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德号和威尔士亲王号沉没的时候,他们甚至没能发出一条求救通讯,毕竟一切发生的都太快了,从对方开始开火到他们两艘战舰全部被击沉只用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这种速度甚至让原本应该负责向上级报告的电讯员忘了他自己的责任。
当然了,估计也跟梦影对于其上层建筑的无差别洗地有关系——他们的电讯系统和通联装置估计在第一时间就被铺天盖地的二零三常规弹干掉了。
没有高效通讯设备和雷达装置的布瑞特王国海军部根本发现不了自己突然少了两艘战舰,而他们受到的来自这两艘战舰最后的消息是“发现银月新锐舰,正在进行交战”。虽然说海军部的海务司令达德利·庞德爵士和海军大臣丘吉尔都为此稍微惊讶了一番,但是也仅仅只是惊讶一番而已,他们随后便默许了这种不宣而战的举动。
在他们心目中,皇家海军战无不胜,皇家海军统治万顷。能够对抗皇家海军的不管是海上马车夫荷兰,西班牙无敌舰队还是第二帝国的强大海军都已经成为了历史的尘埃,现在海洋上唯一有着话语权的就是皇家海军。并且进行作战的还是两艘皇家海军的骄傲战舰,所以断无输掉这场海战的可能,只要把银月那两艘战舰击沉,对方就死无对证,也就没有什么资本能够拿来诬告布瑞特不宣而战。
他们更担心这两艘舰船会不会因为续航里程不够参加接下来对厄勒海峡——卡特加特海峡——斯卡格拉克海峡的封锁。
以上三个海峡是从波罗的海到北海所需要的必要出海口,其上临斯堪的那维亚半岛,下接日德兰半岛,对于银月设立在波罗的海内部的基尔港来讲,这三个海峡所连接而成的本波罗的海出海口无疑是整个银月海军的咽喉。
而布瑞特的首相内维尔·张伯伦,直到正式宣战前十分钟左右才得到了这个双方战舰已经提前交战的消息,而自诩为绅士的张伯伦瞬间气愤的高喊道:“这是一次卑鄙的不宣而战,这将让我们的国家在未来的战争中陷入被动局面!你们只懂军事不懂政治!”
不过他也只能喊喊而已了,毕竟事情都发生了,如果他继续在这些军政界大佬面前跳的话,那么民众的意见会直接把他从这个位置上掀下去,鲍德温前首相的惨痛回忆就在眼前,所以现在张伯伦无路可走,只能准备着对银月的战争了。
于是在十一月二日上午十点整,这座拥有着千万人口的大岛屿国家的所有民众,在短暂的前言介绍后,都听到了首相张伯伦那略带着几分沧桑和疲惫的声音。
“这是伦敦,接下来你将听到来自首相的正式声明。”
“我正在唐宁街10号与你讲话,今早,位于柏林的我国大使,向银月共和国下达了最后通牒,我现在必须告诉你们,这个国家已经和银月开始交战。”
…………
多佛尔港口,来自德文郡的杰克·布伦斯正在一群带着军官帽的士官们的指挥下,跟随着队伍握着一支没有配发子弹的空枪走上一艘运输船的甲板。
“我的父亲曾经问我,我是否已经准备好了去走上战场,他说,一个合格的士兵能够做到杀人不眨眼,如果他把对方看做是同样的人,那么他就不再是一个合格的士兵了。而我是一个合格的士兵。上帝保佑我。”
杰克默念着这段话,试图克服自己的紧张感,但是随着运输船缓缓离港,行驶在风高浪急的多佛尔海峡,准备前往海对岸的加莱时,他再也忍不住内心的紧张感和晕船所带来的双重Debuff,猛地一弯腰将吐出一口酸水。
他的这一吐,同样站在简易运输船上的其他水兵本来还想骂他,但是在开口的瞬间就像他一样趴在船舷上吐了起来——好再跟他相比,这次至少是向着海里吐而不是向着甲板吐。
这种场面在全布瑞特岛屿上各地发生着,但是并非都这么充满着悲情意味,也有着十分欢快的存在。伦敦火车站,一辆辆满载士兵的专列开往海港,而站台上拥挤的不只是士兵,还有着和士兵们激情拥吻的姑娘们,以及挥舞着旗帜的民众,他们高呼着“为了国王”或者“为了胜利”,希望这些走上战场的小伙子们能够为他们带来又一场光荣的胜利。
在这种情绪下,在布瑞特王国的各个港口,成十万的部队开始同时走上运输船,拿着枪支弹药,沿着固定的航线前往大陆,这片在上次大战已经被彻底焚烧了一遍的地方。
士兵们唱着军歌,上次大战的惨痛回忆似乎已经被选择性遗忘了。
而在一海之隔的芙兰共和国内部,他们虽然也随着布瑞特一起对银月共和国宣战了,但是他们的情绪反而充满了消极,一种愁云惨淡的气氛笼罩在芙兰共和国的军队驻地——上次大战的结束距今还不到二十年,赶在上次大战之后出生的新一代人这时候才刚刚成年,就被进行训练后走上了战场。
上次大战流干了芙兰共和国一代人的血,但是在大战在一片令人不安的寂静中结束后,人们似乎是在这种寂静中忘却了,战争不是荣耀,而是鲜血,硝烟,破坏。
当你确定自己是一名好士兵的时候,你并没有准备好去杀戮,你只是准备好去死而已。
gu903();马奇诺防线从没有像现在这么繁忙——芙兰共和国在之前虽然一直对这个防线驻军,但是规模一直维持着能够让防线正常运转的最低数量部队,充其量不过两三个师总共不到三万人的部队,直到宣战当天才匆匆忙忙的从勃艮第等地调集了十个步兵师赶赴马奇诺防线加强防御,防止银月人从阿尔萨斯-洛林这片他们一直想要的地方突破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