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管家背着双手在不大的院子里来来回回的踱着步子,看到范伶自屋里走出来,装作没有看见,仍然慢慢悠悠的踱着步子。
范伶走到孙管家的身边,低头轻声问道:“孙管家早。”
孙管家“嗯”了一声,停了下来,抬头望着院中一株高大的垂柳树梢,悠悠的说道。
“今天你是到陆府来的第一天,该当去给老爷请个安。”孙管家顿了一下,“我在这儿等着你,你先去抹把脸洗嗽洗嗽。不过,我可不喜欢等人太长时间。”
刚说完,孙管家便又挺起胸膛背着双手踱起步子来。
孙管家在院子里刚踱了不到三圈,范伶便急匆匆地从屋里跑了出来,立在孙管家跟前,喘口长气:“孙管家,我收拾好了,我们走吧。”
“嗯。”孙管家嗯了一声,便甩了步子向外走了出去。
两人不一会儿便来到了陆府的大厅。明媚阳光下的陆府,却又是一翻气派的景色,雕廊画柱,朱门青瓦,不论是门窗还是雕檐,处处都透出无限的富贵来。
范伶左顾右盼的跟在孙管家身后,迈过高高的门槛,走进了陆府的厅堂。
孙管家向前疾走几步,向坐在厅堂正面太师椅中的陆青漠弯腰行礼道:“管家孙千谨请老爷安。”
范伶走到孙管家身旁,也学着孙管家的模样,向陆青漠弯腰行礼道:“范伶给老爷”
“跪下给老爷请安。”孙管家伸手一扯范伶衣服,便要范伶给陆老爷跪下磕头,范伶踉跄了一下,竟是没有被孙管家扯得跪在地上。
“不用跪了,这样挺好,呵呵。”
陆青漠呵呵的笑了起来,眼睛微微的眯着,瞧着面前的这个十岁的孩童,“嗯。有志气,我喜欢有志气的孩子。孙管家,这个孩子你可要带好了。”
“一定,一定不会负了老爷所托。”孙管家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疑惑。
“老爷,范伶在府上,让他做些什么事呢,还请老爷示下。”
“就让他跟着你,做你的跟班吧,没事的时候,陪着洛儿和贞儿一起玩,三个孩子,差不多大小,也是能玩到一块的。”
“嗯,年龄倒也差不多,好像贞儿稍大两年。”孙管家点头应道。
“那就这样吧,其它的事情也没有需要他做的,他还只是个孩子而已。”
陆青漠左手一摆:“孙管家,如果没有其它事,你就先下去吧。”。
“没有其它事了,老爷,小人告退。”孙管家垂着双方,转身带着范伶退了出来。
二人在快走到孙管家的小院时,范伶突然问道:“孙管家,贞儿是谁呀”
孙管家忽然停下脚步:“贞儿就是尉迟贞,她是”孙管家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特别难看,阴沉着脸,本想要说什么,可没有说下去。
“以后你就知道了,小孩子家,不要太多话了。”孙管家没有理会怔在旁边的范伶,自己大踏步的回屋了。
范伶怔在原地,看着孙管家离去的背影,暗忖首,尉迟贞,她会是谁呢范伶思量了一会儿,却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便怏怏的回屋去了。
是夜,范伶早早的上床睡觉了,连日来的劳累,一个十岁的孩子,怎么会经受的住。
不知道睡了多久,范伶朦朦胧胧的感觉有双眼睛盯着自己的脸,范伶将眼睛迷了一条小缝,看见自己的床边,站着一个人。就着昏暗的月光,隐隐的可以看到,那人穿着灰色的长袍,其他的就什么看不见了。
范伶一惊,心里不由的慌乱起来,可是又不敢睁开眼,只将眼睛眯着一条缝,静静的注意着那个长袍的下摆。
“若是他再靠近一点点,我就大声的喊,孙管家就在那屋,应该可以听到的。”想到这里,范伶心里安静了些。
过了约一盏茶的工夫,那人依旧一动不动。范伶能够感觉出来,那个人一直都在盯着自己。
“要是睡不着,就坐起来吧。”忽然,那个人说话了。
范伶一惊,猛得坐起来,将身子缩在床上的角落里,眼睛瞪得大大的,望着床前的这个人。范伶吃惊的,并不是这个人突然说话了,而是床前说话的这个人,他,就是孙管家。
范伶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孙管家会不会也是来杀我的。可看着孙管家的样子,又不像是,孙管家的眼神,竟比白天里,温和了不少。
“害怕什么,我又不是大虫,吃不了你的。”孙管家依旧没有动,依旧和刚才一样,静静的看着范伶,“范青葛的儿子,不会脓包成这个样子吧。”
范伶的眼睛瞪得更大了。没想到,孙管家竟然知道自己的爹爹。
“你,你是怎么,怎么知道,我爹爹的”范伶忽然听见自己爹爹的名字,心头一震,说话竟有些哽咽。
“我不仅知道你父亲,我还知道,你父亲,有你这样一个脓包的儿子”孙管家往前走了一步,似乎有些生气。
“我不是脓包,我不是”
任何人听到别人当面骂自己脓包,都不会答应的,当然,范伶也不会例外,何况,是一个知道自己父亲的人骂自己的脓包,那就更不能答应的,简直是太令人气愤了。
孙管家又向前走了一步,腿已经贴在了床沿上:“不是脓包,为什么一直在墙角躲着,这样,不是脓包又是什么”孙管家的声音又恢复了白天冷冰冰的样子。
范伶听到孙管家这样说,一把将扯在身上的棉被霍的掀开,腾的站起来,面对前孙管家,眼睛瞪瞪得大大的,满眼的愤怒之色,紧紧瞪着孙管家的冷冰冰的脸庞。
孙管家“哼”了一声,说道:“这还有点样子,早些睡觉吧。”
说完,孙管家双袖一抚,转过身出屋去了,留下范伶一头雾水呆呆的立着,满脸的迷惑和悲戚。
孙管家的行为太怪异了,把自己训斥一翻,便这样一个人离开了,太令人费解了。悲戚的是,他提起了范伶的父亲,一个刚失去父母不久的孩子陡然听到自己父亲的名字,那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心情,那该有多么伤心哪。
似乎一切都是孙管家无关,他就那样离开了。
范伶静静的坐了下来,眼角两行热泪流了出来,嘴巴紧紧的抿起来,两只小拳头捏得紧紧的。渐渐的,范伶伏倒在床,眼角的泪水渐渐的打湿了忱头。
楔子兄弟聚首喜亦伤第四章昔日公子今日仆
次日大早,范伶便起床,简单的洗漱一番,来到了院子里的垂柳树下。其时东方刚刚泛白,夜色尚未完全褪去,陆府一片寂静。
范伶从墙角抄出一把竹枝扫掃来,一双小手费力的把着扫掃,开始扫起院子来。范伶明白,自己已经不再是范府娇惯的公子,而是陆府的管家的小跟班了。
一柱香功夫,院子的的小石子便刷刷的聚拢成一个小堆,范伶把扫掃放回墙角,拿出把铁铲来,刚要把小石子铲起,孙管家背着手从院门踱进来。
孙管家看着范伶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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