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昭不由得叹了口气,世上果然没有自学的全才,纵使书中许多道理他听说过,但要完全通晓透彻,还是有些困难。
或许,该去书院学习几ri
细碎的脚步声有远接近,菜香味也随之而来,排风手中端着两个盘子,满是欢喜的走了进来,“公子,用膳了。”
也罢,人是铁,饭是钢,总不能饿着肚子。
“排风,吃完饭我们一起去张婶家去转转。”
“恩。”
跟在排风的身后,杨延昭不禁再次打量了一下这临近的屋舍,砖瓦已有多年为翻修,尽是斑驳的痕迹,木门也旧的很,门边裂了一块,用柴木堵上,勉强可以关上。
“张婶,张婶”
排风欢喜的叫着,很快,屋中女子温和的声音,“来了,小丫头,是不是有东西落在这了”
门开后,自说道的张婶见到排风身后的杨延昭,不禁收了脸上的笑容,显然没有想到他的到来。
“张婶,这是我家公子。”
将手在身前的围裙上擦了擦,张婶的温和笑容再现,“原来是杨公子,家中简陋,公子若是不嫌,就进来坐坐吧。”
杨延昭点头示意,走进其中,院中与外面看起来一直,简朴甚至是寒酸,小屋中灯火亮着,桌上的菜与他刚才吃的相同,两碗饭已经盛了出来,似乎在等着归人。
张婶搬来一张木凳,用袖子在上面擦了擦,递到了过来,“家中粗陋,让公子见笑了。”
排风率先的接过凳子,放在杨延昭的身后,“张婶,我家公子不是脾气怪的人,你要是太客气了,反而会忤着他了。”
这丫头,怎么嘴皮如此的灵活了
道了声谢,杨延昭坐下开始拉起家常,“今ri冒昧登门拜访是跟张婶表达谢意,小妹顽劣,怕是添了不少的麻烦。”
这一出口,让屋中两人都愣住了,稍后排风撅着小嘴,而张婶则是明显的惊讶,因为据她所知,他两人可是主仆关系。
“公子说的是哪里话,排风乖巧善良,奴家以前都是一人在忙活,现在多了个帮手,反倒是多谢公子才对。”
几句寒暄之后,杨延昭指了指桌上的饭菜,“张婶这是在等人”
“恩,宅子离书院有些远,所以谦儿还未回来”,说完,张婶转首朝着外面看了看,“瞧这天sè,也该到家了。”
看着她脸上洋溢的欢喜之sè,以及桌上仍散着热气的饭菜,杨延昭不觉得鼻子微微发酸,恍惚间,不知是想起了自己的娘,无论是今生还是前世,心中唯有一句难言,不知她可安好
第六十五章清潭之处,三醉庵
“娘,孩儿回来了”
在张婶话落后不多时,一个身穿白sè长衫,带着紫罗作无顶头巾年轻人走了进来,容貌尚佳,并上这书生打扮,看上去颇具有少年俊杰的英气。
手中拿着从身上取下的布袋,这时,张谦才发现屋中比平时多了二人,小姑娘他认识,三更时他与娘亲做炊饼的时候,正是这个扭捏的小姑娘敲开了前院的木门。
“张公子,这是我家的公子。”
张谦将布包放到一边,对着杨延昭微微点头,继而对排风笑着摇了摇手,“排风,别再唤我什么公子了,张谦只不过是贫苦人家一读书人,与公子二字可是差得远了。”
说完,坐到桌边,端起饭碗递给张婶,“让娘亲久等了,是孩儿的错,散学之时,与夫子请教心中困惑,不想误了时辰。”
“我儿学业为重,娘甚是欢喜,哪里还会责备。”
此刻张婶脸上满是温柔,慈母望子有成,场面很温馨,只是杨延昭不知为何,心生出几丝酸楚,也有几丝的羡慕。
“张兄,在下杨璟,字延昭,登门拜访是想问些书院之事。”
干坐着也不是办法,因而杨延昭开门见山的说着,后者听后连忙将口中的饭给咽下,“杨兄不必如此的客气,你我年岁相仿,唤我秋白即可,至于所问之事,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作了相识,杨延昭也不矫情,遂问了书院中的事情,而后者显然能猜到他的用意,果真将所知晓的全部相告,甚至是哪位夫子jg于策论,哪位jg于九经之事也一股脑子的说了出来。
待张婶母子二人吃完饭,杨延昭与张谦也算是相熟了,又是交谈了一阵之后,张婶开始和面,张谦忙前去帮忙,而杨延昭则是约了他明ri一道去书院后,便告了辞,往小院走去。
“公子,你不是想让张婶帮着做饭的么”回到院子,排风递来茶水,轻声的问着。
喝了一口凉茶,杨延昭摇着头,“本想张婶家境不富裕,给她银两,一来可以帮我们料理家务,二来也算是省去了张婶走街串巷之苦。
只是刚才,见到秋白之后,我又改变了主意,ri后同窗学习,这样做总是有些欠妥,倒不如排风你拿着些银子,买菜以及家用之事都给张婶他们带一些。”
读书人有着读书人的清高,杨延昭不敢肯定是不是所有读书人都是这般,但一番交谈下来,张谦是肯定有的,所以,施之援手若是变成了施恩,那就违背了自己的初衷。
排风用小木棍儿挑了挑油灯芯,让书房又亮了几分,杨延昭拿起书卷,看了眼满是无所事事的排风,“闲着无聊,就去张婶那做个帮手,只是别太晚回来。”
“哎”
排风忙脚底生风的往外走去,不用绣花练字,夜晚的时候对于她来说确实有些无聊,公子忙着研读经书,也不好求着他讲那些好听的故事儿,因而去张婶家帮忙倒是个用来打发时间的不错选择。
小院寂静开来,清风吹着淡淡花香进屋,杨延昭左手执书,右手提笔,又开始埋头苦读。
“公子,秋白大哥来了。”
小院中,杨延昭恰好收了最后一式,武艺是不能丢下,在得知张谦会在五更天的时候去书院,杨延昭不得不早醒一个时辰,练练拳,活动筋骨。
张谦进院子,刚好见到刘延昭的收势,当下很是惊叹,“原来延昭是个伸手了得的高手。”
“小时候练过几载,权当强身健体,也一直没丢下,倒是让秋白见笑了。”
简单的洗漱之后,换上唯一的一套青sè长衫,没有帽子,杨延昭也懒带,头发用蓝sè的丝帛扎上,虽与身边的张谦标准书生打扮有些不同,但也多了几分飒爽之气。
“排风,我去书院求学了,你在家无事便跟着张婶出去转转。”
怀中捧着几本书,右手迅速的吃完张谦递来的炊饼,杨延昭便这样开始他今世的上学之旅。
五更天,也不过是天刚破晓之时,晨风徐徐,夹着鸡鸣之声。
“清风散浊幕,德禽催人晓。”
杨延昭莫来有的说了这么一句,却让张谦眼前一亮,“延昭大才,好一句德禽催人晓,与古人之闻鸡而起舞大有异曲同工之妙。”
没想到张谦会将这与闻鸡起舞所相提并论,杨延昭口中当然连连说着谬赞,捧了捧手中的书,恍然间,回到了曾经那熟悉的画面。
gu903();与人并行说笑,手中同样是拿着几本书,整ri过着无忧虑的快活ri子,只是,那生活已经许久没有触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