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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都是我输了。”陆逊苦涩的笑了笑:“当然了,你们也未必就是赢了。也许正如你说,真正赢的只有魏霸。”

费祎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对陆逊的挑拨之辞,他装没听懂。

得到了陆逊的同意之后,费祎和陆岚连夜商讨了细节,合约之前就已经大致拟定,没有什么太多的疑问,区别只在于当初陆逊不肯立刻答应孙夫人的事。事到如今,陆逊已经没有太多的选择,他只能擅自做主,答应魏霸这个让人无法接受的条件,他不知道最后结果如何,但是目前,他只有答应,否则,他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潘濬饿死在峡谷里。

盖上了陆逊的印章之后,费祎带着这份合约再次赶回龙岩滩,陆岚跟他一起返回。魏霸对这个结果非常满意,这次没说什么废话就接受了。陆岚和费祎随即下到峡谷中,来到潘濬。

听完了陆岚的话,潘濬非常愤怒。

“我需要用吴王的尊严来挽救我的姓命吗”潘濬怒斥道:“我用兵无方,战死沙场,是我应得的结果,是我的荣幸。怎么能用国家的利益和荣誉来换取我的姓命,就算能够苟延残喘,又有什么意义”

费祎摇摇头,不以为然。“将军此言差矣。这不仅仅是你个人的荣辱,还是五千将士的姓命。你可以舍生取义,吴王却需要这五千人马。大丈夫以国事为重,一时的委屈又算得了什么呢陆将军能够忍辱负重,你为什么不可以难道你个人的荣辱比整个荆州还要重。”

潘濬无言以对,脸色铁青,一言不发。

费祎又问道:“关于令爱与赵中郎的婚事,将军愿意答应吗”

潘濬恼怒的反问道:“我还有什么选择吗”

费祎笑笑。他知道潘濬心里在想什么。女儿被人劫走,强结婚事,这肯定不是叫潘濬愿意接受的。而且赵云是个武夫,她的女儿曾经嫁给王子孙虑,如今却要嫁给赵云的儿子,与其说这是一桩婚姻,不如说是这是个耻辱。只是事到如今,他有什么选择呢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这就是潘濬当下的心情写照。

第508章奇耻大辱加更,求月票

按照魏霸和陆逊的约定,在孙权正式答应他的条件之前,潘濬和他的部下不能离开峡谷,而且必须交出所有武器,在魏霸指定的地点暂时居住。以此为条件,魏霸准许陆逊每天给他们送一次口粮,确保他们能够活下去。

这和投降其实没什么区别,不仅潘濬觉得是奇耻大辱,就连朱绩、周胤等人也认为无法接受。这时候,潘濬反而要劝他们以大局为重,为了保住这五千精锐暂时忍耐一下。辰阳已经失守,就算他们杀出去也没有粮食可以补给,如果一路逃到可以就食的地方,能有十分之一活下来就算不错了。

朱绩等人同意了,周胤却依然愤愤不平,说了一些难听的话,潘濬听了非常不高兴,却又无法发作,只好憋在肚子里。同样,他对陆逊也没什么感激之情,他质问陆岚说,陆将军不是信誓旦旦的说五天之内能把粮食运上来的呢,原来是以这种方式啊。早知如此,我的确不该强攻,白白损失了那么多人马。

陆岚气得七窍生烟,不过他恪守上下尊卑,没和潘濬顶撞,却把这些话转告给了陆逊。陆逊长吁短叹之余,反倒对魏霸生出些许感激。魏霸没有逼他立刻做出决断,而是同意由孙权本人来做最后的决定,也算是给他留了一点余地。

陆逊一边紧急调拨长沙、零陵的军粮,一边派快马向孙权请示。

第三天下午,一匹汗流浃背的骏马奔进了武昌城,身插三面赤旗的信使高举着手中的军报,一路狂奔到武昌宫前,看到他身上的那三面象征紧急的赤旗,看守宫门的郎官们顿时变了脸色,忙不迭的让开道路,看着信使冲进了宫。

