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世界中的凌晨两三点,游戏世界中便是下午两三点。此时金乌高缀,气候湿润的落霞谷里,仿佛变了个天,比往常更热闹了几倍。
百花依旧盛开的灿烂,似锦繁华,映衬着花海中的那间武器铺,原本应该遗世独立木质古楼,此时,四周却是车水马龙,被挤得水泄不通,一辆辆华贵的马车上,走下来身穿各式各色锦衣彩裙的贵妇,高的矮的胖的瘦的美的丑的各不相同,相同的是每个看起来都是那么的…金贵与趾高气昂,一个个摇着手绢儿,带着丫鬟,丫鬟给打着扇子,郊游一般,嗲着嗓子,使劲儿唤唤,
“哎哟哟,怎么着就让咱们在这穷乡僻壤的瞎蹦跶呢?也不知找个近点儿的好地儿,这一路可把姑奶奶累惨了。”
“谁说不是呢,听说还要在这儿建城呢,瞧瞧,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连个购物的地儿都没有,把城建在这儿,可不逗闷子嘛。”
“那可是冷家那位爷出的主意,擎三儿说赚呢,咱们家那口子也凑了份子,说赚了就把我那去年的首饰全换个遍。”
“哟,您还换呐?您家那位有再多的钱,可都经不住您这么折腾,要我说,经济不景气,还是安份些的好,打打麻将,输点儿小钱儿,也就劝做个消遣…哎,你们谁打麻将?这儿有麻将吗?三儿,三儿…?”
乱哄哄,吵嚷嚷,熙来攘往的有人笑有人骂有人打打又闹闹,这厢一群打扮得花里胡哨,整日里拿花钱当工作,养尊处优有蛋没蛋都闲着,没事儿做就到处瞎逛凑桌子磕牙缝儿,要多华贵就有多华贵的婆娘要打麻将。
那厢一群男人盘腿坐得远远的,躲在花海里,边上放着金票银票,手里拿着大牌小牌,神情郁闷的猫着豪赌。雅皮抽了一张牌丢出去,瞪了一眼坐在对面的男人,骂道:
“让你几个来,来就是了,还整那么多婆娘来,你当哥哥们没事儿做,这儿玩儿呢?!”
“你妈非得要来,我有什么办法?”
擎三金觉得委屈,看看手中的牌,又看看雅皮刚刚丢出来的牌,想了想,也没敢赢,只得垂头丧气的随意丢了张牌出去。只听雅皮低声叫骂道:
“她要来,你不知道带着新手村随意逛逛,瞎买点儿啥了打发回去?!哪里整出的那么多婆娘?能耐啊,整八旗的婆娘都给你带跑了,看老家儿们回头找不着暖床的,不得扒了你的皮。”
那是因为整八旗,就他稀罕带婆娘们玩,八旗的爷们儿出去寻乐子,从来不带自家婆娘,他们以为做婆娘的就该好好在家镇守家产,却哪里晓得被男人丢在背后的女人,是多么的寂寞和空虚,那是有再多的钱花,也填补不了的心灵缺失。
于是他擎三金一人,承担着安抚整个八旗后宅的伟大重任,容易吗?擎三金捏着牌,苦瓜一般的脸上,两条眉毛扭曲着有些像蜡笔小新,侧头看了眼躺在雅皮身后一言不发的冷枭,低下头,嘀咕道:
“还不是因为你妈说,就当来旅游,顺…顺便看看枭哥的女神长什么样儿…!”
“呸,你就一多事儿的主儿,我妈说我妈说,我妈那张嘴,整一八旗大喇叭,你就是个屁都跟我妈说,告儿你,枭子那婆娘也不是盏省油的灯,虽不是个真人儿,可跟真人儿也没区别,人好容易有个想开荤的了,你这一捣乱,还不得把枭子的好事儿搅黄了,你就恨不得枭子当一辈子童子鸡?!瞧着吧,往后有咱们受的,这男人活得就是累,外头拼命,回去还得操心婆娘们的那点子破事儿,真不得劲儿。”
雅皮骂骂咧咧,这牌干脆也不打了,丢给身边一人,回身,看着昂面躺在花丛中的冷枭,压低了声音,生怕被那群婆娘闻声寻着人,问道:“嘿,枭子,你就不担心你那婆娘被折腾得骨头都不剩下几根?”
八旗的婆娘出了名的骄纵,那全是爷们儿给惯的。惹了麻烦,男人嘛,不得给自己的婆娘兜着,还算个男人吗?于此,这种陋习下,那群婆娘被娇养的个个都是翻江倒海的主儿,嘴皮子利索的能把天黑说成天白,死人都能说活。
就槿娘那寡言少语的清淡模样,啧啧…堪忧,堪忧啊!
身躯魁梧高大的男人穿着峥嵘黑色战甲,毫不怜香惜玉的压倒在一大丛娇嫩的鲜花上,一只手枕在脑后,一只手抓着两支青翠的竹简,看得相当的仔细,听闻雅皮的话,冷哼一声,粗声道:
“谁敢?老子可把话说前边儿,告儿你们,各管好各的妈,少跟老子那小骚儿面前说些有的没的,那主儿脾气顶了天,连老子都敢打,往后谁的妈被打,别跟这儿哭哭啼啼的告状,老子不受理,权当看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