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腰圆的曹兵举起大斧,冲准钩在城头上的云梯用力猛劈。一斧,两斧,三斧,数支羽箭凌空飞至,将其射得像刺猬一般。性命垂危的持斧者再次举起胳膊,厉声怒吼,带血的斧刃在阳光下耀眼生寒。
云梯终于tuo离城墙,侧翻在地,四分五裂。持斧者大笑几声,单手抱住城垛,低头而逝。城上城下的喊杀声猛然一滞,攻守双方的将士同时举头,向勇者致以最高的敬意。然后,他们再度相对着举起弓,举起刀,如同彼此之间的仇恨不共戴天。
三次攻城都以失败告终,关平麾下的一万士兵已经伤亡了三千多,士气岌岌可危。面对顽强抵抗的曹军,关平怒不可歇地大喝道:“大将军在看着大伙,冲上去,别给老子丢脸”
然而语言的激励效果非常有限,关平不得不将赏格不断加高。但是,即便他将自己职权范围内能给予的最大官职许了出去,弟兄们的士气依旧萎靡不振。敌军太坚强了,几乎是在一命换一命,这种打法实在让攻击方无法提起勇气。
“a的,我还不信这个邪,凭我数万大军竟然还攻不下一座小小的解良城。”关平双目之间凶光毕露,他一手持刀,一手举盾,一边奔跑,一边高呼道:“是男人的,跟老子来,是娘们的就给老子滚回去抱孩子。”
榜样的力量的无穷了,原本士气低落的士兵看见关平已是悍不惧死地第二次冲了上去。大家顿时热血沸腾,也纷纷效仿,不要命似的跟在关平的身后再次冲到城下。
然而城楼上防守的曹军不会因为关平等人的勇猛而手下留情,一阵阵的箭雨、滚木,巨石无情地落下。早就准备好的沸油惨无人道朝着攀爬云梯的士兵倾泻而下,滚tang的油倒在士兵的身上,他们连惊呼都来不及,皮肉尽皆离身,尸体坠落下来。凡是被滚油所沾到的士兵皮开肉绽,剧痛使自己失去了平衡,纷纷地从云梯上坠落下来,落下之人就像是一片片地秋叶飘落于地,所不同的是坠落之人于空中还折腾着,浑身乱动。
城脚下又添了无数具尸体,这就是残酷的战争。守兵们一边用手盾挡着城下射来的箭矢,一边挥舞斧头看着云梯顶端的大铁钩,一架又一架的云梯被推离,云梯上的士兵惨嚎着掉到地上,不死即残。
可,这一切都不能阻止关羽所部士兵源源不断地往城上窜。你攻我则守,大家互不相让,只是生命不断地消逝,尸体在不断地增加。
“呜呜呜”后方观战的关羽见守城的曹军已是强弩之末了,于是命号手冲响了总攻的号角。早就摩拳擦掌,跃跃yu试的关兴、周仓二人争先恐后地率领本部人马向摇摇yu坠的解良城冲去。
随着新生力量的加入,原本就应接不暇的曹军顿时便手忙脚乱起来,看着不断逼近的关羽所部将士。城上的曹军已经彻底丧失了抵抗之心,那怕是攻破城后被杀头也比死在城头上死无全尸的强。
已无战心的曹军,无论郝昭如何叫骂,如何威胁,他们个个都似木头人似得放弃了抵抗,任由敌军疯狂地攻城。郝昭知道大势已去,有负曹操的给予的厚望,在关羽所部大军攻破城门时,他便自刎而死。
第410章:夏孙伐曹5
关羽顺利攻下解良到达了杀鸡给猴看,以及敲山震虎的作用,平阳、上党、河西三城还不待各路大军赶到便已经开城投降。然而天底下还是有不怕死的家伙,此人便是晋阳并州太守陈宫。夏逸浩所部大军齐齐来到晋阳城下,无论如何劝说陈宫就是不降,其刚烈程度于亚于郝昭。
