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摇欲坠,随时可能被一个浪头打翻,却总能化险为夷,差之毫厘的避开险处,游刃有余的在如峰巨浪间飘荡。
“暾将出兮东方,照吾槛兮扶桑;
抚余马兮安驱,夜皎皎兮既明;
驾龙辀兮乘雷,载云旗兮委蛇;
长太息兮将上,心低徊兮顾怀;
羌声色兮娱人,观者儋兮忘归;
緪瑟兮交鼓,萧钟兮瑶簴;
鸣篪兮吹竽,思灵保兮贤姱;
翾飞兮翠曾,展诗兮会舞;
应律兮合节,灵之来兮敝日;
青云衣兮白霓裳,举长矢兮射天狼;
操余弧兮反沦降,援北斗兮酌桂浆;
撰余辔兮高驼翔,杳冥冥兮以东行”
木舟船头,一位俊美少年用麻绳扎起长发,迎着海风屹立,身穿粗布织就的褐色短衣,披蓑衣,戴斗笠,露出手臂和小腿,打扮与江海边的渔民如出一撤。
他一边摇桨,一边仰起头颅,高声放歌。
随着清越的歌声压过海涛,远远传扬,一轮巨大的红色光球自海天交接之处缓缓升起,无尽红光喷薄而出,遍洒万物,照亮乾坤,明耀一方天宇。
旭日初升,晨光万道,海面波光粼粼,起伏涌动,一片明光闪烁,如浮碎金,少年的身影也被镀上一层金边,大浪涛涛,海风吹拂下,恍若分海踏波而行的神祗。
“少君大人。”
除小小的木舟上陡然出现除少年之外的另一个身影,蓝衣紫发,面纱飘动,正是阴阳家右护法月神。
“哦,是月神阁下,不知来此所为何事”少年回过头,五官精致,面容俊秀,发丝随风轻扬,额前一枚日轮金印熠熠生光,不是阴阳家少主东君是谁
“昨天夜晚,桑海城中发生动乱,千机楼中的千机铜盘被叛逆份子劫走了。”
“劫走了千机铜盘吗近来桑海城中颇多不平,风云际会,看来众多反秦势力也对吾等这一次的行动有所察觉了,当早做准备才是。”
对于千机铜盘的失窃,东君好像并不很在意,一边说话,一边放下木桨,从脚边抓起一条渔网,轻轻一甩,向着海面撒开。
哗啦。
渔网当空伸展,完全辅开,落入海中,缓缓下沉。
似乎对东君的“不务正业”有些不满,月神微微蹙眉,轻声道:“少君大人,您近日是否有些倏忽于阴阳术的修行了事关重大,若是东皇阁下怪罪,该如何是好”
东君微笑摇头,并不作答,等上片刻,把渔网拉起,见网中许多鱼儿活蹦乱跳,甩尾挣扎不已,顿时眼眸一亮,露出灿烂而单纯的笑容。
随后,他竟蹲下身,解开渔网,将鱼儿取出,一尾一尾的送入海中放生。
对于此,月神奇怪不解,不由看了东君一眼,开口问道:“少君大人为何抓来这些鱼儿,又将它们放了”
东君微微一笑:“无他,兴尽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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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莫名其妙
“兴尽而已少君大人何意”月神眉头微皱。
“吾要的只是过程,而非结果。吾不是渔民,也不饥饿,并不需要鱼儿来易物与果腹,为何要无故夺取这些生灵的性命呢”东君说着,在海水中将手洗净,转过身来,请月神坐下,随后翻出一张小几,两张小凳,两只茶杯,一只茶壶,在月神面前摆好。
一边倒茶,一边微笑道:“不知对这天地万象,红尘众生,月神阁下是如何看的呢”
东君话题跳跃性太大,电波频率太复杂,月神心里迷糊,实在搞不懂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然而东君毕竟是东君,名义上乃是阴阳家的下一任首领,地位比月神高出一线,她只得淡淡回道:“天地浩瀚莫测,万象纷纭广博,红尘混浊肮脏,众生痴迷愚顽,为欲所奴,为利所苦,难堪造就。”
“月神阁下说的太过偏激了一些。”东君说了一句,便不再言语。放下茶壶,捧起杯子,轻抿一口清茶,明明是苦涩之极的劣质茶水,却慢条斯理,微眯双目的细细口味,似乎在享用什么绝世好茶一般。
他到底想说什么
即使月神养气功夫不错,面上不动声色,心中也渐渐有些不耐了。
哗啦
海中波浪起伏不定,木舟晃动不休,东君的身形不动如山,手中的茶杯稳稳握着,杯中茶水没有泛起一点涟漪,月神面前的茶杯却是摇晃震动,洒出大片茶水。
片刻后,东君似乎终于从“享受”中回过神来,缓缓睁开双目,惋惜的看了一眼木几上洒出的茶水,叹息道:“天地万物皆为大道演化,哪里会如此单纯,一成不变呢。”
“在凡人看来,阳在上,阴在下,正为阳,邪为阴,男为阳,女为阴,利为阳,弊为阴,美为阳,丑为阴,高为阳,下为阴人道为阳,外道为阴,离经是妖,叛道为魔,若是换一个角度来看,又有不同。”
“而在吾看来,万物万灵各有其用,天地万象处处阴阳,阳可以为阴,阴可以为阳,阳中有阴,阴中有阳,若环境转易,阴阳两仪亦可互为转化。
如此观之,不为外貌所掩,天地万物,莫不是道韵弥漫,美丽庄严;不为表相所迷,诸象更迭,莫不是在演化法理,趣味横生。”
闻言,月神灵光一闪,心神有所触动,再要细思,又不可得,不禁收起心中的不耐,认真起来,打算听听他到底还要讲些什么。
却见东君转过头,移开视线,越过远处的蜃楼,望向蜃楼之后人流如织,生机勃勃,沐浴在金色晨光中的桑海城,轻声感叹:“这红尘世间如此美妙,让人恋恋不舍,也难怪自古以来,诸多有道高人,帝王将相为了长生不死绞尽脑汁,跋山涉水,千搜万寻了。”
原来如此,就是为了这个吗这样也说得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