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做难道真要如祖师孟子所说,舍身而取义
儒家各脉领头者一时间皆是犹豫不决,陷入两难。
这时,看见儒家大难临头,张良同志又跳了出来,开始往来游说
十几天后,乾坤谷。
“张良往来奔走,将儒家的人和江湖各派都一并说服,而后亲自出面与李斯谈判,表示愿意用七枚苍灵玉佩将被俘的各派门人和儒生们换出来。”
“哦儒家的那些人不是最重上下尊卑吗,他们就这么违背了祖师遗命,将事关苍生命运的苍灵玉佩交给在他们看来明显是大恶之人的嬴政而且嬴政会答应苍灵玉佩共有八枚,若是不能一次凑齐,最后一枚一定会是最难得手的,因为天下所有人都会将注意力集中在这最后一枚苍灵玉佩上,反秦势力必会倾力阻止它落进嬴政手中。”
御剑阁中,刚从终南山道家总坛回来的李梦然正听赵信汇报近些时日的江湖消息。
红泥小炉中炭火微红,将房间内的冬寒之气驱散,矮案上一杯清酒尚温,溢出缕缕诱人的醇香。李梦然随意靠坐在锦榻上,偏头向外,透过半支起的轩窗,正见窗外细雪飞舞,天地间一片素白。
街道上,檀树上都落满了绵软洁净的积雪,一群可爱的小孩子把身子裹在厚厚的棉袄中,堆雪人,打雪仗,嬉戏玩耍,其乐融融。
这是一副极为奇怪的景像。在这个时代,大部分地方连最基本的饱暖者达不到,哪里会有玩雪的闲情逸致,这样的情景恐怕也只有在这个同样奇怪的地方才会出现。
欢声笑语在灰蒙的天空下轻轻回荡,甚至传到阁楼上,随着清寒的空气从窗口处渗入房间,缕缕散开。
赵信的嘴角不自觉的浮现出一丝微笑,随即又立刻收敛,一脸恭敬的对李梦然道:“嬴政没有答应。他一口咬定,除非将八枚苍灵玉佩一起送上,否则决不放人。至于儒家那些人,一开始也没有轻易答应,不过张良用一个理由说服了他们。”
“哦”李梦然微笑,清冷的眼眸中却没有一丝笑意:“让我猜猜,张良是不是把最后一枚苍灵玉佩的下落散布了出去,说即使将儒家保管的七枚玉佩交出去嬴政也决不可能得到苍龙七宿,因为最后一枚苍灵玉佩就在我们手里,就在明面上看唯一能与嬴政抗衡的神秘门派御剑飞仙阁手里”
赵信沉声点头:“阁主料事如神,那张良的确是如此说的。”
“好,好一个张良,硬生生将玉佩不齐的不利条件转化为对儒家有利的一面。”即使明知又被张良算计了一把,李梦然的语气依旧淡而无情,“一方面给儒家找了一个台阶下,虽说有些勉强,但到底也是一块遮羞布,日后也可以说是事急从权,为了道义不得不为。大家都好生恶死,能在花花世界中享受,谁又想踏上未知的死路虽然儒家那些人平日里一个个说得好听,但又有几个人能真正做到舍身取义,杀身成仁有这个机会,自然就顺驴下坡的答应了。
“另一方面,又将所有的压力转移到了我们的身上。想要救人可以,最后一枚玉佩在御剑飞仙阁手中,去找他们吧。想要长生可以,最后一枚玉佩在御剑飞仙阁手中,也去找他们吧。这样一来,儒家就暂时跳了出去,使我们御剑飞仙阁成了替罪羊,所付出的,仅仅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名声。
“对于此事,恐怕嬴政也是乐见其成,甚至在背后刻意推动。他与我们势成水火,又难奈我何,如果由他们一边来跟我们周旋,这最后一枚玉佩肯定极难拿到,而由这些江湖门派以大义名分前来索要,很可能就有所不同。至于嬴政和众多江湖门派能不能从我这个硬骨头手里拿到玉佩,张良本人很可能是不抱太大希望的。
“儒墨两家为天下二大显学,墨家没落之后,光论影响力,儒家便为诸子百家之首。他们家大业大,整个天下儒生无数,区区数百个儒生,根本不能让儒家伤筋动骨。当初若非是考虑到坑儒一事是嬴政打压儒家的一个引子,他甚至很可能都不会带人前去营救。现在儒家以退为进,已经暂时从争斗的旋涡中退了出去,若是我们不交出玉佩,一则可以趁机削弱其他门派的势力,二则嬴政命不久矣,只要嬴政一亡,天下大乱可期,某些准备已久的人就有了机会。”
