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北京城,私人汽车也屈指可数,她开车出去,到哪儿都是畅通无阻,次数多了,竟然忘了这些交通规则。
路东很坚持,“是我开得太快了,是我的责任!”
那天他心情不好飙车,一连窜了好多胡同,出来的时候真的看都没看,的亏许沁开得也是吉普车,要是三轮或者自行车,这么撞上了,保不齐就是大事儿了。
回到家酒醒了之后,他还一阵后怕呢。
路东林的事儿,许沁听齐家军说过了,“真不用,我修车才用了一百你,另外一百是精神损失,你都赔给我了!”
四丽好奇的问道,“妈妈,什么是精神损失啊?”
林二强听懂了,他伸出手啪的一下给了妹妹一巴掌,其实他没用力气,打得一点都不疼,但他站在四丽的后面,冷不丁这么一处,把四丽吓坏了,嘴巴一咧哭了。
许沁使劲拍了一下熊孩子,“二强,你干嘛呢?”
林二强解释道,“四丽,你这会儿肯定特别委屈吧,这就叫精神损失!”
这孩子也不知道跟谁学的,咋就这么损呢。
许沁给林四丽擦了擦泪,“好了不哭了啊,等回家我替你教训你二哥!”
路东林这会儿有点生气,觉得许沁不够实在,既然昨天就收够钱了,怎么不说呢,害得他这么白跑了一趟。
简直和那些奸商没区别。
路东林决定跟她好好掰扯掰扯,不过,孩子们叽叽喳喳的说话,四丽还哭了,他根本插不上嘴,只能也跟着来到了许沁家里。
孩子们在院子里洗了手,王婶子端出一大盘子切好的西瓜,好奇地张望了一下站在门口的陌生人。
她走到堂屋内,“小许,门口咋有一个人,站着也不进来。”
许沁刚洗了一把脸,乌黑的刘海上还闪着水珠儿,“我去看一眼。”
见是路东林,她好奇的说,“你咋还没走啊,非要给我钱啊,算了吧,你最近不是挺缺钱的吗?”
“你听谁说的?”
看到对方一副被踩了尾巴的样子,许沁觉得好笑,“我认识齐家军,他告诉我的!”
路东林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特别难看了,“你原来是齐家军的朋友,难怪呢,和他一样的奸猾,既然你只花了一百,为什么不说实话?”
许沁愣了一下,觉得这人有点较真,也有点傻,“照你这么说,人人都必须说实话了?说谎话又不犯法,你管的着吗?”
路东林平时脾气挺急,可他不会跟人吵架,在许沁面前就是个菜渣渣,他皱着眉头,“反正这事儿是你不对!”
许沁翘翘嘴角,“我听说,你有香港的渠道?”
现在倒腾东西的挺多,大都是齐家军那种野路子,现在到处都挺乱的没人管,但万一上头开始管了,那肯定就是一刀切了,这种路子就断了。
但香港和外地,是正常的贸易往来。
路东林点点头,他堂叔一家在解放前就去了香港,现在已经是庞大的家族企业了,生意涉及很多行业,其中就有一家贸易公司,专门对接大陆这边的。
前些天他通过这层关系,从香港运回来一批电视机,是日本东芝的,加上运费一台一千八,他这么一转手,至少能卖两千五。
北京想买电视机的人,可多着呢。
谁能想到都出关了,还能在国内出事儿,反正,最终拉到北京的货被人掉包了。
他是花大价钱买的崭新的电视机,拆开一看全是半新不旧二手的。
现在这件事情已经立案调查了,因为他身份特殊,公安局压力很大,成立了一个专业调查组。
但迄今为止还没有任何进展。
路东林点点头,警惕的看着她道,“我不合伙跟人做生意。”
许沁噗嗤笑了,她也没打算跟他合伙,现在的香港,因为全世界对大陆的封锁,占尽了天时地利,正是飞速发展的时机。
但,说白了不过就是个全球货物的中转地罢了,渔村码头发家的,即便以后成了暴发户,也会被意识形态和社会风气拖累。
“我也不合伙跟人做生意,就是看你倒挺实诚的,给你指条道。”
路东林脾气挺倔,这要是在以前,他指定听不进去,但现在不行了,欠了一屁股的债,还挨了还几顿训,他也急着赶紧再捞一笔。
“你采购电视机,小日本的货层层加码,赚头没有那么多,倒不如买收音机,香港环球的收音机,在当地价格应该很便宜吧?”
电视机只有很少人家才能买得起,但几十块最多上百块的收音机,一般人家都能买的起。
路东林眼睛一亮,其实上回跟他联系的秘书也在电话里说了,香港的收音机质量很好,绝对不输日本货,价格却要便宜很多,而且款式很多,有很多轻薄款,小小一台,携带起来十分方便。
路东林却又疑惑的问,“你怎么知道的?”
许沁跟他不熟,懒得啰嗦,“你爱信不信吧。”
路东林沉默了数秒,眉头舒展,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我亲自去一趟深圳,进一批收音机回来!”
他就不信了,齐家军能挣到钱,好多人都能挣到钱,就他给掉沟里去了。
许沁正要说两句客气话赶人,林大国飞快地从屋子里跑出来了,“妈,二强哭了,你快去看看吧!”
印象中,二强一直很少哭,上了小学之后更是如此。
“为啥哭啊?”
林大国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