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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与献帝 柯云路 2469 字 2023-10-03

了,一下虎起眼,高声喝道:“来人”

曹丕与管家朱四领着众家丁一下冲进来,将吉平拿下,摁倒在地。

曹操对白芍说:“亏得你一失手,验出毒药,真乃神灵借你之手保佑我之命也。”白芍垂眼没说话。曹操一下掀被从床上下来,挺身站立,指着吉平说道:“我说怎么孤一说有人借刀杀人,你就目光闪烁。谅你一个医人也不会想到下毒害我。说,你今日来下毒,谁人指派”

吉平被摁在那里,高声说道:“无人指派,要杀就杀,死无遗憾。”曹操扬手示意,众人将摁倒在地的吉平一提,站在了那里。曹操说:“我对你以诚相待,向来不曾亏欠,你为何竟下如此毒手”吉平铮铮硬骨地说道:“私交难遮大义。”曹操盯了吉平一眼,说道:“看来你是不想说真话了”曹操下令道:“拉下去审,用大刑”吉平说:“都免了吧,松手,我说。”

曹操略示意了一下,众人松开手。

吉平说道:“曹丞相,我药箱里有一张写着曹字的药笺,是治你头风病的药方。你今后可照此方服药,即可自行痊愈。此药方到任何药房一看,都明白药理在其中。为医的或许本该只管治病。可叹天命与人事都不让丞相死,那我吉平死就是了。”说着一头撞到柱子上,头破血流,瘫倒在地。曹操一愣,挥了一下手,众人用凉水泼醒吉平,将他翻转过来,仰躺在地。曹操问:“你还有何要说”吉平奄奄一息,说道:“但求一死。”曹操说:“还有呢”吉平微微摇了摇头。曹操问:“你方才说天命人事不让我死,所谓人事是何意,指何人”吉平用最后一点力气抬手指了一下白芍,手臂在空中僵了一会儿,而后落下,昏死过去。朱四蹲下,伸手试了试鼻息,说:“可能没救了。”

曹操挥了一下手:“先抬下去,其余再说。速传军师荀攸及文武要员来此,紧急会商。”曹丕说:“遵命。”众人抬着吉平下去了。

曹操在屋里踱来踱去。白芍坐在一旁看着他。曹操站住,指着地上说:“这一摊是毒药的药渍,这一摊是吉平撞头留下的血渍,事情怎么会是这个样子”然后,走到炭火和药罐旁边,拿起药罐看了看。又打开药箱,取出一张药笺,抬头处写着一个“曹”字,后面是一二十味药名。曹操抖了抖药笺,放下,背着手又踱了几步,说道:“那些人如何能够指使动他看他今日的样子,下毒前也有几分踌躇。既要害死我,却还留下治病药方,实有些费解。”曹操挥了一下手,快刀斩乱麻,“看来秦庆童的举报属实。那幅洞穿我上下的全身像,是吴子兰所画,都知道唯吴子兰有这两下子。”

曹操看着白芍说道:“吉平太医最后说,天命人事都不让我死。天命是天之命,无用多讲。人事是人谋,他为何指你,是你当时发现他了”白芍叹了口气:“丞相别问了吧,人常常是管了不该管的事。”曹操有些不解:“这又是何意,你不是说你吧”

白芍不语,神情略显恍惚,吉平太医的事显然让她有些悚动。

曹丕匆匆进来:“父亲,军师荀攸及文武要员们都到了。”

曹操到了前面大堂。荀攸及文武要员们已左右两班整齐站立。只有军师郭嘉在官渡监军把守一线未回。曹操当中坐下,白芍照例在一侧落座书记。曹操说道:“昨夜到今晨,接连发生两件事,第一件,国舅董承府里家奴秦庆童到这里举报,董承与工部侍郎王子服、长水校尉种辑、议郎吴硕、昭信将军吴子兰及吉平太医等人密谋害孤。第二件,今晨,孤佯病召吉平太医来,察其有无害孤之心,果然投毒,但事后拒不交代,撞柱倒地,估计人已无救。现该如何对策”

荀攸略转眼睛思索一下,出列道:“启禀丞相,吉平太医撞柱无救之事,须严密封锁消息。现倒不如放些风声出去,说吉平太医已招认参与了一党阴谋。而后必有惊慌错乱者,那些在监控之中的可疑之人必露马脚,可一网打尽。”

曹操点头说:“军师此计言简意赅,甚妙,就此放风出去。明日是正月十五,我已于前日在陛下处领旨,元宵节在相府代陛下宴请百官。谁不敢来谁就有鬼,而有鬼者,若敢斗胆前来,孤到时也自有敲山震虎之计,将他们一举收拾。”

当日下午,白雪覆盖的皇宫内,一片紧张不安气氛。

黄福在几个太监护拥下踏雪急奔,气喘吁吁来到殿前。他挥退左右,单独进到殿里。汉献帝正在焦躁惊惶地来回急踱。伏皇后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一见黄福进来,汉献帝急站住,问:“又有什么新报”黄福道:“这次是从赵彦那里得来的口头密报,吉平太医确实去了曹府,投毒不成败露了。也确实是招供了,说是国舅指使的。”汉献帝愣怔了一会儿,气急地说道:“如何会出这种事”黄福看看汉献帝脸色,小心说道:“事情源于国舅家里一个叫秦庆童的家奴,因与侍妾偷情,被国舅发现后,痛打一顿关起来,秦庆童连夜翻墙逃跑,到曹操相府告了密。”汉献帝问:“还有呢”黄福接着说:“现还不知曹操到底掌握了多少情况,听说国舅及与国舅有密切来往的一些人,如工部侍郎王子服等,都被曹操监控了。”汉献帝焦躁地一挥袖:“怎么是听说”黄福说:“确实拿不准。还有,就是明日正月十五,曹操要在相府代皇上宴请百官,说是已经在皇上这儿请了旨的。有人说,这是鸿门宴。到时候有可能会把密谋指使吉太医的人一网打尽。”

汉献帝听到这里一甩袖,背起手又在殿里来回急踱,踱了一会儿站住:“怎么都是家仆出岔子。杨彪太尉出事,是府中有一个叫杨小的家仆告密,结果一下把杨彪搞掉了。这国舅家里又是家仆。怎么连个家仆都管不住仆人原该侍候主人,怎么反让仆人当了主人的家。”黄福附和道:“弄不好还要主人命。”汉献帝道:“要明白家仆不能随便打,既打了,就不能让他随便跑。”黄福又附和道:“皇上从未如此打过奴才,即便打了,奴才也心甘情愿。”汉献帝白了黄福一眼:“那你是乖巧。不乖巧,能少得了打吗朕没打过你,莫非没打过其他人吗你兄弟黄二不就被杖了三百吗”黄福说:“那打他该打。他想跑,也跑不出宫去。”汉献帝眼球一转:“他跑不出宫去”他似乎想到了什么:“黄二现在哪儿呢,这几个月怎么不见他人影了”黄福道:“上次他窃听皇上,皇上让打他个死不了也活不成,还说要打聋他,结果打得重了点,还关着呢。既是关着,也算养伤吧。”汉献帝质问:“几个月还没养好”黄福琢磨着字眼儿回答道:“回禀皇上,黄二挨了打还总不服,总闹,所以就一直关着,没敢让他在皇上面前现身。”

汉献帝点点头,长出一口气,一挥袖子:“领他来见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