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紫衣年长之人忙走上前,“快,快请邱大夫进屋。”
跟在身后的杨延昭早就打量了这些人,见他们的表情,并不像作假,更何况屋中的痛楚之声也是真真切切,难道这赵普是借家中之人病危来将他混进府来
如此说来,赵普与他的见面,是不想让外人知晓的。
再次扫了一眼屋外的人,杨延昭明白,赵普并不在其中,那就在屋内里,所以即便不知对方寻他作何,但是他仍是没有犹豫的跟在了邱郎中身后进了屋。
屋中,檀香袅袅,床榻上,一妇人正眉头紧皱的痛唤着,床边,几名丫鬟正在不知所措的忙着。
“老夫人,您可觉得好些”
听到声音,那妇人睁开眼,见是邱郎中,有些苦楚的摇了摇头,“邱大夫,你可算是来了。”
邱郎中打发走那些下人,伸出食指,放在那妇人的手腕处,许久才点了点头,从杨延昭手中接过药箱,取出银针包袋,拿出几根,扎在了那妇人的几处穴位之上。
待他做完,本是痛苦异常的妇人突然恢复了平静,而那邱郎中则是快速的走到一边,将那方檀香的香炉转动了几下。
微小的声音响起,在杨延昭还未反应过来时,眼前半边墙壁已转动了开来,邱郎中对他指了指,“太保大人在等你。”
第一百三十五章避而远之
看着眼前凭空出现的机关,杨延昭没有多想,大步的往前走去,谜底就在隔壁屋中,只要走进去,便一切都知晓了。
屋子有些简单,几张桌椅,一位发须半白的老者正在聚jg会神的提笔在桌前书写着,目光专注于笔下,甚至连他走进都未曾抬起头来。
而杨延昭也趁此打量着这位北宋开国功勋,虽然贵极一时,但是半身的劳碌也使得他鬓染霜白,宽阔的额头上生着丝丝的沟壑,只是那盯着宣纸的双眼仍是迥然有神。
书桌上,白sè的宣纸平铺着,笔尖飞快的舞动着,杨延昭顺势望去,却是,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字迹苍劲有力,如游龙走舞,这时,杨延昭也才发现,其实口中说着半部论语治天下的赵普腹中也满是经纶。
“你来了,坐吧。”
放下笔,赵普指了指一侧的木椅,轻声的说着。
“学生杨璟见过赵太保。”
杨延昭哪里敢如此径直的坐下,当即弯身行了一礼,他不知道此时赵普是不是位居相位,但是刚才那邱郎中说了太保二字,照此来称呼,想来也不会出错。
没有理会杨延昭的行礼,拿起桌上的宣纸将墨汁吹了吹,“都说杨璟是书法大家,今ri,来看看老夫这字如何”
“太保大人的字笔走龙蛇,行书遒劲郁勃,恰如颜公那化瘦硬为丰腴雄浑,结体宽博而气势恢宏,骨力遒劲而气概凛然之风。”
说完,那赵普便生出笑意,而杨延昭则是心中暗自庆幸曾在睢阳书院的藏书阁中研习过颜真卿的字迹,否则也不可能这般的轻松应对下来。
“不愧是大家,一眼看破,老夫的确是临摹颜公所作,只是始终得不到其中jg髓,也成不了大的气候了”
字由心发,任是他人如何模仿,怎能重获颜真卿的那般的洒脱
更何况赵普的心中还有大宋江山为羁绊,在心境之上,早就无法成为颜真卿的那样大家,笔下,自然就走了味,写不出颜氏的大气之风。
心中透彻,但是耳中听着赵普的感叹之语,杨延昭当然是出言劝慰,“太保大人自谦了,江山社稷之事关系天下黎民苍生,太保大人心存于此,在笔墨之上自然是欠了些,这也是难免之事。”
“呵呵,没想到你不仅是字写得好,话也说得中听。”
赵普再次笑了,将宣纸折好,“既然你不嫌弃,老夫便将它送与你,年轻多娇子,以后这山河社稷还是要多靠你们了。”
闻言,杨延昭愣了片刻,手犹豫了稍许,才双手接过,“多谢太保大人赠言,学生当尽心尽力,不负太保大人所给予的厚望,也不负学生恩师的谆谆所教。”
或许是料到杨延昭这般的说辞,赵普脸上的笑意僵了一下,待还要说话时,隔壁传来轻轻的敲桌之声,使得他将本要说的话给收了回去,“时候不早了,跟着邱大夫回去吧,切记别露了行踪。”
将手中的宣纸放入怀中,杨延昭与赵普道了别,回到一边的屋中,正在等待的邱郎中未多言,将墙壁复原,收起那妇人身上的银针,拿着开好的药方打开木门。
“邱大夫,我娘她怎么样了”
屋外,那群锦衣之人还未散去,似乎并不知晓屋中的玄机,只是紧张的问着邱郎中。
“老夫人是染了风寒,引起了头痛,刚才我已用银针顺疏通了体内的寒气,只是要祛除,还需吃两服药剂才是。”
“多谢邱大夫。”
赵普的二子很是感激的说着,待稍后,杨延昭如同来的一般,与邱郎中上了门口停着的马车,车上,上官云已经不知所踪。
青衣的小厮娴熟的驾起了马车,在一偏僻无人的巷口将杨延昭给丢了下来,然后继续送那邱郎中回医坊。
下了马车,杨延昭不禁想起赵普之前的那几句话来,陡然间心中涌出一股难言的压抑,也许换了别人,受到两朝元老,开国脊柱赵普的亲睐会很是窃喜,但是他却半分高兴都没有。
赵普的解决杨延昭记得很是清楚,没有一直风光到老,而且现在他连宰相之位都没有,站到这一队上,是祸是福,显而易见。
还是离这权势争斗远些才好,此刻杨延昭毫无根基,任何一丝的波及都能遭受,否则对他来说,就是灭顶之灾。
“恩师,他的意思是”
赵府,书房中,上官云立着首,将口中的话给咽了下去。
赵普将手中的杯盏放下,“云开,你想得不错,他是不愿与我们走到一起,此子胸中城府极深,眼光和手段都异于常人,若是能为老夫所用,那又多了几分把握。”
“恩师,您没有提及您与耿道长等人的交情”
“暂时还不打算说明,那几个老家伙当年那般的轻狂,为师倒要看看他们调教出来的徒弟到底有几分能耐,究竟能不能收服了他”
说着赵普本是瘦弱的身上涌出一股难言的强大气势,一旁的上官云似乎早已经见识过,丝毫没有惊奇之sè,只不过将头低了几分。
自从这次深夜相见之后,赵普没有杨延昭想的那般,时常派人来找他,朝中也无人来扰他,甚至是赵德昭叔侄也未出现在小院左右。
如此一来,倒是落的个清净,杨延昭便于张谦、温仲舒在院子中温读书卷,又是十数天,回了趟老家的韩国华也寻了来,四人一道,朝起捧卷而读,暮则持烛欢谈,却是有些不亦乐乎。
而何钰,在一阵的忙活之下,终于和杜泉将商会联盟给搞了出来,至于名号,杨延昭本想起成天上rénjin,但又怕犯了忌讳,便推荐了个聚宝阁,被何钰以及杜泉拍板定了下来。
因为寻来的其他商人都是将信将疑,所以投入的银钱并不多,所以杜泉与何钰的话语权倒是没有受到冲击,即便杨延昭的那两成都没有人生疑。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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