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人去备茶。”
姨娘们被喝离后,刘氏也识相地主动退出了厅外,留这对父女单独在内。许是刘氏看出了自家老爷应是有话要对他的女儿说。
大厅里总算清净了,上官文邕看着坐于自己下首的温婉女子,内心涌起了阵阵不舍。
“明日就要出发了,一切可都准备妥当”
、第734章你要幸福
上官蕙点点头,“劳父亲挂心了。也没什么好准备的,大抵就是些衣物盘缠,都已备妥了。”
“那就好你有孕在身,切记要万事小心,凡事不可强求”
上官文邕对他们此次的药王谷之行并不怎么看好。正如苏神医所言,那药王性情极为古怪,他能不能治好皇上另说,就算他真的有此能力,却不一定会愿意伸出援手。往往,希望的另一面就是失望。他不希望蕙儿给自己太大的希望,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父亲放心,女儿有分寸的”
上官文邕本想留上官蕙在府上住一晚,待明早再送她回宫门前与出发的众人汇合。可上官蕙却放心不下凤赭凉,说什么都要回去。这世上又岂有能扭过儿女的父母见她执意如此,他也未再强求,亲自坐马车送她回到了皇宫。
回到皇宫的上官蕙并没有马上回到凤赭凉所在的寝宫,而是绕道去了上书房。
此时,上书房内的烛火还亮着。埋头在桌案前,代替凤赭凉烦劳处理国事的,正是临时赶鸭子上架的凤邺北。
凤邺北喜好洒脱无拘的生活,所以此番让他代为监国,可真是苦了他了。再不能像从前那般恣意潇洒,反而要被困在这四方的天儿里,权力固然大了,却也失去了他一直苦苦追寻的自由。
上官蕙没让太监通传,径自走入。
听到脚步声,凤邺北从桌案前抬起头来,见来人是她,狭长凤眸瞬间盈起了淡淡暖意。
“是你这么晚了还没休息”
上官蕙在旁侧的椅子上坐下来,顺势回了他一句,“你不也是一样”
凤邺北噙起一抹苦笑在唇畔,低眉扫了眼几乎堆成了山的奏折,语气颇为幽怨道,“还没忙完。以前怎么不知道做一过的统御者是件这么痛苦的事”
上官蕙听后,不觉莞尔失笑,“也许这就是权势的魅力所在吧”
凤邺北想喝口茶来提神,却发现杯盏里的浓茶早已见了底。他遂冲着守在外面的鸿轩大喊,“上茶”
“嗻”
上官蕙轻轻蹙起了柳眉,不赞同道,“喝太多茶对身体不好。”
凤邺北苦涩一笑,“没办法,我今夜必须披完这些奏折。”
上官蕙不能苟同,“奏折是永远披不完的。”
凤邺北从书桌后走出,在上官蕙旁边的椅子上落座。侧眸,看着她弧线柔美的侧脸,眸中泛起了点点柔光。
“你是来向我道别的”
上官蕙撇过脸来,清韵双眸对上他浮掠过淡淡哀戚的凤眸,没说是,却也没矢口否认。
她的沉默让凤邺北表情一黯,随即又问,“你们是不打算回来了,对吗”他的声音闷闷的,好似已经预见到了什么。正因为他太清楚皇兄与她的性情,权势于他们,不过是浮云虚无。曾经汲汲想要夺回皇位,只是是不愿这南朝天下落入一狼心贼子之手。可如今皇位到手了,他们却并不想守着这富丽堂皇的宫殿一直到老。是以,他十分清楚,就算是医好了皇兄的毒,他们也未必会再度回到这里。
“葎,答应我,你要幸福”
、第735章准备动身
凤邺北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她,目光真挚而热切,好似要将她的容颜牢牢印刻在记忆里。她说,要他幸福。可她如何能知他所有的幸福都是与她相关。哪怕只是站在远处遥望,只要她在他的视线里,他就会觉得异常的满足和幸福。可是,她竟连这点幸福都要剥夺得干净呵
“小姐,为什么不能带上我”
上官蕙甫一回到寝殿,就看见蹲在寝殿外墙角处看上去一脸委屈的青儿。青儿见到她便站了起来,肿红的双眼和红彤彤的鼻尖,一看就是刚哭过。
无奈地上前两步,上官蕙将青儿眼角没有拭干的湿润轻柔地用手拭干,淡淡出声解释道,“你也听说了,那个药王是个性情怪癖之人。我们若大张旗鼓地去了许多人,只怕他会以为我们不坏好心,从而对我们生出了芥蒂,不肯医治凤赭凉。”
青儿自然也知这其中的关窍,可她仍不放弃地说,“只是多我一个,应该没问题吧何况在路上,我可以照顾大家。小姐您是千金之躯,难道还要为做饭端茶这种小事劳神劳力吗有我在,至少大家的吃穿用度,我都可以帮忙张罗呀。好不好嘛,小姐你就带我一同去吧。”
险些就被青儿说得心软了,但上官蕙的理智告诉她,此去药王谷甚为凶险,她不能将青儿这置于这危险中。何况她自身不会武功,已经很大程度地成为了别人的负累。若再带上一个同样不懂武功的青儿,只怕会给另外几个增加更多的负担。万一路上或在药王谷遇到点什么危险,其他几人又要忙着对付敌人又要顾及她们的安全,且怀殇又是个病人,那他们还能有侥幸逃脱的机会吗
她这也是为了大局着想
“我已经对凤邺北说过了。倘若过几个月我们仍没回来,就让他做主为你择选一门亲事。想来,他会给你选个好人家的。”
“小姐,你在胡说什么”青儿小脸绯红,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细细咀嚼小姐的这番话,她眉头轻锁,突然质疑道,“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你们几个月仍补回来难道你们不打算回来了吗”
上官蕙默然无言。未来的事,谁都说不准。万一治不好怀殇身上的毒
“小姐,我不管,你可一定要回来啊。不管你们要去哪里,都得带上我才行。忘了吗你已经认下我做妹妹。哪有姐姐将妹妹扔下不管的道理”
对青儿一再地保证会回来,这才算暂时地安抚了那个爱哭的丫头。随后,上官蕙信步走入寝殿之中。当看到那一抹站在屏风前的修长时,她先是一愣,随即轻蹙起眉峰,加快了脚下步伐走上前去。
“怎么不披件衣裳夜里凉,万一患了伤寒怎么办”一边碎碎念着,一边取来了一件外裳披在了凤赭凉身上。
此时的凤赭凉看上去精神尚佳。虽脸色仍是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可是已经比他发病时好很多了。
“我哪有那么娇弱”冲着女子莞尔一笑。
gu903();“现在不是非常时期嘛。”上官蕙丝毫不为所动,仍坚持着让他坐下来歇息。现在的她就犹如惊弓之鸟,看着这样的怀殇,她真怕他什么时候就永远地离她而去。他那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好似一阵风都可能将他吹走。她从未见过这般脆弱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