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连他自己也没想到吧。
忻仙注视他脸上表情变化,明明已知道了答案,却作出吁一口气的样子,拍着胸口道:“没有最好。我真怕你这小子对老娘生出什么非分之想。我俩是有师徒之名的,万一发生点什么,老娘的一世英名就要毁于一旦了幸好幸好,像这种禁忌、畸形的话题,以后不准再提,要记住哦”
白浪哭丧着脸点头。本来自己是没有那样想法的,被你老人家一说,好像有点感觉了,怎么办
心里面失落的同时,也还有些轻松。这种注定要被世人唾弃的不伦之情,还是早些扼杀在萌芽之中的好
却又见忻仙托着下巴嘀咕:“不过仔细想一想,若能挑战一下世俗的礼法,好像也蛮有趣的样子禁断呢,乱伦呢如果我们俩以师徒的身份,再逼着江湖上最有名望的老头子们给我们证婚,那些道学先生会是怎样的表情嘿嘿,光想想就觉得很刺激呢”
白浪右手捂住自己胸口,从小接受伦理纲常教育的他,已经觉得自己脆弱的小心脏不能再接受这般劲爆内容的冲击了。
忻仙瞥了瞥他,嘴角一扯,鄙夷道:“你那是什么表情,担心被人唾骂少杞人忧天了,我也就随口一说,你以为我能看得上你这又蠢又笨的东西何况就凭我俩这点微末身份,说出去都没哪个大娘大婶知道的,谁有闲心骂你”
白浪很想告诉她,只要她敢这么做,马上自己两人的名头就会传遍整个江湖。但他不敢开口。
“呵,看你可怜兮兮的样子,真是个没用的家伙,比起他来”说到此处,忻仙如梦初醒,脸色忽然一黯,纤纤玉手背在身后,慢慢收拢,好像要攥住某样东西。一直刻意压抑的情绪有些失控,无论怎样欢笑都骗不了自己。她抬起头,眺望山林另一头的景色。
杜鹃啼歇,蝴蝶梦长。
她的眼眶忽然有些湿润,转过身,只留给欲言又止的白浪一个侧影。
山风吹过,女孩的秀美长发随风飘起,苍翠而华丽,仿如从童话中走来,细润飞舞的光泽映得身后山峦青空都失去了色彩。
白浪盯着她侧脸,一瞬间心动神摇。
他没看见那双哀伤的眼眸,只在心中不住念叨:如果她马上要走,那我
痴迷踟蹰间,那个念头已然变成了现实。忻仙用刻意压抑的冷漠声音说道:“我要走了。”
白浪的心随之一沉。
忻仙顿了顿,随口又加了一句:“替我给大叔带一句再见,懒得跟他告别了。你确定是要跟着他回魔门吧”
“我”白浪迟疑几许,突然热血冲脑,脱口道,“我不去了”
“嗯”忻仙转半身,露出意外的神情。
白浪对上她的目光,心中陡然生出勇气,大声道:“我不去魔门了。我跟你走你去哪,我就去哪”
忻仙盯了他半晌,嗤地一笑。
这一笑,把白浪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又打了下去,低下头嗫嚅道:“不行吗”
“你不是一直想学那劈山斩水的堂皇剑道吗,怎么这会儿改了主意事先告诉你,除了轻功身法之外,我会的就只是一些不入流的杀人术了,你确定要学”
“杀人就杀人。反正学剑到最后也就是杀人。”
忻仙轻笑道:“难得见你开窍了一回。正好我也想起来了,你还欠我一个条件没完成,跟那姓方的小子有一场架没打呢走吧,我允许你充当我的临时仆人”
白浪喜极,兴高采烈地跟上去。
“忻姑娘”
“叫我老师”
“忻姑娘,我们去哪”
“说了叫我老师”
“好吧。咱们去哪”
“平海府流苏园。听说那里在搞一个劳什子盟主大会,咱师徒俩也去凑个热闹,看看能不能捞个盟主副盟主什么的当当。”
六日后,师徒两来到流苏园,才知道盟主大会已经结束。而白浪未曾逢面的对手、忻仙口中那个“不怎么厉害”的方秋遥,已被正道十三大派、三十六小派共同推举成为武林盟主。
第六百五十六章告别
继忻仙、白浪之后,柳宛筠也拉着叶映如一起告辞。
“叶姑娘,你们打算去哪”
秦言现在已经知道,叶映如并没有当上叶府主人,是她那位平日里醉卧花柳的三叔接过了家主宝位。三叔跟二叔不同,他是一位“合格”的长辈,对待叶映如十分和蔼慈祥,安排的一应事务都无可挑剔,却让叶映如自发地知道没理由再在叶府待下去。叶映如和柳宛筠离开后,三叔也没有派出任何杀手去取她性命。三叔只是让她自己领悟到,她已经无家可归了。
“浪迹江湖吧。”叶映如怅然微笑,“我跟着宛筠,随她去哪。”
秦言转向明溪医仙:“柳姑娘有什么打算”
“先回山上看一看吧。师父应该会对这本医圣宝典很有兴趣。”
“我记得你好像已经五年多没跟你师父见面了,她不会不让你进门吧”
明溪医仙的脸色跨了下来:“我记得你好像还欠我两条命”
“啊,这个嘛貌似好像大概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我记不太清了。玉师姐,你记得吗”
一旁玉寒烟抿嘴浅笑着摇头。
“宫师妹你记得吗”
宫云袖愣了一下,也摇头。
秦言苦恼地道:“大家都记不清了,那该怎么办不如我就把这柄价值五万两银子的白虹剑赔给你可好”
柳宛筠冷着脸道:“你虽然是条烂命,不过好歹也值十万两银子,一把破剑就想把我打发了”她放轻了声音,“记得保管好,别在我收债之前死了。”
秦言哈哈一笑:“都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我这条命嘛,活个五百年应该是没啥问题的”
“一山更比一山高,跟某些祸害比起来,你倒说不定可以算个好人,别阴沟里翻船了。”柳宛筠白了他一眼,朝叶映如道,“我在前面山坳后等你。”她知道叶映如肯定有很多话想单独对秦言说。
“不,不用。”叶映如凝眸望着秦言,扬起一个笑脸,“玉郎,保重。”不等秦言回应,就干脆利落地转身,与柳宛筠手牵着手往山外走去。
唯有柳宛筠看见,在转身后的一刹那,叶映如脸上的笑容就迅速褪色,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黯然。
脱离秦言视线后,叶映如松开牵着柳宛筠的手,一句话不说,顺着山坡纵跃而下,在拂面山风中恣意飞奔。此刻心情,就如这微浸凉风中的满山翠色,空濛无声,说不出悲喜爱恨。恍恍惚惚,又浮现那个人温柔的面庞,伴随着树梢儿枝叶在山风中颤响,玲珑声生醉人,却让她好想大哭一场。
以后再见,谁知何年何月
那时你我身边,又是伴着谁人
泪眼朦胧看去,淡烟暮霭相遮蔽,夕阳古道无人语。正是离人情切处,风摇禾黍更凄凉。
秦言一行五人往东而行。
这一回没有再绕偏僻山道,沿着大路直走,也与很多从乌木镇散去的江湖人士擦身而过。
“有人跟着我们。”玉寒烟忽然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