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大哥,他们会不会是杨大哥的家里人”
这时,一直躲在郭淮身后的碧月弱弱的说了这么一句,顿时让他一个激灵,看着想要挣扎出他手心的八妹,眉宇间还真的与杨延昭有几分相似。
再看看躺得满院的汉子,郭淮只觉得心中苦涩的很,眉毛揪成一团,转过头有些祈求的对着碧月道,“碧月小娘子,你可看到了,刚才是他们先出手的,待延昭师弟回来,可得帮我说些话儿。”
说完,郭淮将手松开,几个虚影晃动便进了一侧的房间之中,留下八妹气鼓着小嘴,“你这毛贼,本姑娘看你今天要逃到哪里去”
“八妹,不要追了,赶紧给萧大哥他们治理伤势。”
被唤住罗氏女,这时,八妹才看到萧慕chun等人都是咬牙忍着痛,豆大的汗珠从脸上滴落,看来是伤的不轻,忙惊得走上前,与排风一道,给罗氏女帮起忙来。
“我能帮些忙么”
正在给萧慕chun包扎断裂右臂的罗氏女听到这带着怯怯的声音,抬起头,身旁站着刚才一直躲在后边,穿着白sè短袄的少女。
不知为何,罗氏女心里生出一丝别样的滋味。
“多谢姑娘了,只是萧大哥他们都是受了伤,而我们初来此地,对周围还有些生疏,若是姑娘有空,还请帮着买些红花与益母草来。”
说着,罗氏女便要从怀中拿出些银子来,碧月却连连摇头,“杨大哥给我买菜的银子还没用完,我这就去药铺买来。”
说着,碧月身影轻移的往外走去,而递出银子的罗氏女手僵在了半空中,一侧的崔平则是惊呼了一声,吓得给他包扎的排风连连陪着不是,也让罗氏女回了神来。
“这是怎么了”
突然间,门口处响起惊讶的声音,让正在低首查看伤势的罗氏女身子微微一颤,而排八妹则是快速的转过头,立马扑了上去,“六哥”
将八妹拥入在怀中,杨延昭这时才真正的相信韩国华所说,起初听到家中来人,还是有些不信,但还是有着按耐不住的兴奋,只得放下手中的书卷,赶回了家中。
再见到八妹,杨延昭不由得将她紧紧的拥在怀中,直到听到怀里传来哽咽之声,这才慌忙的低下头,“小鱼儿,你怎么了”
八妹用小手胡乱的擦着眼泪,抽泣的说道,“六哥,你一走就是一年,都不回来看鱼儿和娘亲,是不是不打算要我们了”
心疼的接过排风递来的手绢,一边给八妹擦着泪珠,一边轻声安慰着,“哪有,六哥心里一直想着八妹与娘亲,只是时机不便,没有回去看你们,家中一切可都安好”
“都很好,几位哥哥都升了官,就连七哥也成了校尉,整ri里神气活现的”,说到此处,八妹撅起了嘴,“哼,要是六哥你在,准比他的官大”
七弟也成营中校尉了,杨延昭涌出欣慰的笑容,那个立誓要做名将的毛头小子也能率领一方甲士了,代州城地处宋辽边界,想来用不了多久,便能沙场扬名了。
对着八妹身后的排风招了招手,后者走上前,大眼弯成月牙儿,“公子,排风跟着小姐一道来了。”
“来了就好,以后总是要在汴京安家的,倒是前些ri子托人给你捎了封信,既然来了,信估计也收不到了。”
听杨延昭这般说,排风脸上闪出一些失落,口中低叹了一声,看来是为那封没有收到的信感到抑郁。
“六哥,别光顾着说话了,你看鱼儿把谁带来了。”
八妹将杨延昭拉着往前走了几步,笑指着面露局促,低下头的罗氏女,“六哥,罗家姐姐可是交给你了,可不能亏待了人家。”
被八妹这般一说,杨延昭也不能装下去了,其实刚进门之时,他便注意到了罗氏女,千里迢迢而来,这莫须有的勇气着实也吃了一惊。
但是想着那还未谋面的四哥,从代州就压制心头幻想的杨延昭不得不再次克制着自己,可现在被八妹点破,当然知道不能再若无所事的装下去了。
看着那双颊染红,如水yu滴的脸庞,杨延昭突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似乎有许多话要说,但到了嘴边,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教官,你进院子这么久了,都不正眼看看弟兄们,也太寒大家的心了。”
在杨延昭正yu和罗氏女说话时,耳边传来,萧慕chun打趣的声音,继而躺在地上的十多人都跟着大笑起来。
见罗氏女的脸更加红颜,头也低的更低,杨延昭不禁白了这帮人一眼,“许久没见,你们倒是骨头痒了,难道我那师兄没给你们松好骨,还是想要我来一个特训”
此言一出,萧慕chun等人立马憋住了笑声,皆是讪讪的冲着他挤眉弄眼,杨延昭也只能当做未瞧见。
对这帮老部下,他哪里会真的发起火来,何况萧慕chun他们千里迢迢从代州赶来,肯定有着要紧之事。
遂又是瞪了两眼领头的萧慕chun,转首轻声问与罗氏女,“小娘子,我这些兄弟的伤势如何”
“多是些皮肉伤,上点药,歇息几ri便能好了。”
罗氏女声音细弱蚊蝇,不过心里却有些失意,在来的路上,她幻想过千百次会与杨延昭有怎么的重逢,见面之时,会如何的开口。
只不过当这一幕来临之时,却和那千思所想总有着恍然的不同。
“多谢小娘子了”,道了声谢,杨延昭瞅了一眼坐在地上的萧慕chun,“还能动么”
“当然能,教官,我们这些兄弟可就跟着你了,就算是缺胳膊少腿,只要教官吩咐,也能水里去火里来”
萧慕chun立马从地上站起,刚才他虽然被击飞,但那时郭淮已经听到碧月的话语,自然是收了几分礼。
而他自身又皮糙肉厚,右臂虽然疼的刺骨,但见到杨延昭,他这神经大条的汉子早就欢喜过了疼痛。
本是带着玩笑的话却让杨延昭脸sè一变,立马走上前,低声问道,“究竟发生了何事你们来宋州难道不只是将鱼儿她们送来”
被杨延昭如此一问,萧慕chun这五大三粗之人倒是有些扭捏起来,支支吾吾的不愿开口,直到被再三逼问,才如实道了出来。
原来他一时没忍住,带着手下的这帮子人溜出了关外,在契丹人那边游走了一阵,杀了不少的契丹兵。
“你知道这件事有多严重,会挑起两国征战”
对于杨延昭的低喝,萧慕chun等人低下了头,好一阵子才轻声囔着,“教官,我也是一时脑子糊涂,听到七公子说着契丹人将我中原人抓去之后敲骨扒皮以作玩乐,这才怒火冲心,失了理智”
“等等,你说什么你是听了七郎所说契丹人残杀我族”
杨延昭打断了萧慕chun的言语,七郎领着毒蝎,本不应该说起这些激起愤意的事情,而且凭着他对自家兄弟的了解,七郎无缘无故是不可能说起此事。
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杨延昭脱口而出的问道,“你身上可带有书信。”
萧慕chun有些惊奇,这书信是刘延平亲手交给他的,只有他二人知晓,教官是如何知晓的
虽不解,但还是从怀中掏出了一直贴身带着的信递了过去,杨延昭忙接过拆开,上面只有寥寥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