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1 / 2)

公主成熟了不少,除了去接临将军那会儿,她的心思和情绪都不再轻易外露。即便是叶嬷嬷也很难看懂她的所思所想。

守门侍卫也不太明白公主想做什么。

公主府里原有的侍卫、侍女突然都被调去其他地方,他和那几名被云月公主带走的侍卫就在最后一批中。

按公主的吩咐,他用令牌从禁军营把亥字队中所有戌时出生的人都调了过来。目前看来就是代替他们的。

只是殿下选人的标准有些奇怪。不仅他摸不着头脑,禁军那边也说这么选人其实跟抓阄没什么分别,还是在实力最弱的队伍里抓。

按照每季的考核成绩,禁军营由子到亥分了十二队。亥字队其实就是整个禁军营中实力排在最末的一批人。

京都不少人都说唯阳公主如今的处境其实很尴尬难过。莫非殿下当真处处受限,才只能选这些护卫?

云月公主身边可都是从禁军中经层层选拔而来的精锐,邢愈他们真能把那几个兄弟带回来吗?

宫中。

“父皇,您怎么能允许她调用禁军呢?”

云月公主江柔委屈而气愤地问。

安顿好范明真她就进宫来找父皇,想让他重重地惩治江殊澜。但她却得知江殊澜刚调了一批新的护卫去府上,还是父皇亲自允准的。

身穿明黄色龙袍的男人仍认真批阅奏折,耐心地答道:“她跟你都是已出宫开府的公主,凭令牌可以调用固定数额以内的禁军当护卫,这是历朝历代的规矩。”

“不能设法让她调不成吗?”江柔一想起范明真受的罪就恨极了江殊澜,“既然她要把府里的人都遣走,不正说明她身边根本就用不着什么人?”

皇帝看了看还在气头上的女儿,隐晦地说:“也可能是她发现那些人不能用。”

江柔眼底闪过一丝不自然,很快又底气十足地说:“说难听点她就是个前朝的公主,怎么还这么多事……”

“胡言乱语。”

皇帝放下笔,和蔼道:“别做得太过分把她逼急了,她终究是你姐姐。”

“父皇……”

“你放心,朕让人查过,她调去的那些人的实力都很一般,比不了你府里的护卫。若双方有冲突,你不会是吃亏的那个。”

江柔这才觉得舒服了点儿,撒娇道:“那父皇答应我,今日她折辱范明真一事,您得帮我出气。”

“非要选范明真吗?”皇帝蹙眉问。

“对,我就喜欢他一个,除了他谁都不要。”

江柔意有所指道:“难道父皇不疼我了,真的要让我去北武国和亲吗?”

既然江殊澜没服下那剂会变得痴傻的药,那不如眼不见为净,就让她去和亲好了。

皇帝明白女儿的心思,但他没有给出什么回答,只是提醒她:“范明真心思深沉,你不能过于相信他,凡事多想想。”

“父皇!”

“好了,纪怀光要来回禀军情,你先回去吧。”

见她依旧习惯为了美而身着精致单薄的裙衫,皇帝提醒道:“天冷,出门别忘了系好披风。”

江柔只好先作罢。

她隐约觉得,父皇似乎不太愿意让江殊澜去和亲。

江柔走后,内侍来禀报:“陛下,纪将军已经在殿外候着了。”

皇帝笔下不停,淡声问:“站着的?”

“回陛下,是跪着的。”

“还不算蠢,那就让他跪着吧。”

皇帝放下笔,端起旁边的茶盏浅饮了一口。目光掠过茶盏时,他眉间微蹙。

江殊澜没喝下毒茶,那半枚不知去处的虎符便终究是根扎在他心里的刺。

先帝驾崩前把皇位传给了他,可本该由皇帝保存的右半虎符却凭空消失,只给他留下一个空盒子。

如今调兵遣将的兵符有一半在临清筠手里,那是先帝驾崩之前便交给临清筠去应对边关战事的,他还未找到机会收回来。

另一半下落不明,最有可能是在江殊澜那儿。

一击不中,江殊澜只要不蠢便肯定会有所防备。她今日突然主动接近临清筠,很难不让人怀疑她是想谋求他那半枚兵符。

大启军只认兵符不认人。苦心筹谋良久,他坐上了龙椅却仍不能安眠。既然兄长给他留了这么大的隐患,也就不能怪他对他女儿不择手段了。

江殊澜心急如焚地到将军府门口,来不及和守门的侍卫说什么就跑了进去。一路上都有人和江殊澜行礼,却并未阻拦她。

她循着记忆里的方向,轻车熟路地找到了临清筠卧房外。

房门紧闭,门口无人把守也没有任何人进出。江殊澜竭力平息了一下呼吸,轻轻推开门。

屋内很安静,还有浓重的血腥味没散去。江殊澜心口一紧,快步往床榻的位置走去。

借着从窗外投射进来的光,她看见他盖着锦衾躺在床上,呼吸声很浅,几乎让她感觉不到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