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手中之剑,就让他将某之头颅取去可也。”李梦然眼中寒光一闪,冷笑,无边煞气自身上流溢而出,却未蔓延至室外,只充斥在雅间之内,来回激荡,滚滚翻涌,使温度陡然下降一截,杯中之酒无风自动,阵阵涟漪泛泛不止。
好重的煞气好可怕的杀意百战之将,千胜之军也要逊其一筹
张良只觉浑身一寒,心惊胆颤,瞳孔收缩,寒毛倒竖,脊背粘腻汗湿,差点控制不住,将手中酒杯一下捏碎。好在他也是心志坚定之辈,终究非凡,转瞬之间便把心中寒意,身体本能压下,只是脸色略微泛白,“从容”笑道:“先生武功绝顶,区区秦国走狗自是不放在心上,不过若是他们时时滋扰,源源不断,先生恐怕也会觉得麻烦吧。何况先生还有宗门,还有亲友,如是长期无功,难保嬴政不会迁怒,找上他们。子房以为,先生应早做准备才是。”
话里话外,尽是为李梦然打算。不过李梦然何等人,如何看不出张良的真意只是算好了他的性子,打算让他主动出言,正式做下决定,与其并力抗秦罢了。
他不想这么快遂了张良之意,当下便故作不知,只是冷然一笑:“在我看来,此时的大秦帝国看上去风光无限,兵精将广,强大无敌,镇压九州,实际上却是空中楼阁,内患丛生,嬴政未必有那闲功夫天天来找李某的麻烦。”
张良眉头一皱,接口道:“先生何出此言”
李梦然也学张良刚才的做法,笑而不答。不紧不慢的品酒,倒酒,吃菜,赏景,直至张良想了想,再次相问,才道:“以打天下的方法治天下,这样的国家如何能够长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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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我爱好和平,不喜杀生
“以打天下的方法治天下,这样的国家如何能够长久”
“这”
张良闻言,沉吟思索片刻,道:“先生一言,可谓是深入浅出,精辟非常,发人深省。不过即便如此,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大厦倾塌非一时之功,嬴政的大秦灭亡,恐怕也非是在近日之内可就。这样一来,先生岂不是依旧要长时间处在秦国走狗的骚扰追杀之中”
李梦然淡淡一笑:“如是这般,便让他们来好了。刚好在近段时间之内,李某的修为剑技都达到一个瓶颈,有人送上门来让吾练剑,正是求之不得之事。”
张良马上接口:“如之前所说,先生自是不惧,然而先生的宗门和友人却未必有先生这般武功,能降魔驱邪,不惧外劫。”
“这也无妨。”李梦然淡然道:“御剑飞仙阁处于楚地深山之中,不但所在之地少有人知,且有诸多天险绝地守护,即使嬴政有百万雄兵,也难奈何。”
说到这里,他停了停,意味深长的看了张良一眼,又道:“至于华风商社,平日里与我并无太多来往,况且李某与华风商社的关系目前只有张先生一人知晓,难不成张先生还会去给嬴政告秘不成”
“先生说笑了。”张良尴尬的笑了笑,马上出言表白:“子房与嬴政有亡国破家之仇,不共戴天之恨,又岂会做这种令亲者痛,仇者快之事。”
一边说着,心下也是略感头疼。
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无欲则刚。李梦然武力绝顶,灾劫难伤,本身有无边大海般的器量,外力难以撼动。同时,前事不知,顾忌极少,欲望不显,难寻弱点,简直就是油盐不进的典范,真要一念到底,硬不表态,除了语言诱导,引其自乱,他一时之间还真找不出其他的办法。
“张先生有事便请直说,何必拐弯抹角,多番试探”这时,李梦然却突然说出一番话,把问题直接挑明,一双深邃漆黑的眼眸淡漠看来,神光湛湛,似能洞悉一切。
这,这跟我想好的不一样啊不过现在,谈话已入僵局,不如
张良身子一震,心念转动,当机立断,拱了拱手,苦笑道:“先生慧眼识真,胸有沟壑,子房班门弄斧了。不过事关反秦大业,不得不慎之又慎,子房这便自罚一杯,还望先生见谅。”