孙权站在宫城上,看着奔来的信使,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有大事要发生了。

其实自从陆逊出发以后,孙权的心就一直悬着。陆逊到了临沅之后发回一份军报,说卫旌迟滞不前,没有及时接应步骘,他就知道步骘可能有危险。同时,他从陆逊只提了一句的伤情中觉察到了潜在的危机。陆逊虽然征战多年,但他终究是个书生,除了领兵的时候,他大部分都是坐车,要不就在家里读书教子,骑术并不精通。如果从个人身体素质来说,陆逊甚至不如他强壮。一连七八天乘马急驰,对陆逊来说是一个极其艰巨的任务,受伤也就在意料之中。

人受伤了,行动难免会有些不便,情绪难免会低落。大军远征,先机已失,陆逊就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如果他再受伤,形势就更加严峻,结果可能超出任何人的预料。

随后,孙权又收到了孙俊被擒、魏霸攻占溆浦的消息,他非常担心。再然后,他又收到了卫旌全军覆没的消息,他非常震惊。在陆逊已经到达沅陵的情况下,魏霸居然绕过沅陵,在清水滩伏击卫旌,这说明魏霸已经全面掌握了战争的主动权,即使是陆逊也无法阻挡。这让孙权对战局的结果更加不报希望。

纵使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可是看到信使奔来,孙权的心脏还是控制不住的猛跳起来。他的眼皮不住的跳,眼角也在不受控制的抽搐,让他原本看起来很威严的脸变得有些滑稽。

“大人,辅国将军急报。”

“呈上来。”孙权强行压制心悸,从谷利手里接过了军报,只看了一眼军报上的那三道如血一般的朱砂,他的手就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青筋像一条蚯蚓,在他的脑门上蜿蜒前行。

孙权查看了印鉴,打开了军报,只看了一眼,脸色就变得煞白。

谷利闻出了暴风雨来临的味道,立刻让人四周警戒,同时几乎是半强制的把孙权拉进了宫。

一进宫,孙权就暴发了,他拔出刀,像个疯子似的乱砍乱劈,仿佛敌人就在他面前的空气里。他一边砍一边愤怒地大骂着,开始还能听得清,很快就变成了疯狂的咆哮,如野兽一般痛苦而狂躁的嘶吼。

谷利站在角落里,怜悯的看着发狂的孙权,此时此刻,他不再是一个高高在上,坐断东南的吴王,他是一个受了委屈,被人欺负了,却没有地方倾诉的可怜孩子。他只能躲在这宫殿里,冲着空荡荡的大殿发泄他的愤怒,甚至不敢让人看见。因为他非常清楚,一旦被臣下看到他的这副模样,他的威严就荡然无存。

他连撒野的权利都没有。

孙权嘶吼着,咆哮着,在大殿里来回冲突,手中的长刀霍霍生风。他气喘吁吁,声嘶力竭,脸色一会儿红似鲜血,一会儿又白如素雪。他的胸膛剧烈起伏,即使厚厚的冬衣也遮掩不住,他的眼睛赤红,充满了血丝,他的眼神凶恶,仿佛要择人而噬。

不知道什么时候,长刀从孙权的手里滑落,落在角落里。大殿里恢复了平静,孙权踞坐在地上,双手捂脸,失声痛哭。那份军报散落在他的身边,已经被蹂躏得不成样子,皱皱巴巴的,上面还有几个脚印。良久,孙权慢慢停止了哭泣,用颤抖的双手重新拿起那份军报,眼神呆滞,声音嘶哑。他喃喃的说道:“奇耻大辱啊奇耻大辱啊诸葛亮,你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谷利慢慢的走过去,捡起孙权的佩刀,走到孙权面前,双手奉上,同时轻声的问道:“大王,要召集什么人议事”

孙权瞟了他一眼,接过佩刀,慢慢的插入鞘中。他整理了一下已经歪了的冠带,哑着嗓子说道:“召太子孙登,左将军诸葛瑾,偏将军是仪,建武中郎将胡综,骑都尉诸葛恪入宫议事。”

“喏。”

“另外,把这份军报抄送步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