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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已经不多了。如今天下一统在望,赵家的身份又特殊,当然可以照此施行。

忙碌完了之后,赵统和赵广才有空坐在一起,交流一下各自的情况。说起来,他们兄弟俩也有好多年没有见面了。

“你是长子,是一家之主。”赵广笑笑:“有你在家里,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你呢”

“我还要带孝上阵。晋王殿下有令来,让我辅助魏风,统领重甲骑,随邓艾一起向南攻击。”

赵统眉毛轻轻一挑。重甲骑是魏霸麾下最精锐的骑兵,赵广原本统领的是由辽东杂胡组建起来的轻骑,虽然也算是精锐,比起重甲骑来,不论是实力还是地位,无疑还是要弱一些的。魏霸将赵广调入重甲骑,又是辅佐魏风,自然是对赵广的提拔。

“那你好自为之,战场凶险,要自己注意一些。”

“我知道。”赵广笑了起来:“我本来就是一个喜欢冒险的人,不像兄长,求稳。”

赵统笑得有些苦涩。

“不过,你也不要失落。”赵广收起了笑容,接着说道:“晋王说了,你正因为稳,才能独当一面。不仅能治军,也能治民。所以,等守孝过后,他会安排你去辽东。我听他的意思,好像准备把辽东诸郡和刚刚征服的三韩合并在一起,新建一个海州,作为以后东征的基地。”

“还要东征”赵统很意外。“三韩以东,还有什么值得大动干戈”

“还有倭国,还有”赵广挠了挠头:“在倭国以东,据说还有一大片土地,比起大汉的条件更为优越。晋王说,商朝遗民亡国之后,可能就去了那里。”

赵统想起来了。楼船之会,他也是与会者,岂能不知。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也和其他人一样,只把那些当成谈资,却没有当成触手可及的土地。他想了想,轻声叹道:“我的确是太稳了一些,步伐不够果决,眼界也有些保守。”

赵广笑了起来,探身拍拍赵统的手:“你就不要自责了。我们兄弟之中,你是最像父亲的。不过,虎儿却有些像公主,你还是抓紧时间,再生一个嫡子。你的稳重加上嫂嫂的聪慧,那才是我赵家希望的下一代家主。”

赵统也笑了。

第1017章代汉者,当途高

马谡哼着小曲,迈着轻快的步伐,迈进了自己的公廨。

大司农公廨原本是丞相府的一部分,现在丞相府搬到长安去了,而益州的民政就交由身为大司农的马谡负责,马谡老实不客气的将整个丞相府变成了他的大司农公廨。

他办公的地方就是原来诸葛亮办公的地方,他住的地方也是诸葛亮原来住的地方。只是诸葛亮为人俭朴,住的地方也非常简陋,马谡接手之后,就命人重新装修了一下。如今的公廨虽然谈不上富丽堂皇,却也算得上宽敞明亮。

马谡的心情也跟着愉快了很多。

让马谡心情好的当然不仅仅是公廨的修整,还有朝堂上的事情。诸葛亮离开了成都,又在最后一击失败之后凄凉离世,长安的朝堂陷于混乱,李严、吴懿正在掀起对丞相系势力的清算,蒋琬等人虽然还没有被治罪,有的甚至还保留着官职,正常处理政务,但是他们对天子的影响力已经荡然无存。

除了姜维之外,丞相遗留下来的政治力量已经被连根拔起,而姜维么,在马谡看来,也不过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

作为诸葛亮最初的心腹,马谡对姜维一直没什么好感。原因很简单,姜维不自量力,刚刚入帐,就想利用凉州人的便利身份,取代他在丞相府的地位,现在又想以自己掌握的那点兵力和魏霸对抗,以诸葛亮的继承人自居。

他也不想想,他有什么资格这么想。

说来也怪,马谡曾经是挡在姜维面前的一道山,结果木门一战败北,马谡险些被诸葛亮处死,从此和诸葛亮貌合神离,最后彻底和诸葛亮翻脸,主动给姜维腾出了空间。后来吴国投降,诸葛恪以诸葛亮侄子的身份再次威胁到姜维的地位,可是现在诸葛亮最后一击,不仅送了魏霸一个机会,还把诸葛恪给葬送了,阴差阳错的又把机会给了姜维。

马谡相信,这件事里可能不是巧合这么简单。和诸葛亮一样,马谡相信天意,但是他更相信天意难测,不如人谋来得可靠。而按照谁得利,谁就是幕后主使的推理原则,得利最大的姜维显然最有可能是幕后主使。

只是一想到这一点,马谡就有些不寒而栗。如果真是他想的那样,那姜维不仅把诸葛恪给坑了,而且葬送了诸葛亮本来就很渺茫的机会。不得不说,诸葛亮的最后一击虽然有些鲁莽,可是一旦成功,却极有可能彻底扭转整个局面。魏霸一死,他麾下的部将必然,以诸葛亮的手段,再加上诸葛恪、诸葛诞、姜维等亲信控制的实力,重新将大权集中到丞相府的可能姓还是有的。

只不过,那样一来,姜维就远不如诸葛恪有竞争力了。这个结果自然不是姜维想要的结果,相比较起来,眼下这个结果,可能对姜维本人更有利。

前提是他还有机会杀死魏霸,重新掌握长安朝廷。

事实上,魏霸没有立刻掀起狂风骤雨的清洗,就说明这个形势对姜维有利。否则,以魏霸对姜维一贯的态度,他早就把姜维给收拾了,哪里还会绕这么多圈子。

当然了,这也只是暂时的。只要魏霸解决了洛阳的战局,腾出手来,迟早还是要将姜维整治得鼻青眼肿,后悔莫迭。

马谡相信会有这么一天,所以他心情非常好。

步兵校尉习忠走了进来,哈哈一笑:“幼常兄,什么事,这么开心。”

“你不知道”马谡微微一笑:“如果不知道,就不要坐下来说话了,赶紧回家闭门思过吧。”

习忠笑得更加开心。他怎么能不知道马谡为什么开心,他和马谡一样开心呢。他在马谡对面坐了下来,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呷了一口:“怎么,你就准备在益州等着”

马谡眉毛一挑,没有说话。

“李严是手段,可是他的手段大部分在用兵和揣摩上意。如今天子意不分明,恐怕他没什么好借力的地方。要整治那些人,还得你这样的高人出马。”

习忠不紧不慢的说道。他是习夫人的兄长,习家和魏家现在是同气连枝,马谡和魏霸的关系,他也清楚,所以说话并不遮掩。

马谡微微一笑,避而不答,突然说道:“最近成都又有人在说什么代汉者,当途高,你可曾听说”

习忠眼珠一转,点了点头。成都最近的风向与几个月前大不相同,最大的区别就是有人又提起“代汉者,当途高”这句谶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