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输仇正坐在桌前,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灯笼,身体与枯瘦阴鸷的面容被染成一片青蓝色,一动不动的,仿佛古庙昏灯下狰狞阴森的神像。
啪。
就在月神将火焰捏碎的同时,中央木桌上绽放丝丝蓝光的小灯笼陡然熄灭,密室中瞬间变成一片黑暗。
“嘿嘿,月神大人发出信号,是时候动手了。”
黑暗中,公输仇终于有了动作,阴阴一笑,握住桌下的一个扳机,轻轻往前一推。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齿轮机括运转声接连响起,机关发动。
砰砰砰砰砰
不久,蜃楼上各处窗口,通道转角,开口处纷纷坠下一块块厚重的铁板,整个蜃楼瞬间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铁笼。
蜃楼甲板下二层
“之前本座已经吩咐了公输仇,现在整个蜃楼应该已经变成了一处钢铁牢笼,星魂阁下马上去追,或许还来得及。”
“哼,月神阁下还真是算无遗策啊。”星魂冷笑嘲讽了一句,再也按奈不住,脚下一踏,转身往盖聂等人离开的方向疾掠而去。
眼看着星魂的身影消失在转角,月神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也转过身,身形连闪,赶向去往下一层的入口处。
蜃楼甲板下三层动力室前的守备大厅
“终于,终于到了这里了。我能感觉到,圣物就在这扇门后呼唤着我们,一雪耻辱的时刻即将到来。”
巨门之前,须发皆白的清癯老者拄杖站立,身子颤抖,几乎只有皮包骨头的干瘦右掌哆哆嗦嗦的轻抚门扉,脸上再不复之前的平静,略显混浊的双眼隐现水光,难掩激动之色。
他的身后,几名奇装异服,袒胸露乳的青年站成一排,皆是面色通红,虎目含泪,兴奋难抑,比起老者更为不堪。
再往后,一大片身着黑甲的秦兵横七竖八的倒了一地,全部面色狰狞,浑身青黑,双目圆睁,嘴角流沫,好像看见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事物。
他们个个表情惊骇欲绝,没了气息,偏偏全身上下没有一点伤口,没有一点血迹,兵器还握在手里,身体僵硬,还维持着死前或站立守卫,或迈步巡逻时的姿势,连一点战斗的痕迹都没有,显得极为诡异。
“大长老,圣物真的就在这扇门后面吗”一名青年满脸激动的颤声道。
“绝不会错。圣物被秦狗和阴阳家的人抢走之前,就是由我保管的,我能清楚的感觉到圣物上携带的一种特殊气息,就在这扇门后面。”老者斩钉截铁的回答,说话的同时,提起功力,手掌前推。
嘎吱一声,沉重的大门缓缓开启。
“不过大长老,这一次我们能成功的把圣物带回去吗这里可是蜃楼啊,阴阳家的两大护法,甚至连东君都在这里。”另一名青年发问,神色喜悦中带着一丝忧虑。
“不错,这个时候还能保持冷静,思考退路。”老者看了那青年一眼,赞赏之色一闪即逝,而后手上的动作不停,满是自信的轻笑道:“但我老人家吃过的盐比你们吃过的米还多,岂会如你们一般鲁莽,不考虑退路就冒冒失失的一头闯进来你们没发现吗这次我带来的人都是精通水性的,到时候我们取走圣物,只要打碎舱壁往大海之中一跳,在万倾波涛之中,任阴阳家的人再神通广大,又能奈我何”
说罢,手上猛用力往前一拍,砰的一声,大门洞开。
顿时,只见大片白汽扑面而来,如水坝开闸,涛涛倾泻,其中,隐隐有几道赤红如血的光芒映射,宛如山间清晨,一轮滚荡的红日在朦胧白雾中若隐若现,金红色的晨光从雾缝中缕缕射出,照耀山林。
第六十二章谁说木剑就不能捅人
老者推开大门,顿时,一片茫茫白汽倾泻而出,将众人淹没。
“好烫”
汽浪及身的刹那,几名青年脸色一变,纷纷后退惊呼。
唯有老者镇静如常,手杖一顿地,身周凭空卷起一阵气旋,将迎面冲来的水汽吹散分开。
“这是被烧开的水化出的高温水汽,阴阳家的那群人在用水浇灌圣物,也不知到底的打什么名堂。”
他看了看门后,只见一片白茫,间有几缕红芒射出,不可视物,脸色渐渐凝重起来。
“大长老,怎么办里面温度这么高,又满是水汽,我们坚持不了多久。”
某个青年扫了一眼袒胸露乳,亮出大片黝黑肌肤的几位同伴和自己,脸色焦急,嘴里发苦。
“没办法,只能硬闯了。虽然早料到阴阳家会在圣物周围布下防护,本来还以为会是阵法之类的事物,没想到他们竟有此一招。”
“可我们”
老者一板脸,恨铁不成钢的打断道:“一群蠢货你们身上没衣服,就不会扒别人的衣服吗”
“对啊长老稍等。”
几名健壮青年恍然大悟,抱拳一礼,快步奔向后方倒地的众多秦兵,伸出大手就是一阵乱撕乱扒,场面极为哲♂学。
“好了长老,我们走吧。”
片刻后,一切准备就绪,除老者外,几名青年一个个都将自己包成了棕子,连脸也遮住,只露出一双眼睛。
“速战速决,在里面的待得越久越危险”
老者肃然叮嘱,一挥木杖,一片劲风如刀甩出,将前方的水汽撕开一个大裂隙,随后脚步一点,身形闪动,急掠入内。
“上”
众青年对视一眼,同时发动,闷头跟着老者往里猛冲,不一会儿,身影便被绵绵无尽的白色水汽所吞噬。
砰砰砰砰
他们刚走不久,一块块厚实的铁板沿着墙壁滑落,封住四面,堵住出口,瞬间将守备大厅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钢铁牢笼。
蜃楼甲板下二层
砰
地面震颤,一块巨大的铁板在盖聂三人眼前砸落,堵住了前进的道路。
“这边也堵上了到底是怎么回事蜃楼上的机关开始发动了怎么会这么快”
跑在最前面的盗跖一下子刹住脚,看着面前差点将自己拦腰切成两半的青黑色大铁片,脸色难看。
“看来他们是想把我们困住,来一个瓮中捉鳖了。”盖聂也跟着停下脚步,面色沉凝。
“哼,区区一块铁片就想阻住我们吗他们为免也太天真了吧。”谋划已久的对决再一次半途夭折,想走又被几番阻拦,卫庄心中火气未消,直冲到铁板之前,鲨齿一扬,便要斩下,将这胆敢阻挡自己前路的东西劈成碎片。
然而就在这时,暗淡微光一闪,一把木剑突然从后刺来,穿过他的臂弯,格住了他握剑抬起的前臂,使这一剑再也发不出去。
“盖聂,你这是什么意思”眼中寒光一闪,卫庄脸色猛地沉落,转头看向身后保持长剑前递姿势的盖聂,目光如刀,厉声质问。
盖聂将木剑抽回,淡淡道:“小庄,不要冲动。他们放下这些路障,为的就是拖延我们的时间,消耗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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