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剑回鞘,盘膝坐下,开始运功恢复练功损耗的灵力。
临战之前,必须得达到全盛状态。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再让他感慨哀叹了。
许久,他睁眼起身,在这西北边荒的最高处最后望了一眼辽远苍茫的山峦大地,握紧了拳头,自言自语地道:“我一定会赢的。”
临近巳时,玉阳顶。
今日山上的人比昨日更多,场面更加拥挤,而且连一些伤势未愈的高手也拖着病躯前来观战,其中就有雁瑜、方逸远、成刚等顶尖人物。
所有人都不会怀疑,这会是一场惊心动魄的对决,亦将奠定未来五年婆娑门势力分布的关键局面。
近月来不可一世、杀神杀佛的歌行烈,与曾经被称为圣门最强的上届首席大弟子,谁能最终独占鳌头又或者说,谁会死去,谁又能活下来呢
平顶峰上,歌行烈独自眺望着远方的山景。他已经等了很久了,即使秦言迟迟不至,他也没有任何失望或喜悦的情绪,仅以嘴边一丝若有若无的邪逸笑容,隐藏起了所有的心思。
血狼僧站在香案前,燕婆婆立于他身后,两人脸上都漠无表情,看不出喜怒。今日的决战,是由血狼僧亲自主持,以显示他对这一场战斗的重视。不过,眼看巳时即至,秦言却还没有踪影,他这等轻慢的举动会不会惹恼了这位魔门中说一不二的煞星,有很多人都已经开始低声议论起来。
“首席不会不敢来了吧”
“不可能的,今天连门主都亲自来了,他要是敢缺席,简直就是找死”
“他也许是在想,来不来都是一死,干脆趁着大家不注意悄悄逃下山去了,就跟当年的雁师兄一样”
“嘘你这臭嘴,想作死啊”
一颗苍梧树下,魏飞担忧地道:“秦师兄怎么还没来,是不是睡过头了”
宫云袖微蹙着眉头,道:“这种事情,给他借个胆子也不敢睡过头。不过,若是被人拦截的话”她的目光自人群中扫过,却赫然发现魔门中数得着的高手俱在此处。宋晴纱,成刚,方逸远,吕彤,雁瑜,陆潇湘,苏岸除了眼前这几位,其他弟子只怕连秦言一招都接不下,根本不足为惧。忽地,她脑海中闪过一个名字。除非,除非是那个人算算时间,他已经一个多月不曾露面,伤势也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吧
宫云袖再也站不住了,丢下一句“我去看看”,拔腿便往回路走去。她好不容易挤出人群,正要拾级而下时,忽然听见头顶岩壁上传来宋晴纱妖异的嗓音:“宫师妹,你行色匆匆的,是要去哪儿呀”
宫云袖冷冷地道:“随便走走,散散心。”
又听见方逸远低沉地道:“宫师妹好雅兴,不过要是错过了这场好戏,可就是终身的遗憾啊”
“哦,是么”宫云袖随口敷衍着,就要继续往下走去。这时候却又听见宋晴纱道:“宫师妹,你莫非是要去寻秦师兄我也挺担心他的,不如一起吧”
方逸远附和道:“是啊,我们三个人一起,行事也更方便一些。”
第二百五十二章对决一
“不用了,我一个人足够。”宫云袖冷漠地拒绝。
宋晴纱轻笑道:“宫师妹不用急着回绝,我们绝无任何恶意,要知道人家对这一场决斗也是期盼已久呢,如果秦师兄因为一些莫名的阻扰而不能参赛,那实在是太遗憾了”
“不错,能将秦师兄困住的可不是普通的麻烦,我们三个人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方逸远和宋晴纱一唱一和,引得宫云袖内心松动起来。如果真是那位长辈出手,也许就得合三人之力才能与之抗衡,那么
宫云袖点了点头,正要答应,眼眸忽地一凝,就看见前方台阶下出现了一个修长的人影,施施然朝上走来。
“秦师兄”她惊喜地唤出声来。但是秦言却像没看到她似的,丝毫没有理会她,漠然从她身旁经过,走向山顶的香案。
看到这一幕的岳灵不由喃喃低语:“哥哥好像有点不对劲。”
魏飞赞同地点点头,他也看出来了,秦言好像是在刻意抑制着体内的什么东西,对一些无关的外界反应根本无暇顾及,所以才有如此冷漠的表现。
秦言所过之处,人们纷纷退避,为他让出一条路来。在众多目光的注视下,秦言不紧不慢地来到血狼僧面前,躬身行礼道:“师父,我来了”
血狼僧眼神在他身上转了一圈,微微颔首:“来得正好,过去吧”
秦言俯首再拜,然后转身来到接连两峰的锁链前,伸出手掌摸上去,顿时感觉到一股浸心透骨的凉意。
上一次站在这个位置,已经是五年前的事了。那时候自己满怀信心,慨然接受人们惊异敬畏的目光,一举夺得首席宝座。时隔五年,自己的修为已远胜于当初,然而胸中却再无那股豪情,反而多了些纠缠不清的羁绊与恐惧。
也许,我根本就不该下山
思绪恍惚间,他的身躯已一步踏出,飘飞跃起,眨眼间掠过十几丈距离,轻轻落在平顶峰崖边,然后迈着轻缓的脚步朝中间行去。
正在看山景的歌行烈转过头来,尖锐的瞳孔锁定了他的身影,将他挟裹在一片炽烈的杀意之中。
秦言被他杀意一惊,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旋即拔剑出鞘,做好战斗的准备。
他的心中已蒙上了一层阴影,决战前胡思乱想,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歌行烈嘴角带笑,邪气凛然:“大师兄,我在此恭候多时了,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秦言淡淡地道:“我一向很准时。”他不能不准时,为了不让血狼僧和燕婆婆看出端倪,必须在上场前就将对“印记”的束缚解开,但他又知道,如果封锁灵台识海,印记带来的强大力量的冲击使得他根本坚持不了多久,因此绝对不能提前到场。
只听歌行烈点点头道:“大师兄的确很准时,是我太心急了。呵我对今日的这一战,可是期盼了很久啊”
“彼此。你的伤好了吗”
“伤”歌行烈故意露出诧异之色,“你是说昨天那场战斗吗我根本就没受什么伤呀”
“那就好。”秦言颔首,将剑横持在胸前,不再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