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围城之人则变成刘闯。
如果交出金祎等人,也就坐实了汉帝凉薄之名。
以后谁还会为汉帝效力,谁还会为汉帝尽忠可问题是,若不交出金祎等人,刘闯定不会善罢甘休。刘协面色苍白,站在毓秀门的城楼之上,看着城外呐喊不停的汉军将士,一时间也手足无措。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如果不交出金祎等人,城外兵马定不会撤退。
如果,如果刘闯在这里,汉帝还能以天子之名,迫使刘闯退走。
可刘闯却因为中毒,一直没有露面。
而诸葛亮等人大都是刘闯的心腹,汉帝就算是有心敕令,可诸葛亮这些人又怎可能听他命令
如果诸葛亮这些人能听从汉帝调遣,也就不会有今曰的局面。
“国丈,我们回去再做商议。”
刘协颤声说道,转身离去。
而伏完则跟在他身边,冷眼旁观。
听了刘协这番话,他忍不住在心里面叹息一声,而后又看了一眼在不远处惶恐不安的金祎,眼中闪过一抹怜悯之色。刘协这般作为,实际上已经是有了决定,恐怕要牺牲金祎这些人了。
想到这里,伏完也不禁为金祎等人赶到悲哀。
他父子发动许都之变,驱逐曹。
这其中固然是有金祎父子的小算盘,但也不可否认,金家父子对汉家的忠诚也是重要原因。
可是现在,金家父子怕是要被刘协了
这是一个极其凉薄和自私的帝王,没有半点担当,更没有人君之相。
夫人说得不错,他刘协的帝位本就得来的不明不白,又怎算得是汉家正统自己忠诚于汉室,并非忠心于刘协。跟着刘协,虽有一个国丈之名,可实际上没有得到任何好处。以前,伏完没有别的选择。少帝被害,只剩下一个刘协,他不忠于刘协,又该忠于哪一个帝王
但现在
想到这里,伏完深吸一口气,在心中已隐隐有了决断
“国丈,朕当如何选择”
在安乐宫中,刘协心中的惶恐依旧未曾消散。
虽然在宫中听不到从城外传来的汉军呼喊,可是这耳边却一直在回荡着汉军的呐喊声。
清君侧,诛歼妄
刘协闭上眼睛,沉默不语。
安乐宫中寂静无声,只有刘协那沉重的呼吸声在宫中回荡。
良久,他突然睁开眼,看着伏完问道。
其实在他开口的那一刻,伏完对刘协的期望,也随之烟消云散。表面上,刘协是在询问自己,可实际上,他心里已经做出了定夺。金祎这小子虽然有些纨绔,有些好大喜功,有些目中无人,可整体而言,他对汉室,对刘协的忠诚,却毋庸置疑。这些年来,金祎一直在暗中默默的照顾着刘协可这样一条忠狗,当需要抉择的时候,汉帝依旧毫不犹豫的抛弃。
金祎尚且如此,再算上此前的王允,后来的董承、董贵人
伏完相信,当汉帝需要的时候,哪怕是他和伏皇后,也一样会被他抛弃。别看汉帝现在似乎很信任他,有什么事情还要和他进行商议。但是在关键时刻,他抛弃自己会比任何人都要冷酷。
“陛下既然已经做出决断,何必再问微臣”
“可是,金太守那边”
说来说去,原来汉帝的犹豫并非是在于是否抛弃金祎,而是因为金祎的背后,还有金旋,以及金旋手中数万兵马。
伏完苦笑一声,“陛下以为,金旋比之张绣如何”
“这个”
连张绣那般精锐的西凉兵,在占居人数优势的情况之下,还是被汉军一举击溃。金旋的确是有些本事,但他比之张绣,却远远不如。连张绣都输了,你认为金旋手里那些乌合之众,又有什么用处
刘协,再次沉默了
仿佛是经过了一场艰难的思想斗争,刘协脸上露出痛苦之色。
“既然如此,就拜托国丈。”
伏完犹豫了一下,旋即躬身领命,“臣遵旨”
不过,他随后又开口道:“臣听闻刘皇叔麾下大将黄忠,已经抵达颖阴。
金旋所部正在向许都靠近,可否命黄忠出击如此一来,也证明了陛下并未姑息歼妄小人,另一方面也可以平息刘皇叔帐下的怒气。最重要的是,若金旋知道金祎出事,我怕他会做出不妥的举动。倒不如趁此机会,将之一举消灭,也可以免去曰后麻烦,不知陛下以为如何”
左右已经抛弃了金家人,便再搭上一个金旋,也算不得大事。
刘协咬了咬牙,“那便请仲豫再辛苦一遭”
是夜,伏完率羽林军,突然间冲入了金祎的住所。
羽林军冲进金府之后,立刻将金府严密控制起来,不得有人擅自出入。伏完捧旨,迈步走入金府大门。就见金府前庭里,阖府上下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男女老幼被军卒看管着,蹲在那里不敢擅自动作。其中,更不泛老弱妇孺,更有金祎那年逾八旬的祖母,也成为阶下之囚。
看到这一幕,伏完心中也是一痛。
他招手示意三子伏均过来,在伏均耳边叮嘱了两声,伏均立刻领命而去。
“金祎,现在何处”
伏德上前,躬身道:“金郎君在后宅书房里等候。”
“我知道了你立刻带人,前往吉本家中,将吉本拿下。”
“喏”
伏德立刻领命而去,伏完则迈步向后宅走去。
与此同时,在伏均的指挥下,金祎祖母等一些老弱妇孺,被押送到了大厅里。金家人的下场,可以想象。汉帝为了把自己摘出去,绝不会饶过金家人。不仅是金家,还有韦家哪怕韦晃已经被杀,但韦氏族人一样难逃厄运。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这些人从发动许都之变的那一刻起,便注定了这样的结果。所以,伏完倒也不想金家这些老弱死前再受折磨。
金祎身着一件白裳,坐在书房里。
他看到伏完进来,没有流露出半点慌乱之色,反而微微一笑,轻声道:“国丈,你终于来了。”
“金郎君”
伏完看着俊秀的金祎,心中也有一种莫名的哀意。
可金祎却丝毫没有惶恐,反而摆手示意伏完坐下,“从我决意忠于陛下的那一天开始,便已经想到今曰结局。只是,我曾想过这局面是曹所为,是刘闯所为,是那些汉家逆贼所为,却从未想过,会是陛下所命。不过我不怨陛下,相信陛下做出这个决定,也非常的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