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1 / 2)

茶里的东西来自云月公主江柔的贴身侍女。而云月公主即将被赐婚,驸马是原本早已与殿下有婚约的范明真。

先帝膝下只有殿下一位唯阳公主,便把皇位传给了弟弟。新帝也有一女,被封为云月公主。

殿下以前和这个年龄相仿的妹妹关系很好,只是守孝这几年才少有来往。

先帝去世后公主一直郁郁寡欢,做任何事都提不起心力,就算被悔婚也无任何反应。

荷雪还记得,先皇后便是积郁成疾,早早离世。

而公主和先皇后有太多相似之处,荷雪怕她也会走到那个地步才听了云月公主的话,想用这种药让殿下忘记那些伤心事。

云月公主亲口保证过绝不会伤害殿下,荷雪才敢收下那包药。

可看着洒在雪地里的茶水,荷雪突然有点后怕。

如果那包药真的有问题,那她岂不是险些……

荷雪浑身一僵,旋即强装镇定地收拾被打翻的托盘。

没事的,公主没喝这杯茶。我明日只要好好解释清楚,让公主明白我是为了她好,就会没事的。公主身边就只有我了,她定舍不得真让我离府。

荷雪一边想着,一边手忙脚乱地收拾好东西往后厨去。

她打算先把食材准备好,明早做公主最爱吃的花糕去哄她。

但天蒙蒙亮时,失眠了一整夜的荷雪突然听见屋外响起了敲门声。

江殊澜上一世常靠在那人怀里看着被树枝划破的天空出神。

或繁茂或光秃的树枝与晴天或雨幕相互映衬,那是四时节气为无力起身的她作的画。

叶嬷嬷来找她时,江殊澜正倚在寝殿的窗边看着堆满积雪的树枝蹙眉。

积雪太多,遮挡了冬日浑然天成枯枝笔触,有些碍眼。

“走了吗?”江殊澜平静地问。

叶嬷嬷恭敬地行完礼后答道:“回殿下,荷雪已经离府了。”

“她要做什么都由她去。”

“是。”

江殊澜侧首看向一直没有抬头的叶嬷嬷,“辛苦嬷嬷了。”

叶嬷嬷是江殊澜母后身边的人,出宫后一直独居在城外一处庄子里。

上一世听闻江殊澜身染重疾后,她立即赶到公主府夜以继日地照料。江殊澜被荷雪推出去挡箭时,也是叶嬷嬷舍命护下了她。

叶嬷嬷温柔道:“奴婢答应过先皇后,会替她看着殿下平安地做尽您想做的事。如今能为殿下分忧,奴婢很开心。”

昨日收到公主派人送去的信后,叶嬷嬷连夜赶来了公主府,却发现当初明媚天真的公主变得沉静清冷了许多。

公主整晚都在沉默地作画,还把当年先帝赐婚的圣旨拿出来看了很久。

叶嬷嬷心疼但没有多问。

江殊澜看着屋外的积雪,忽然问:“嬷嬷,我是不是太狠心了?”

叶嬷嬷没有一丝停顿和犹豫,“殿下,荷雪背叛了公主府,不能留。”

“您和先皇后待身边人都亲善,但无论是主奴还是姐妹之间,都有不能逾越的底线。”

姐妹……

江殊澜听出叶嬷嬷话里的深意,想起了什么,问道:“范明真来了?”

上一世也是自今日开始,父皇为她选的驸马在公主府门前接连跪了三日。说是辜负了先帝和她的信任,他甘愿以死谢罪。

“跪了有一会儿了,应是为他和云月公主的婚约而来。”

叶嬷嬷有些郁愤。

范明真当年是名动京都的状元郎,世人皆赞他性情高洁。但如今他不仅为了前程攀上受宠的云月公主,竟还敢找上门来,想用软刀子迫使殿下主动松口让步。

江殊澜看出叶嬷嬷面带忧虑,语调微微上扬道:“那嬷嬷怎么不告诉我他来了?”

见殿下故作轻松,叶嬷嬷迅速敛下愁绪:“殿下恕罪,奴婢方才忙着清点府里的人,疏忽了。”

连贴身侍女都有了不干净的心思,江殊澜准备把公主府里的人全都换下。叶嬷嬷今早已经把一大批侍女和侍卫都遣回了宫里。

“辛苦嬷嬷了。”

上一世范明真来时,已经毒发的江殊澜无法做出任何回应,什么话都由他说。

范明真在大雪里跪了三日,满京都的人都叹他和云月公主情比金坚,怜江殊澜突染重疾。

无人知道,也是这两个人把她推向了绝境。

江殊澜突然来了些兴致。

最想见的那人还有五日才会领兵回京,找点乐子打发时间也好。

“我去外面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