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谬赞了。”
杨延昭一边惊慌的说着,一边暗自心惊,这潘集怎将自己的事情告知了潘美,一时间,不由得想起了赵德昭的拉拢他的情形,难道这夺位之争潘美也有着关联
不过再想起潘美先帝近臣的身份,当即释然了。
在他思绪纷飞之时,耳边却是听得潘美一声叹气,“杨大人,你觉得朝廷北伐契丹可有几分胜算”
听得这话,杨延昭虽不明白对方为何询问与他,但还是出声应道,“回将军,这个问题,官家也曾问及,下官当初答得是大有胜机。”
“哦”
潘美似乎来了兴趣,盯着杨延昭,“这胜机来自何处”
“官家御驾亲征,将士奋勇杀敌,民心所向,粮草不缺,这四点便是胜机所在之处。”
也许是没有想到杨延昭的应答会是这般的的简单,潘美愣了片刻,这才点头道,“有些道理,那杨大人觉得困难有哪些”
这么晚唤他便是为了询问这些难不成是想要问策
杨延昭暗自腹诽着,但还是思索了少许,“契丹人的骑兵,天气严寒,地境不熟,还有便是那官家所设的文臣都监和阵图”
说道这,才发觉有些不妥,竟然一时不慎将他很是讨厌的都监和阵图这做法说了出来,可是这乃大宋天子所创,随便议论其中是非,要是潘美追究不放,足够杨延昭吃些苦。
“下官该死,望将军恕罪”
杨延昭忙慌张的对着潘美做着下跪之礼,却被后者给扶住了,“杨大人不必如此。”
抬起头,潘美脸上又浮现出了笑意,杨延昭哪里知道,他最后的一句话,正中了潘美的心意。
“杨大人所言也是老夫心中所想,沙场多变,纵使孙祖在世,也不可能写出一个万世不变的对敌之策,所以这阵图让老夫很是困扰。”
说着,潘美叹了口气,满是忧心忡忡的继续道,“此番官家御驾亲征,大宋朝可谓是举国出动,所以,必定是要赢的,否则大宋的元气必定会遭受重创。
所以,为了取胜,老夫甘愿受下抗旨不尊的罪名,今夜请杨大人过来,便是说道这件事,希望杨大人切莫与那小人为伍,颐指气使,扰乱我等布军歼敌。”
说道这,杨延昭总算是明白了,一生戎马的潘美决定壮士断腕了,哪怕是遭来杀头之祸,对此,心中除了敬服,便再无其他想法。
对着潘美很是恭敬的行了一礼,杨延昭正sè应道,“将军放心,杨璟必定会全力配合将军行事。”
说完了想要说得话,潘美便没有再留杨延昭,后者也不做打扰,将那俘虏的契丹人交给潘美之后,便告辞出了知州府,想要回院子歇息去了。
可是刚走了没多远,便遇到几个青袍小厮迎了上来,“可是杨璟杨大人”
看来今晚是不得安身了,心中念叨了一句,杨延昭上前应道,“本官便是。”
来人面露出笑意,弯身囫囵的做了个礼,“小人是王都监的家仆,我家老爷想请大人到府中一叙。”
是王侁的人,不知为何,杨延昭脑中闪过之前潘美那决绝的表情,若是他真的到了不按阵图行事的地步,这整ri里张牙舞爪的王侁和刘文裕怕也是好ri子到头了。
不过此刻,王侁派人来请,这情面还是得给的,杨延昭跟在青袍小厮的身后,顺着大街走过,在一家很是气派的大宅院前停了下来。
这是先前云州城契丹守将住的宅院,建造的是富丽堂皇,杨延昭低调行事,自然是没有将它占为己有,没想到被王侁看上了。
不过也难怪,这种只知道中饱私囊的人看到如此值钱的宅院怎能不动心
院子很大,大得杨延昭沿着弯曲廊道走了许久,这才走到客厅前,那小厮留下他,进屋去通报,许久才走出来,“杨大人请。”
数只雕刻jg美的鎏金灯盏火焰跳动,将客厅照的很是明亮,刚跨入其中,便有浓烈的香气扑鼻而来,抬眼望去,却是两个瑞脑销金兽的香炉在冒出袅袅的轻烟。
正座上,王侁穿着紫sè缕金簇绣蝶纹的长袍,头上戴着含珠穗的玉冠,端着杯盏,轻轻的撩动着青瓷盖子。
他的下手,刘文裕要显得暗淡几分,朱红sè长袍包裹着他那臃肿的身躯,亦如往常的满脸带笑的往着杨延昭。
“下官见过二位大人。”
移步上前,杨延昭很是卑谦的弯身行礼,那王侁依旧不紧不慢的用杯盖拨着杯盏中生出的白雾,而刘文裕则是笑着开口道,“不必多礼,杨大人凭一己之力取下云州城,当真是让人好生佩服啊”
杨延昭自是连忙再次作揖行礼,“大人折煞下官了,杨璟不过是运气好些罢了,也是二位大人调度有方,否则也不会拿下云州城。”
“当”
话刚说完,那边的王侁将杯盏合上了,瓷器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延昭这般谦逊,老夫很是欣慰,呵呵。”
捋着胡须,王侁本是冷着的脸上多了欢喜之sè,这时,杨延昭才隐约明白对方寻他来的缘由。
看来是想从攻取云州城的攻来中分一杯羹。
猜出了王侁心中所想,杨延昭自然投其所好,“晚辈所言句句属实,倘若不是有大人运筹帷幄,这云州城自然是攻克不了的。”
“呵呵,老夫受之有愧啊”
王侁放声笑了,很是开怀的模样,哪里有半分愧疚的模样
半晌才收了笑意,王侁脸上却突然生出了愤慨来,手在身旁的茶案上拍过,“倘若那些人都如延昭一般,何愁我大宋不能克敌制胜,直捣上京城,可惜这潘美等人竟是穷兵黩武之辈,置官家的圣谕于不顾,肆意妄为,更是妖言惑众,妄图愚昧百姓,大有作乱叛国之相”
说得很是激昂,语中满是怒意,但是杨延昭听在耳里后,只觉得好笑得紧,为了抢功竟然将潘美诬陷为拥兵自重,意图谋反的乱臣贼子。
果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没有应声,杨延昭继续听得那王侁在那数落出一条条罪状来,不过是短短片刻,竟然罗列出了十数条。
“延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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