晋阳城下,喊杀不绝,数以万计的士兵以重盾掩护身ti,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向前行进着,在每一排盾牌后面都跟在一队弓箭手,他们尽可能地猫着身子躲在盾牌后面。在士兵的身后,耸立着三十余架投石车,此刻正不住的向城楼上投掷炮石。这些投石车有统一指挥,一声鼓响,一齐发射,如同磨盘那么大的巨石划过天空,狠狠的落下,挨上一枚,不要说人,就连坚固的城墙都会发出凄楚的痛鸣,大块大块的碎石随之落下,原本平整的墙面立时变的坑坑洼洼,露出难看的青砖头。
投石车前,更排列着数千架简易云梯,过万突击部队正在待命,眼中流露着嗜血疯狂的光芒,有若一群正要饱餐猎物的野兽,如今只是强自压抑住腹中的饥饿。
好一片杀气腾腾,凶神恶煞的模样只是让人奇怪的是,城墙上对于如此攻击毫无反应,任凭巨石飞舞,士兵前进,竟连一支弩箭都没射出,显得十分安静,甚至就像座空城。
不过这些夏逸浩所部大军显然没心情理会这些,一直躲在盾牌后面的弩箭手们得到命令后,纷纷站起身子弯弓劲射。顿时万箭穿空,鸣鸣作响,数千架云梯分列排开,呐喊着,吼叫着,以怒海奔腾,排除万难的气势和决心,汹涌的奔向墙根。
无数的云梯架到城墙上,大批的士兵口yao朴刀,攀援而上,如同辛勤的蚂蚁,排列成一条长线的向着城墙上攀附。
敌人没有阻拦,放任他们登上城墙。当为首的数十名夏逸浩所部大军战士勇敢地登上城楼,入目情景却让他们目瞪口呆,城墙上没有一个敌人,只是城墙道上平铺了许多鼓囊囊的麻袋,有些麻袋还被炮石打破,露出里面的糠壳和湿沙,凶猛的炮石攻击,对城墙顶部的破坏都被这些麻袋阻拦,城墙本体受到的打击微乎其微。
而城墙下劲飞的弩箭更是让人想起一个传说中的典故草船借箭。放在这里,应该说麻袋借箭,眼前这些麻袋上都插满了箭羽,密密麻麻。让攻城的战士都感到不好下脚,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若说城墙上地麻袋只是让他们感到惊讶,那城墙后面的那排横墙就让他们感到绝望。离这道城墙最多百步的距离,还有一道横列的城墙,这道城墙处于炮石和弩箭地攻击范围外,更重要的是,上面布满了曹军,此刻他们正拿着弓弩冷冷的看着他们。冰冷的,如同看着一个个死人。
一声鼓响,弩箭升空。瞬间遮蔽了眼前的天空,如雨如蝗,铺天盖地,其猛烈,如同天宇破洞,其jg准,如同亲手测量。
这些惊惶傲立墙头的夏逸浩所部大军战士,就像一个个稻草人箭靶。浑身插满尖刺的倒下去,一批接着一批,不断有云梯靠上城墙,不断有人爬上来,也不断有人倒下去。
鲜红滚tang的血液将城道上的麻袋浸透,凄厉绝望,不甘愤怒,疯狂入魔地惨叫声此起彼伏,那一具具插满了弩箭,却还在麻袋上挣命的躯体摩擦声,那一声声痛苦嘶吼的挣叫声,那一支支弩箭刺入骨头的闷响声,还有城墙下,那些不知城墙惨景,还在发出的兴奋吼叫声,这些声音汇合成一首交响乐,一首表达地狱之声地交响乐。
这里没有让人感到悲壮的死亡壮美,更没有感到战场上的那种热血沸腾,有地只是冷酷而有预谋的屠杀。城墙上毫无遮掩,垫高的麻袋不仅防止了弩箭和炮石的伤害,还将这些勇猛的攻城战士bao露在箭雨之下,除了那些斗大的炮石,没有丝毫可供遮掩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