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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谨慎计,我还是想问一句,你准备了战船吗”

“战船”魏霸突然清醒了些。他知道冯进的父亲冯习精于水战,刘备东征时,冯习是领军将军,地位尊崇,跟他精于水战有莫大的关系。冯进虽然年幼丧父,对水战却比普通人更了解一些。他问到战船,自然不是问有没有船那么简单。魏霸思索片刻,点头道:“有一些战船,但是数量不多,体量也小。”

冯进并不意外,他指着不远处的汉水:“襄阳、樊城,夹汉水而列。一旦发生大战,就可以通过架在汉水上的浮桥互相支援。进与退,都是如此。这座浮桥的重要姓可想而知。因此,魏军为了保护这座浮桥,必然会在上下游安排大小战船,以阻止敌人破坏这座浮桥,同时在岸上设立弓弩阵地,夹岸而射。如果没有足够强大的水师,能击破他们的阻击,我们很难接近那座浮桥,更谈不上破坏。”

冯进一边说着,一边在地上划了个示意图。魏霸盯着那个示意图,眉头微蹙。冯进说的他也有所预料,但是他对水战不熟悉,仅有的一次经历就是在丹水阻击司马师。那还是趁其不备,如果司马师有所防备,靠着对岸行驶,他也不可能取得那么好的战绩。

冯进的这几句话给他提了个醒。如果不能切断魏军横跨汉水的浮桥,要攻击襄阳就只能从陆路进攻。如果没有足够强悍的水师护航,那利用船只来运粮的计划就会搁浅,粮草运输的困难也会进一步加大。

用船来运粮,效率远远不是陆路运输所能比拟的。

魏霸沉思半晌:“文举兄有何好计”

冯进轻声笑了起来,笑容中带着些许苦涩。“我虽然带了五百兵,却没经历过什么真正的战事,更没有经历过水战,能有什么好计。不过,我父亲传下来几张图,是关于改进战船的一些想法。有没有试过,能不能用,我不太清楚。子玉精于机械,我想你也许比我更能明白其中的优劣。”

冯进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卷帛书,小心翼翼的摊开。魏霸就着火光一看,见是一艘体形狭长的战船,与普通战船不同的是,船上覆着一层板,看起来和船底差不多,只不过上面开了两排孔,多达二三十个。

“这是什么”

“这是我父亲改进的蒙冲,上面用厚木板覆盖,这些都是射箭用的孔,近战时,可以用长矛刺杀。”冯进解释了一番,魏霸很快就听明白了,这其实是一只装甲船的雏形,只是还没来得及登上战场,它的发明者就战死了,然后就束之高阁,大概后来不知道被哪只虫子吃掉了。因为三国史上,好象没有听说过这样的战船。

魏霸很诧异,诸葛亮是古代政治家、军事家中少有特别注重军事技术改革的技术派,他打造的连弩、铠甲和木牛流马都是后世传为佳话的神器,为什么这个装甲船却没见到过是因为他死得太早,没机会用,还是根本就不知道。

历史的细节,魏霸无法猜测,但是这个设计草图到了他的面前,他就不能放过。他小心翼翼的擦干净手,弓下身子,细看这个模型。那样子既像是认真看图,又像是对这张图和它的设计者表示自己的敬意,看得冯进心里一热。

“妙,简直是太妙了。”魏霸越看越觉得精妙,赞不绝口。冯进也满意的笑了起来。过了好久,魏霸才直起身子,一边用拳头捶着腰,一边问道:“文举,这张图,能借给我研究一番吗”

“当然可以。”冯进叠起图,双手送到魏霸的手中:“我今天带过来,就是想请子玉看看的。”

“那太好了。”魏霸小心的接过来,像是捧着一个婴儿。他想了想,又说:“文进,我准备先打造一个模型,试试看,如果可用,那就着手改造一艘战船。我希望你能全程参与,一是帮我,二是将来试船的时候,也需要你这样熟习水战的高手。”

冯进大喜,连忙拱手行礼:“荣幸之至,求之不得。”

魏霸也笑了,伸手拍拍冯进的肩膀,相视而笑。冯家既然是水战出身,那么家中多少还有些熟悉水战的部曲,由他们来驾驶这艘新船,自然要比刚训练出来的水卒要好。再说了,冯进把这张图拿给他看,自然是希望交换一定的利益,不给冯进一点好处,冯进又怎么会死心塌地的跟着他。

魏霸之前从司马师手里抢了一艘楼船,为了修复那艘楼船,他对这个时代的战船做过一番研究,心里大致有个数。但是造船是一个很复杂的工程,远不是临时搭个作坊就能干起来的,因此魏霸可以根据这个草图造一个模型,但是要想真正打造出一艘全新的装甲船却绝非易事,最好的办法就是改装,用一艘楼船改船。

汉中没有成建制的水师,目前在筑阳唯一的一艘楼船就是吴懿的坐舰,也不过是一艘两层的楼船,比起魏霸打劫来的那艘楼船还要小一号。只是魏霸现在也没有其他的选择,在花了两天功夫,做好了一个模型,进行了一些试验之后,他只好拿着模型去见吴懿,看能不能把他的座舰要过来,改造成装甲战舰。

第260章同病相怜

吴懿正站在地图前端详,听到魏霸进来的脚步声,他转过头,看着魏霸笑了笑,刚要说几句闲话,便一眼看到了魏霸手中的船模,不禁收起了笑容:“子玉,大过年的,也不来给我拜个年,整天钻在匠作里,原来就是做这个”

魏霸不好意思的拱拱手。虽在军营,可是这几天大家都很轻松,互相拜年,聚在一起玩耍,像他这样一头钻在匠作里打造模型,连给上官拜年都给忘了的,还真是不多。

“将军海涵,一时忙得忘了,现在就给将军拜个晚年。”

“晚年”吴懿戏谑的笑道:“我有那么老了吗”

“这个”魏霸窘迫的干笑了两声:“是属下口误,口误,将军正当英年,岂能言老。属下的意思是说,给将军拜个迟到的年。”

吴懿哈哈大笑,大步走过来,一手抚着魏霸的背,一边让人准备酒菜。“子玉,你不要多心,我只是和你开个玩笑。你忠于国事,我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岂有怪罪之理。我虽然没什么能力,做不得大事,这点肚量却还是有的。来来来,坐下说话,且让我看看,你又做出了什么精妙的军械。”

吴懿身份尊贵,又是长者,他可以开玩笑,魏霸却不能不讲礼节,也跟着开玩笑。吴懿开玩笑,那是平易近人,他要和吴懿开玩笑,那就是没有家教了。

魏霸恭恭敬敬的入了座,把船模放在一边,先敬了吴懿几杯酒,把拜年的礼节走完,至于礼物,就只能回去再补了。估计夏侯徽已经准备好了,只是他这两天一直呆在作坊里没回去,她也没办法。

喝完了酒,魏霸拿出了那只船模,对吴懿讲解了一通,又说明了一下试验的经过。吴懿认真的听着,不时的插一两句嘴,最后放下了酒杯,问了一个问题:“这一艘船,能突破魏军的防线吗”

gu903();“有七成的把握。”魏霸早就想过这个问题,他也做过相应的测试了。“只要对方的楼船数量不超过三艘,有七成的把握可以突破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