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平举齐眉,他左手并成剑指,裹着灵力在光滑的剑脊上一抹而过。刹那间,问仙好像突然“活”了过来,本来略显暗淡的剑身焕然一新,似秋水盈盈,寒光缭绕,剑刃无风轻颤,发出一阵阵或高或低的清鸣,似乎在对主人喜悦轻语。
“这个世界,真正能与我相伴的也只有你了。”
李梦然微笑呢喃,手腕一转,寒光暴射,挽了朵硕大的剑花,而后收剑入鞘。接着,他深吸一口气,转过身,看向燕秦两军的站场。
只见血迹斑斑,尸横遍地,无数残破的兵戈散落在地,寒风吹雪,将一切默默掩埋。此刻,还站着的燕国士兵只剩下十来个,相背而立,被一圈圈黑甲秦兵围在中间,如同暴风雨中海上随时将倾覆的一条小舟。
他们落雪满身,衣甲残破,气喘吁吁,伤痕累累。每个人都狼狈不堪,手脚发软,脸上,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疲惫。但是面对十倍,百倍,像无边海潮般围上来的秦军,却没有一人露出惧色,没有一人犹豫,更没有一人曾说出软弱之语。
他们只是默默的握紧了手中的武器,默默的看着缓缓逼上前来的秦军,默默的守护着他们身后地面上,那个曾经高大无比,现已被积雪完全覆盖,再无声息的人,默默的坚守着,曾经说过誓言,一直到死
“可惜了。”
微合眼睑,李梦然摇摇头,轻叹一声,转身离去,缓缓走向秦军大营。没过多久,背后响起兵器交击声,闷哼声,砰砰倒地声,但只持续了片刻,便又是一片静默,再无一点声息。
公元前226年,燕都蓟城外,无名谷之战,一只只有二千余人,连正式名号都没有的燕军阻挡秦国大军二天二夜,孤立无援,最终,无一人逃,无一人降,全数战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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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阴沉,朔风凛冽,曾经繁华无比,夜夜笙歌的燕都一片萧条,一条条大道冷寂无人,宛如鬼域。秦军兵临城下,所有能逃的人都已逃走,只余下一群老弱病残在城中等死。
哗啦啦
高大坚实的燕都城墙上,一杆杆写着“燕”字的旗帜迎风招展,翻飞不止。旗帜下方,是一伙伙聚在一起游荡的燕国士卒,他们眸光暗淡,脸色如现时的天空一样阴沉,身子微微佝偻,一个个沉默不言,没有生气,好像行尸走肉一般。
“咳咳秦军怎么还不攻上来趁着还能喘气我也能杀几个秦狗”
一个拄着兵器,靠在城墙一角,白发苍苍的燕卒断断续续的低声说着,努力睁开浑浊的双眼,望向城外。那里,一片片连营在大地上铺展开来,井然有序,一队队秦军踏着有力的步伐流动穿梭,铿锵有神,一杆杆旗幡如林耸立,直指苍穹,在寒风中飘飞扬舞动,猎猎作响。
“二年的历练,就在今天结束。”
秦军营地外,一座高高的雪丘上,李梦然回望秦军营地,黑发飘扬,一袭白衣随风飞舞,似欲乘风而去。
“先生请留步”
马蹄声起,一个粗犷中略带傲意的声音随风而至,眨眼间,一个身材高大,身着黑甲,骑着宝马的青年将领踏雪而来。是蒙恬。
“先生请留步。”驱马至李梦然身前,蒙恬抱拳行礼,微笑着朗声道:“在下蒙恬,有要事相商。”
“何事”李梦然淡淡开口。虽然蒙恬又是行礼,又是谦称,看起来似乎姿态放得很低的样子,但他的眼睛敏锐无比,远超凡人,依然清晰的捕捉到了蒙恬行礼时脸上和瞳孔最深处一闪即逝的傲然之意。
或许在蒙恬这样的人看来,我这样的人即使再强,也不过是匹夫之勇吧他最相信的,应该是手中的精锐大军。武道高手又如何,难道还能躲得过万箭齐发还能敌得过千万大军只要有一支精锐铁骑在手,什么武林高手都是土鸡瓦狗,不堪一击。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那种事,只会存在于神话传说之中。
“蒙恬见先生一身武艺出神入化,天下难寻敌手,不忍其埋没,是以斗胆邀请先生入我大秦,干一番大事。吾秦国当今大王英明神武,目光远大,奋六世之余烈,聚万众于一心,素有一统天下,吞并寰宇之志。”
“兼之我大秦内有贤臣良相,政治清明,上下同志,外有精兵强卒,长胜不败,威震四海。有生之年,尽夺山东之地,肃清四夷,并天下之地,统八方之民,亦非难事。当下,今上霸业初始,正需先生这样的才德之士辅佐。”
“以先生的能力,只要答应效忠吾王,必能立即得到重用,统一天下之后,论功行赏之时,封候拜相,入爵称王也并非没有可能。”
不知道李梦然一下子在心里想了那么多,蒙恬坐在马上侃侃而谈,卖力劝说。可惜,李梦然又岂是屈居人下之人,即使是号称千古一旁的秦始皇,也不可能让他真心屈服,全心侍奉。结果,自一开始便已注定。
“蒙将军,你请人的时候便是如此态度”等蒙恬把来意说完,李梦然微微抬起头,猛然睁开双目,突然瞪了他跨下的战马一眼,滔天杀气一放即收。
咴咴
顿时,由羸政亲赐,即便遭遇虎豹也能从容不惧,扬蹄一战的宝马竟似见到了什么无比可怕的东西,惊恐嘶鸣,马眼一缩,前足猛蹬,人立而起,落下,发了疯般摇晃身躯,四下踢击。
怎么回事秦风这是在害怕怎么会即使面对狮虎,即使面对万军冲锋,秦风也从来未曾怕过对了,难道是他
异变突生,蒙恬一惊,心念电转,刚才李梦然的话,还有那一闪即逝的杀气立刻让他联想到了真相。不过他清楚的知道此刻并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让跨下的秦风安静下来。于是,他立即使出浑身解数,安抚起自己的战马。
咴
过了好一会儿,蒙恬的战马终于安静下来,不再乱动,只是偏过头,不敢再看向李梦然这边,马蹄不停践踏地面,一副焦躁不安的样子。
“让先生见笑了。”蒙恬翻身下马,若无其事的走到李梦然面前,行礼道歉:“刚才的确是蒙恬一时倏忽,过于猛浪,还望先生海涵。”
“无事。”即然蒙恬没有提,李梦然自然不会主动说起,只是漠然道:“你的来意我已知晓,不过富贵名利于我如浮云,你的那些承诺,对我一点吸引力也没有。”
“哦,那不知先生到底想要什么我大秦是当今最强的诸候国,不久的将来甚至能一统寰宇,只要是这天下有的东西,我们都能为你找来。”蒙恬脸上露出自信的微笑。心里未尝没有认为李梦然是在装清高,趁机抬价的意思,毕竟在这个时代,剑客是什么剑客不过就是上位者手中的剑而已。
gu903();“学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虽然现在没有这句话,但道理是相通的。一名名剑客冬练三九,夏练三伏,辛辛苦苦的磨炼技艺,为的是什么短期看是护身杀敌,最终目的还不是为了追求更好,更符合自己心意的生活,求名求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