吧。”

这时候陈氏连滚带爬的来到何云一跟前,哭道:“道长你就发发善心,救我夫君一命吧,只要能救他,让我做什么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