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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国 刘玉倌 2320 字 2023-10-03

袅袅的清茶。

“今个儿刮的是什么风,今夕,你这般的遣人寻我来做何事先说好,张秋白可是滴酒都不会沾染。”

上次,他与何钰都醉得不省人事,虽然有排风提前跟他娘亲告知了一声,但第二天回去后,满身酒气还是被张婶好生的说道了一番。

“秋白兄,这恐怕由不得你了,兄长明ri便与澜溪先生远游,你我三人情同手足,这送别之宴哪能无酒水之物”

听到这,张谦面露惊讶之sè,“什么延昭兄你要外出了那恩师不也是要离开书院”

“嗯,少阳师兄是和我们一道。”

一旁的何钰朝着张谦挤着眼睛,“对吧,秋白兄,小弟没有胡扯,所以今晚咱就喝的痛快些。”

“算了,今夕,饮酒伤身,还是用茶水好了。”

杨延昭正说着,脸sè有点低沉的张谦摇首出声道,“既然是延昭兄要出远门,这饯别桌上岂能无酒”

很快,美味菜肴摆上,玉盏轻碰,就连排风也以茶代酒的伸出了墨绿的杯儿。

酒过三轮,话自然也就多了,最贫舌照旧是何钰,说着三人的相识,也说着眼下铺子的ri进斗升。

“啥也不说了,认识两位哥哥,何今夕觉得值了,心头也痛快的很。来,干了”

举杯再饮,继而欢乐的笑了起来,酒量本来就不佳的他想来也差不多晕头了。

今夜言语有些少的张谦对着杨延昭举起了手中杯,“延昭兄,来年京师你我再会”

察觉着张谦心中存在的失落,杨延昭举起杯,笑着应道,“汴京走马观花,我一个人倒也会觉得冷清,有秋白在,也是熟络的自己人了。”

相互打趣习惯了,醉意微醺的张谦也不在意,笑着饮完,伸着手想要拿着酒壶继续满酒,却砰的一声,栽倒在桌边。

沉闷的声音让眼睛迷离的何钰下意识的睁大小眼,当即指着张谦笑道,“哈哈,秋白兄,你果然是不甚酒力,比我何今夕还逊个几筹,兄长,来我们喝”

举着杯,话还没说,又是一声闷响,手中的玉杯脱手跌落,酒洒在了菜肴上,而何钰五十步笑百步,随了张谦的后尘,烂醉在了桌边。

看着两人这般,正在吃菜的排风不由得愣住了,筷箸放在嘴边,大眼很是无奈的看着两人,稍后再转首望向杨延昭,后者也同她一般,对着两个在小声呓语的张谦、何钰二人很是无奈。

与上次一般,将两人交给了酒楼的掌柜,杨延昭带着排风回小院去,在排风烧开水之时,他去了趟隔壁,和正在担忧张谦的张婶撒了个谎。

明ri徐师要远行,秋白陪他恩师叙叙话去了。

听到这句话,张婶的心才放了下来,而杨延昭也不再乎扯了个慌,他本就不是迂腐之人,更何况张谦未做出格之事,只是明ri回家之时能否圆上谎,这个就不是杨延昭所挂心的事情了。

到了小院,排风正在炤房中安静的烧着开水,杨延昭往里走去,柴火的烟味还未踏进屋中便扑面来了。

火声吱吱的响着,火焰之下,排风托着下巴,不知在出神的想着何事,连杨延昭出现都没有注意到。

“在想什么”

坐在排风身旁的柴火上,火光儿让他暖和了几分,以前,年幼之时,在乡村与祖辈一道时,也曾欢快的将柴火稻草放进炤堂之中。

“公子你怎么来了赶紧出去,这里不是公子所能待的。”

被杨延昭一句话惊了神,反应过来的排风将小手在身上擦了擦,赶紧要扶着杨延昭往外走去,娘亲说过,君子得远离庖厨。

“公子我还就不走了”

无视排风的推撵,杨延昭反而倒在了柴火之上,一副无赖的模样,让小丫头哭笑不得,怎么自己公子在外人处风度翩翩,在家就这般死皮赖脸,哪里有半分公子的样子。

看着火光映照的英俊脸庞,排风小脸顿时烫了几分,不知为何心跳的厉害,或许是柴木燃烧的厉害,只觉得身子上热的慌了。

用烧火棍将烧的正旺的柴火压了压,可是这似乎并不起到作用,排风仍是觉得有团火在肚子中,让她口干舌燥。

抑制着要跳出胸口的血脉冲击,排风闭上眼,不敢去看杨延昭,缓缓的俯下身子,靠在了他的一边。

被温暖的柴火烤着,杨延昭觉得很是舒服,伸手将排风拥在了怀中,这举动让小丫头的脸更加红了,头埋的更深了,细长的睫毛不断的抖动着。

许久,炤堂中柴火逐渐熄灭,杨延昭怀中的排风已经进入了梦乡,发出低低的酣睡之音。

嘴角咧出一个笑容,轻轻的站起,将排风送进了房间,盖好被衾,后又轻手轻脚的走回到了书房。

磨了砚,取出笔,杨延昭提笔写起书信来,将要离开府州,排风虽交托给了何钰照料,但武艺的上还需折御卿来指点。

铺子的收入有折家的两成,折御卿兄弟两人也对何钰也有些照拂,但有些事还需说上一些,并道个别,礼多人不怪,临走之前,再请他二人照顾一番。

之后,打了些热水,做了洗漱,杨延昭便回屋歇息了,但是想到明ri和恩师去华山,见识那些从未听闻的事情,脑子中竟睡意全无。

许久,夜深了,杨延昭这才努力将心中的起伏平静了下去,睡醒没多久,屋外的鸡鸣之声还没传来,后者便起身来了。

排风还没有醒来,刚好也是杨延昭所想要的,悄悄的进入到排风的屋子,将小丫头落到床边的被子拉好。

小脸清纯可人,杨延昭轻轻的抚了抚她的秀发,这才将两封信放在了一边的桌上,转身朝外,提着前ri准备好的包裹,往着南城门走去。

随着小院木门吱呀一声的关上,床上,排风紧闭的眼帘处大颗的泪花泛了出来。

街道上,人影稀疏,杨延昭背着包袱,随着开始忙活一天生计的百姓,走向着城南。

城门口,天边的雾sè还未化开,所以进城的百姓还不算多,一辆简易的马车停在城门的一侧,身形消瘦的徐师正坐在车前,手捧书卷,静静的看着。

看到了徐少阳,杨延昭快步上前,对着帘布未拉开的马车行了一礼,“杨延昭见过恩师”,稍后转首,“师兄,如此勤免,却是让延昭自愧不如了。”

徐少阳笑着将书放进怀中,拉起了缰绳,“进车去吧,陪恩师手弹几局。”

闻言,杨延昭连连摆手,“怎敢让师兄驾车,延昭对这车马之术也略知一二,还是师兄进车与恩师对弈,车让我来驾驭。”

“好了,别争了,此行路途遥远,你二人换了赶便是了,延昭你上来,让少阳先驾上一阵,为师已习惯他的驾车,你也能学上几分。”

隔着车帘,耿元符的话淡淡的传来,徐少阳笑着拿起马鞭对着杨延昭指了指车厢,后者回之一笑,撩起长袍便要上车。

“兄长慢行”

“恩师留步”

这时,身后有呼声传来,寻声望去,只见何钰正驾着马车而来,而他的一边,是掀开车帘,探出身子来的张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