“阁主大人,我们要怎么做”赵信面沉似水。这次实在是御剑阁前所未有的大危机,不但要面对权倾天下的嬴政,还要面对江湖中龙蛇混杂,虎视眈眈的各大门派。或许在绝对的力量上各门各派比不上掌握百万大军的嬴政,但在游击、偷袭、搞破坏等方面,嬴政的人却是拍马也赶不上各位绿林好汉的。
而对于御剑飞仙阁和华风商社来说,总体组织结构一团沙散般的江湖门派所能造成的伤害比有明显弱点的嬴政更大。
毕竟李梦然虽然武道高绝,除了同级数的高手,所有江湖门派就算绑在一起也不够他杀的,但终究是只有一人,不会瞬移,分身乏术,只要敌人分散开来捣乱,绝对赶不急镇压。
而近些年来御剑阁依靠大量的资源,功法和良好的环境也的确培养出了不少一流高手,但比起诸多江湖门派的联合,还是相形见绌。
举世皆敌,本来应该是儒家需要面对的危局,现在却被转移到了御剑阁身上,赵信算是把一手策化这件事的张良给恨上了。不过现在发脾气也解决不了问题,当务之急还是要将这个局面化解。现在,也只能指望指望这个屡屡出人意料的阁主了。
在赵信隐含期盼的目光注视下,李梦然淡然吐出一字:“等。”
“等”
举杯饮一口温酒,李梦然缓缓道:“虽然敌人看似势大,但占据优势的其实是我们。所谓壁立千仞,无欲则刚,只要我们把乾坤谷一封,他们又能奈我何而这样一来,他们的任何打算却要全数落空了。这件事那些人不会不清楚,所以我们只需镇之以静,慢慢的等着就好,他们自然会有所行动。”
“封谷华风商社的产业遍布天下,若是封谷,那我们这数十几来的辛苦经营可就全完了啊”听了李梦然的话,身为御剑阁大管家一类的角色,赵信顿觉一阵肉疼,心痛如绞。
反倒是李梦然面无表情,反过来劝道:“赵信,你太执着于外物了。财物去了可以再赚,命丢了可就捡不回来了。而且即便如此,这些年的经营也不是完全白费,至少人还在,人脉还在。嬴政撑不了多久,只要有人,失去的自然可以马上恢复过来,甚至更胜从前。”
“话虽如此”赵信苦着一张脸,还要再说,房间中忽然响起一阵清脆的敲门声。
咚咚咚
“是谁”赵信有些不悦,他记得自己之前已经和其他人吩咐过了,这段时间要和阁主商议要事,非重大事件,不得打扰。
咚咚咚
没有人回答,只有敲门声不紧不慢的响起,连节奏都没有丝毫没化。
可恶,到底是哪个混账
“阁主大人,你看”赵信心中怒气勃发,面上却是尴尬非常,目视李梦然。
李梦然点点头,赵信脸上怒色一闪,立刻踏着沉重急快的步伐走到门前,一下子将门拽开。
呼
寒风裹着细雪涌入房间,门前,一位容颜精致,紫发锦衣的少女正保持着敲门的姿势安然独立,清澈如水的明眸静静的看着自己。
第四十九章你们的幻想由我来打破
“少司命姑娘”
赵信有些惊讶。这位少司命对于御剑阁来说可是稀客中的稀客,准确的说,这是赵信第一次看到少司命主动到御剑阁来。
自从李梦然将少司命抓来乾坤谷,对赵信叮嘱了一下之后就完全不闻不问了。此后只有赵信奉命派人监视少司命,除了不能让她出谷之外,其他方面都极为自由。
其实这监视也不过是做做样子。少司命再怎么说也是阴阳家中的一流高手,普通人又岂能监视得了她不为之所害就不错了。而且李梦然早已在少司命身上下了特殊的印记,双方都知道,只要他想找,即使少司命跑到天涯海角也一定逃脱不了。
而少司命倒也是随遇而安,这么长时间从来没有干过什么出格的事。只是在小院子里养花植木,品茶静修,偶尔出了镇子在谷内悠游,一去数日。心情好的时候,还会传授镇子里的人一些草木医药之术,顺手救些病人,因此在立场上来说虽身为阴阳家的人,是敌人,竟然也能得到了谷内许多人的尊敬,甚至某些热血少年的倾慕。
不过少司命对任何人都是一副淡漠疏离的样子,仿佛空谷幽兰,不染人间烟火,又如无心神女,仙凡相距何止万里,只能隔着重重帘纱远远观望那朦胧而美好的倩影。于是敢于向她发起攻势的少年门无一不被发了无视卡,黯然魂伤,一颗炽热的爱心碎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