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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室馥郁,芳香满床。
江殊澜不爱熏香,寝殿内只放了些当日采摘的红玫瑰和药草,阵阵花香和药香助眠安神。
临清筠静静地立于红漆描金拔步床前。
她的睡颜安静乖巧,似是毫不设防,可以任他欣赏,采撷。
被最亲近之人背叛时,她在想什么呢。
先帝和先皇后都已不在,她那般信任那个侍女,应少不了心痛无助,也许还曾因此垂泪难眠。
但那些时刻,他不仅不在,甚至一无所知。
他自以为能护住她,却仍让那些该死之人有了可乘之机。
若是她未发觉,喝下那杯被下了药的玫瑰乌龙茶……
他不敢想。
临清筠无声靠近,眉目低垂,眸光缱绻不舍地自她的细眉流连至花瓣一样的嘴唇。
安静注视了良久,终是忍不住,临清筠俯首在她额间轻轻落下一吻,又吻向她温软的唇。
他终于亵渎了他的神灵。
唇瓣相触,停留几息后他才退开,温柔地用手背摩挲她的颊侧。
他不会再离她那么远,那么久了。
在江殊澜身边一直守到寅时末,临清筠才最后眷恋地凝望了她一眼,转而步至她的梳妆匣边。
临清筠打开最下层的匣子,把一只小巧精致的红玉耳环放了回去。
三年前,他摘了面具等在她回府的路上,刻意制造了离京前的最后一次偶遇。
两人只那一瞬的错身而过。后来的几年里,他只能在四方的军营里遥望京都,盼她夜夜好眠。
那日江殊澜还未走远时,临清筠便发现她常戴的红玉耳环落了一只在他身旁。
但他没有叫住她,而是悄悄捡起了那只耳环,随身带着直到今日。
物归原主时,他想要的已经更多。
似有所感,临清筠侧身看向不远处的紫檀雕竹纹长案——
上面放着江殊澜在将军府里作的那两幅画。
虽无清晰面容,但临清筠清楚,梦里在玫瑰园中死去的他和画上身着玄色衣衫的他,一模一样。
隐隐的,有什么东西在他心底一闪而过,却又在他看清之前便消散了。
寒意渐退,晨光透云。
之前接连几日都没怎么睡,江殊澜醒来时才终于没那么累了。
她今日得先去办一件事,才有时间去将军府看临清筠。
江殊澜带着叶嬷嬷和几名护卫到了城北隆宝堂,却没直接进去,而是先到了对面茶楼的二楼雅间里。
“殿下可是想买些新的珠钗首饰?”
见她不时注意着楼下的珍宝店,叶嬷嬷问。
江殊澜摇了摇头,“今日不买珠钗,等一个人。”
她只知今日这里会有事发生,却不清楚具体时辰,便只能先等着。
好在,没过多久她便看见楼下出现了一个眼熟的人——崔言修。
上一世的今日,崔言修被隆宝堂的伙计打断腿落下了残疾。
后来他弟弟重病不治而亡,他错过了今年的春闱。来年崔言修虽高中状元,却也一直受范明真排挤打压,郁郁不得志。
崔言修性子纯直,可入京前的满腔抱负还未开始便被碾进泥里。
临清筠返京为江殊澜报仇时,崔言修才暗中成了他的助力,后来官至首辅,由大启第一位残疾状元成了一代名臣。
那时江殊澜只为残念并无具形,只能在临清筠的住所停留,便只在将军府和后来的皇宫内见过崔言修来找临清筠。
故而当年很多事情江殊澜都只知结果,并不清楚具体内容。
若要详查父皇与母后的死因,扳倒龙椅上那人,仅凭江殊澜自己会耗时更久。
她唯一信得过的人便只有临清筠。而皇帝一直想架空临清筠收回兵权,今后崔言修作为文臣,在朝堂上能帮到他。
所以无论是为了助崔言修避过一劫还是为了今后之事,江殊澜都得来这一趟。
此时的崔言修还看不出未来首辅的模样,只是一副文雅简单的书生打扮。他急匆匆地走进了隆宝堂。
但很快便被人赶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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