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皱纹的大手,心里感到异常亲切。

当付大同缅腆地介绍他的助手胡光耀的时候,张山长不禁多看了几眼。

胡光耀跟付大同不同,一身西装穿得非常整齐,只是由于工地上到处都是尘土,他的皮鞋也经蒙上一层厚厚的尘土。

胡光耀道:“张主席,我们付县长在县小学堂学习,已经认识上千个字,从今以后不再是文盲县长了”

张山长道:“文盲不文盲不重要,重要的是为人民干实事,人民的眼睛是雪亮的,谁干得好,就会选谁做县长”

张山长又道,“这次,你们就干得不错嘛,我非常满意”

让沂水县的农民以劳力入股,也是张山长的主意,现在还没有大量的施工机械,修建这样的水库需要大量的劳动力,而现在的农民已不是前两年灾荒的时候,给两斤米就可以做一天的了。

土地改革完成之后,农民有了自己的土地,再加上化肥的利用,今年农村普遍丰收,而且又不用交租税,农民终于有了一口饱饭吃。

这个时候,只要县长或者民族进步党发布号召,号召人们参与水库的建设,相信全省的老百姓都会自带伙食蜂涌而来参与建设,就像后世六七十年代的人民公社一样。

而事实上也是如此,现在工地上的民工,基本上都是以村为单位,自带伙食和工具,有很多还是全家出动的。

正是这些老百姓淳朴,张山长才觉得不能够亏了他们,不能让他们无偿地帮忙修好水库之后,将来还要为这个水库发出的电付高昂的电费。

而在张山长不远处,站着一群国大党的成员,国大党的负责人,山东日报的名记者林觉民和林子青并肩站在前面。

南面太过宏大,几万的民工汇集在沂水河两岸边,嘈杂非凡,如此情况之下,张山长也没有了讲话的兴趣,他接着付大同,一起来到河边,用绑着红绸的铁铲铲了一铲土,抛入河中,开工仪式就完成了。

付大同用他破烂的嗓音高声喊叫道:“开工啰”

沂水河两岸顿时沸腾起来,人们挥动着铁铲,推动着手推车,热火朝天地干了起来。

张山长眼看着付大同东奔西走,一刻也不停闲,对站在旁边的的胡光耀说道:“这付县长,一看就是实诚的人,沂水县的选民选了他,是正确的。”

胡光耀转身对着张山长就是一个躹躬,然后道:“张主席,谢谢你的理解,我们县长之所以能够做这个县长,全靠您的支持”

张山长拍拍胡光耀的肩膀,“你也做得很好,以后,有什么困难可以随时来找我”

胡光耀这样的人,的确很对张山长胃口,这个时候,只要温言软语勉励一番,就能够让他为自己肝脑涂地、死而后已,所谓士为知己死,就是说这个的

胡光耀的确感动莫名,心中也产生了以国士报答张山长的冲动。

张山长用眼光不时地扫视一下林子青的方向,发现林子青也是不停地向他那边观望,两人的目光相碰之后又迅速避开。

两人如同吵过架的两口子,互相不服那口气。

林子青虽然名义上是张山长的少奶奶,但是两人知道,当时只是形势所迫,假装而已,并没有突破男女之间最后的防线。

张山长回到自己车队的地方,坐在自己的那辆越野吉普车的副座上,从倒后镜上看到林子青和林觉民并排着走了过来,但是警卫挡住了林觉民,只放林子青过去。

林觉民无奈地站在外面,眼看着林子青走向张山长,张山长见了林觉民焦急的样子,于是对区大强道:“让林觉民一起过来吧”

区大强挥了挥手,警卫放了林觉民过来。

林子青走到汽车旁边,赌气地站在旁边,并不与张山长说话,张山长只好先背着她揉了揉脸,让自己的表情没那么僵硬,然后挤出一点微笑,转身对林子青说道:“子青妹子,你回来了怎么不早点过来找我。”

这句“子青妹子”让林子青心里忽然觉得一阵温暖,眼泪开始在眼眶内打转,她毕竟是一个只有十岁的姑娘,张山长一句简单问候的话,就让她心中的怒火消失了一大半。

林子青生气不是为她自己,而是为了大义,所以她心中的怒火没那么快平息。

林子青强忍住眼泪,质问道:“你怎么能够这样对待林觉民,喻培伦这些人,你知道吗他们是这个国家的英雄你怎么能够这样对待他们”林子青说着,语调上升,情绪开始激动起来,眼珠儿又开始往下掉。

如果林子青为其它事情生张山长的气的话,张山长反而会挀挀有词,但是这件事,张山长自认做得有点不厚道,自认愧对林子青让林子青在喻培伦他们面前丢了面子

这个时候没有纸巾,大家都用手帕,张山长没有这个习惯,口袋里既没有纸巾也没有手帕,只好伸出一只脏手去抹林子青这张洁白的脸蛋

“拿开你的脏手”林子青避开了张山长伸出去的脏手,自己掏出手帕抹干了脸上的泪珠,“你这手刚才还玩着泥巴,也往我脸上抹。”

张山长只好住自己的身上使劲擦了擦,然后张开双手在林子青面前晃了一下,道:“这下不脏了吧。”说着又要摸林子青的脸。

林子青急忙闪躲,一边闪躲一边嗔道:“快别闹了,人家在外面看着呢”

张山长只好停下了双手,转眼看到林子青脸上有一点噪红,神色间有一些亲呢,已经恢复到几个月前的那个林子青了。

林觉民见到张山长和林子青正在亲呢,正在犹豫着应不应该走上前去,正在徘徊之间,张山长却对他招了招手。

张山长待林觉民走近,就对林觉民道:“意洞兄,你来评评理,子青妹子怪我这段时间来没有好好照顾你们,你来告诉子青妹子,到底有没有这回事”

林觉民只好苦笑,心想,在你面前,我怎么敢说你的坏话,我不想活了不成。口中却道:“子青兄,山长兄的确不曾委屈过我们,起码在这里,不用担心被抓去砍头。”

听语气,林觉民还是有点怨气的,意思是说,张山长只是不委屈而已,至于照顾,则完全没有这回事。

他们这帮革命党人,个个自认有经天纬地之才,而他林觉民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但却只能做一个小小的记者,没有怨气就假了。

但是怨气归怨气,却也无可奈何,凭他的本领,完全可以做一方巡抚、一省之长,可是山东没有设省一级的官,省级没有知府也可以吧,可是知府也没有设,至于县长也可以凑合,起码也是一县父母官,做好了也可以造福一县的百姓,可是县长是要经过选举的,而且只有在本地住满七年的人才可以参与选举。他们又没有竞选的资格,就是竞选议员都没有资格。

可是,他们又不能够反对选举这个民主制度,因而除了参加农村改革工作队之外,就是进入学校做教师,到研究所当研究员,或者自己经商做老板。

gu903();要做官,只有在推翻满清,建立国家的时候,进入政务院各个部门,又或者到自己家乡去竞选一个县长或者议员这个,不是眼前可以办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