说罢,仰头满饮一杯,一口吞下,面色微红,目视李梦然。
这一番动作语言,不但把自己的姿态放得极低,主动道歉,戴了个反秦大业的大帽子,还顺带恭维了李梦然一下,当真是堂堂正正,光明磊落,让人难生恶感。
而且说到底,张良只不过是言语试探,又非真犯了什么过错,于是不论心里如何想,李梦然当然也只得摆了摆手说没关系,示意自己非常理解,完完全全的不生气,一副大度宽容的模样。
张良心中松了口气,放下酒杯,正色道:“其实此次宴请先生,除了一开始说的那件正事,子房还有一事相请”
终于到正题了,约我来的事不过是借口,即将说的才是正事吧。似乎智者们总喜欢玩些弯弯绕绕的把戏啊
李梦然心下撇嘴,表面上却是正襟危座,肃容道:“张先生请说,李某洗耳恭听。”
“当今天下无道,嬴政当政,暴秦横行,百姓生活困苦,道路以目,苦秦久矣。众多有识之士无不仰颈侧目,奋而待发,磨刀霍霍,枕戈就寝,只等一日时机显现,风云际会,便提剑而起,踏歌前行,呼啸相聚,斩将拔旗,伐无道,诛暴秦,江山易色,解民于倒悬。”
“现在正是一个风雨欲来,千百年难得一见的大时代,子房观先生有万夫不当之勇,经天纬地之材,绝非凡俗人物,便想邀先生一同前行,并力抗秦,与诸多英杰谋大业,推翻暴秦。若是事成,少不得封候拜相,名传千古,正是,一遇风云便化龙。”
“届时,万民一心,天下大统,不论是传道众生,亦或是修身自度,皆有众人协力,天地同心,远非此时被暴秦打压的局面可比”
张良直视李梦然,眼眸清亮,气势昂然,声调飞扬,一张嘴说得是头头是道,慷慨激昂。富贵,名声,利益,权势,道统传承,自身修为,尽数在三寸不烂之舌上来回打转,潜入字里行间,话中言里,浑然惑人,却又不显唐突。
然而李梦然心里面上皆是纹丝不动,不出一言。张良的打算他在之前便已隐隐有所预料,皆因为墨家一行人中,自己实在是太扎眼了。
不但武力高强,而且身份神秘,流传在外的信息极少。不说张良这样深谋远虑,算无遗策,追求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智者会主动前来试探,了解,恐怕墨家诸人,甚至盖聂,到现在心底都还对自己有着一丝戒备。
某些极秘的会议,比如燕丹之前定下的那个大计划,墨家和盖聂商量之时都有意无意的避开了自己。他感知敏锐无比,这种事何尝察觉不到
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换作自己,也未必不,是一定会如此,甚而更加小心。
真正的老江湖,哪是那么容易相信人的。
直至张良说得有些口干舌燥,李梦然才忽然道:“张先往如此卖力的说服李某反秦,就是为了天下苍生”
“呃”张良一滞,随后叹了口气,倒杯酒,慢慢品饮,不一会儿,神色渐渐平静,微微苦笑:“说来惭愧,扪心自问,子房尽力反秦,虽也有为天下众生之心,但其中怕还是为报国仇家恨之因多些。”
李梦然点点头,低头思考了一会儿,抬头道:“本来李某是并不在乎反秦不反秦的,只是唯心而行,但现在既已反目,以嬴政的性格,恐怕并不会让吾好过。”
“虽然李某爱好和平,不喜杀生,可别人欺上门来,却也不会束手就擒,任人宰割,加入尔等,共谋反秦大业自无不可,甚至是顺理成章之事。只不过暴秦势大,兵多将广,若无良机,李某不会贸然出手。”
预期的目的差不多到达,张良心中一喜,无视李梦然这一段话中的诸多不谐,灿烂一笑,举杯相敬:“这是自然,推翻暴秦不是一人一派之事,岂能强求。有先生这等绝世英杰加入,嬴政得意不了多久了”
你想的太好了,按历史来看,嬴政还能得意差不多十年呢
李梦然心中暗暗轻笑,也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gu903();接下来,两人又闲聊扯淡,互相之间唇齿交锋,旁敲侧击了许久,直到酒席尾声,张良才谈起那桩“正事”为小圣贤庄订购一些华风商社的新商品,产量稀少,雪白美观,细腻如玉的雪玉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