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来不及了。”烟花回道,“我去找找有没有吃的。”
卫黎衡量了片刻,然后跟在了她后面,一边拨开头上的枝杈,一边好奇的问道,“找什么?”
“吃的。”
“我知道,我是问你要找什么样的吃的。”
“有什么吃什么。”
两人一边走一边看,烟花看周围有什么吃的,卫黎看烟花往哪走。
“啊......”
卫黎眼睛一亮,“找到吃的了吗?”
“嗯。”烟花指着树上的几片厚叶子,“那个。”
卫黎抬头看向那几片有点偏红的厚叶子,狐疑的问,“原
来叶子可以吃的吗?”
“可以的,这个叫茶耳朵,是甜的。”
看着女孩笃定的脸,卫黎点头,“好。那我摘了。”
树不是很高,两人一起摘了一些。卫黎从没吃过这种东
西,好奇的放到嘴里咬了一口。
“好吃吗?”烟花问他。
“还行。”卫黎点头,然后只听烟花道——
“不过我见过的茶耳朵都是四月才有的,不知道为什么
现在这里会有。”
“也就是说,”卫黎幽幽的拿着咬了一半的叶子看向烟花,“你在拿我试毒。”
“不,我没有。”烟花,指着树上那些被虫子咬的坑坑洼洼的茶耳朵道,“虫子吃了都没事,你怎么会有事?”
“抱歉,误会你了。”
卫黎很愧疚,以至于他没立刻反应过来,这句话对于他
来说,不是特别有利。
在烟花的指导下,卫黎摘了许多从前根本没见过的东西。因为之前错怪了烟花,后面无论烟花让摘什么,他都没有多话。
等两人觉得差不多了之后,便继续完成那一半的上山。
下山之前,卫黎拦住了烟花,“你不能这样捧着,要藏起来。”
“为什么?”烟花看了看手里的野果,“这里的果子不许采吗?”
卫黎摇头,“不是这个原因,你这样拿下去,先生看了会不高兴。”
“他为什么会不高兴?”烟花不明白。
卫黎觉得自己一时间解释不清楚,“总之他会不高兴的。你得藏起来,不能让他看到。”
“好吧。”虽然卫黎的话听起来很没有信服力,但是烟花决定相信他一下。
两人便又钻了个树丛丛,努力把果子塞到衣服里面。
最后自然是没有在规定的时间里完成三轮,不过好在,两人下去的比较早,山羊胡只是冷哼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
当然,饭还是没得吃了。
“下午开堂,一个都不许迟到,不然再来三圈!”等所有孩子都瘫软着到了之后,他甩了袖子转身离开。
“先生、先生等等!”有孩子站出来,“我们真的今天不吃饭了吗?”
“我看起来是说一套做一套的人吗?”
“您不能这样!我们会饿死的!”
“要吃是吗?”老者挑眉,瞥向之前被打翻在地的米汤,“喏,地上那么多,吃吧。”
众人面面相觑,等到老者走远之后,突然爆发了出来。
“什么破门派,我不干了!”
“就是,饭都不让吃,又不是我打翻的!”
“大门派就是这样,不顾人死活。”
“我要告诉爹爹,我要回家!”
烟花听了两句,觉得这些人真不行。
边上有山有河的,怎么会饿死呢?
要不是怕耽搁太长时间,她本来是想去山底的那条河里抓鱼的。
摸了摸怀里的果子,不管闹哄哄的众人,她直径往自己的屋子走去。
原来来成仙的这些人比她还笨,这么看来成仙也不是很难。
烟花一边啃着果子,一边如是想到。
卫黎认真的看着她,“刘肆这样的教法,不能时时看顾着你,若是一个不小心,很容易就是回天乏术。”
“可我觉得现在很好啊。”烟花不懂卫黎嘴里的回天乏术是什么意思,为什么练剑还会回天乏术?就算哪里做得不对,改过来不就好了?
卫黎摇头,“我们如今根本算不得入门,刘肆这两个月所教的,还算不上修道,只是让我们强身健体罢了。等到你真正开始引气入体,就会发现和单纯的练习剑法完全不同,更别说往后成为剑修了。”
剑修这个次南宫乐上课是重点讲过的,如今的修真界分九大门派,各有所长。走了狗屎运的烟花进了第一门派玄鸿门,而玄鸿门最擅长的,便是剑道。
其内门弟子无一不是出类拔萃的剑修,玄鸿门的十位长老,更是整个修真界举足轻重的大能,全部都是元婴期之上的修为。
“我是奔着殷旬师兄来的。”卫黎握着剑的手紧了紧,“如果可以,我想和你一起拜入鸣长老的门下。”
“我想成为下一个殷旬......不,我想成为比殷旬更优秀的剑修。”
殷旬,修真界第一剑修。鸣长老的首席大弟子。玄鸿门的支柱。
为人谦逊有理,剑法出神入化,斩杀妖魔无数,结束了一百五十年前的一次魔界狂潮。
可以说是所有剑修憧憬的对象。
卫黎是低着头说这话的,可是烟花能感受到他爆发出的前所未有的炽热。
那一刻,烟花才猛地意识到,她和卫黎有多大的差距。
卫黎的目标是修真界的顶峰,而她,只是为了不拖累禾沁、为了有口饭吃来到的玄鸿门。
“可是......”烟花慢吞吞的开口,“听说鸣长老从来不会出面教导弟子,这样算起来的话,不是还是刘先生更好吗?”
“是的,鸣长老鲜少露面,所以他的亲传弟子都是由大弟子殷旬师兄亲手教导的。”卫黎眼里闪着亮色,“殷旬师兄温柔耐心,他下面的师弟都是他一手带大的,不仅是修炼,传闻那些师兄小的时候,连衣服破了都是殷旬师兄亲手缝的。”
烟花直直的看着卫黎,“我也会补衣服。”
所以你不需要为了这个跑去鸣长老那里。
显然,卫黎也听懂了烟花的下半句话,“我自然不是为了这个。我的意思是,殷旬师兄待人极好,对师弟们的修行尽心尽力,他本身又是修真界数百年一遇的天才。”
“听起来很厉害。”烟花点头,“但是我觉得刘先生更是个天才。”
卫黎:???
烟花抬起她那张有些死板呆滞的脸,用钦佩的语气道,“先生骂人总是独具一格,很有意思。我想跟着他学习,因为我很笨。如果我有朝一日能像他一般出口成章,应该就聪明了吧。”
卫黎......卫黎觉得她说的还挺有道理。
“总之,拜师一事事关重大,还希望你多考虑考虑。”
烟花却摇头,“我已经答应了刘先生,不能出尔反尔。更何况他之前有恩于我。”
卫黎抿了抿唇,他本想说,那不过是刘肆不喜欢南宫乐罢了,你不必这么在意。
但是沉默了片刻后,他还是点头,“好吧。”
两人不再多话,专心准备起后日的比赛来。
......
不管如何不情愿,那一日还是来了。
带着忐忑和迷茫,孩子们抱着剑进入了那个整个玄鸿门弟子都必须经历的广场。
除了烟花和卫黎。
两人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眼神死板。
这么说也不对,还是有细微差别的,比起卫黎的冷静理智,烟花的才应该算作呆滞无神。
偌大庄严的广场中间搭起了一方台子,那便是一会儿孩子们要比试的场地。
正前方的高台上摆着一排椅子,除了中间的掌门副掌门之外,还到场了七位长老,剩下的三位长老,也是派了自己得意门生过来亲视。
烟花察觉身旁的人微微战栗,她奇怪的转头,问道,“你在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