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术使起来力不从心,只倚着剑法精奇,令这樵夫出奇不意,又有曲青从旁协助,二人竟也略占上风。
三人又斗了数十招,那樵夫却是愈斗愈猛,一柄大斧力道丝毫不减,似乎有使不完的力气。渐渐的,三人斗到了林子旁边,曲青向范伶一使眼色,便隐身一株白杨树后面,向樵夫后心点去,那樵夫身形一让,已然进入林中,范伶立刻会意,一剑紧似一剑将樵夫逼进林中。
那樵夫一进树林,已觉不妙,大斧在这紧密的林中使将起来,甚感碍手,心想退将出去却又不能,只有硬着头皮拼下去。方才只有范伶和曲青两个对手,但此时却又如同多出几个对手一般,手中大斧稍有不慎,便砍在大树之上,纵是他力道奇大,斧头锋利,招数使起来,常常只能使出半招。
如此一来,范伶二人便大占便宜,二人此时已再贴身与樵夫相斗,只捡树木紧凑之处相斗,三人斗了二十多招,那樵夫已被逼得碍手碍脚。忽然樵夫大斧一扬,斧脊撞在一根树枝之上,他奋力一拉,树枝跟着断裂落将下来,不料范伶长剑斜撩,已在他肩头划出道长长的口子,伤口虽不甚深,鲜血已经渗透了外衫。
曲青见状,心下大喜,判定笔陡然向前疾点,点在樵夫大腿箕门穴上,这箕门穴虽非人身大穴,但这一点之力,却也非同小可,那樵夫腿上一麻,左腿已然滞涩,当下立定左腿,稳住身形,回身向曲青劈去一斧。曲青矮身躲开,手臂疾伸,点向他小腿中都穴。
那樵夫小腿一麻,左腿跪倒在地,倒转斧柄向曲青胸口撞去。曲青双脚在地上猛蹬数下,宛若一条长蛇,向后窜去。范伶长剑一抖,便向樵夫右肩斜削下去。樵夫脚下不能移动,身子猛向后仰,不料范伶长剑比他后仰之势来得更快,离他肩头已经不到三寸。
恰在这时,林外呲呲两声破风之声,似有暗器挟着劲风飞进林内。范伶这回学乖了,手中长剑疾向前投了出去,只听当的一声,一只暗器击在长剑之上,噗的一声,斜插在地上。范伶长剑出手,跟着向樵夫前胸拍上去一掌。那樵夫啊的一声大叫,喷出一大口鲜血,已然身受重伤。那另只暗器却让曲青挑起方才樵夫砍下来的一断树枝挡过,斜飞进林内。
范伶跃到长剑落地之处,拔出长剑,正欲向那樵夫胸前刺出,不料眼前一道青影闪过,手腕一痛,长剑脱手,紧跟着前胸一麻,已经被人点中穴道,动弹不得。曲青身形尚未立起,被那青影手指连戳,点了穴道,复又呯的一声,倒在地上。
再看那青影在樵夫面前立住脚步,正是万劫谷主褚千秋。他伸袖在樵夫腿上一抚,不见他抻指,已经解是樵夫腿上穴道,从怀里掏出一粒血红的药丸,递给樵夫,说道:“快把这药吃了,否则,内伤难愈。”
樵夫却不伸手,脸上大是为难,急促的说道:“师傅,这赤血丹来之不易,别让徒儿给糟蹋了,我这一身硬骨头,抗得过去”说话间,那樵夫脸色甚是坚决。褚千秋嘿嘿一笑,并不打话,手指疾伸,点了樵夫胸前穴道,捏开他嘴巴,把丹药喂了进去,合下他下巴,手掌顺着食道缓缓下移,一直到胸腹之间。
随后,褚千秋解开了樵夫胸前穴道。樵夫刚得已行动,立刻跪了下去,脸上老泪纵横,哽咽说道:“师傅,您老人家的再造之恩,徒儿终身难报,徒儿谢谢师傅了”
“快起来吧,这么大的人了,也不怕丑,呵呵。”忽然,一个娇嫩的声音响了起来。范伶眼睛一转,只见林外走进来一个娇美非常的妇人,穿着一袭淡粉衣衫,裹在如蛇般美妙的身体上,只见她酥胸坚挺,蜂腰细致,迈着细碎脚步盈盈行过来,身形一扭一扭,头顶上的珠钗摆着两颗大珠,兀自摇摆着。
只见她粉面之上,透着万般的春意,乌黑的眼眸嵌在一汪秋水之中,一颦一笑之间,都似乎散发出来勾人心弦的诱惑力。她丹唇微启,又向那樵夫娇声说道:“这么重的一掌,就算是大牛大马,也受不了,何况你呢。”说完,又咯咯的娇声笑起来。
这几声娇笑,只让范伶感觉心头发热,浑身烦燥,口唇发干,眼睛却是一寸也离不开她娇美的脸庞。那樵夫一怔,忙伏在地上,柔声说道:“师娘教训的是,徒儿记住了。”
范伶听到这樵夫竟是叫这妇人师娘,但见她模样,也不过二十三四岁模样,怎么会成他师娘,就是做他闺女也还嫌小呢。
“快起来吧,把这两个点子送到地牢里去,省得在这儿污了我的花草。”那妇从眉头一顰,神色间竟充满威摄力,那樵夫忙站起身来,连声称是,眼睛却看向了褚千秋。褚千秋脸色一沉,喝道:“还不快去,师娘的话也不敢听了么”
那樵夫连道:“不敢,不敢。”转身将范伶和曲青一手一个扛在肩头,足尖挑起大斧握在手里,扛着二人向树林深处走去,身后,又传来那妇人几声咯咯的娇笑。
樵夫扛着二人在林间穿来行去,行了有一柱香功夫,出了树林,顺着小溪岸边又行了有二三里的路程,来到一壁石崖下。范伶二人面孔朝下,看不见石崖的高矮,只见那石崖脚下尽是凿刻痕迹,崖根上生满绿鲜,地上所铺石条上也是隐隐泛着绿色,似乎久也没有人到了此地。
忽然那樵夫扛着二人走进石壁间的一个洞内,刹时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只有洞口收在二人眼底,越来越小。樵夫转过两道弯,到了一个诺大的石厅之内,厅着燃着几盏油灯,油灯虽然昏暗,却也能够看得清楚,石厅内放着一方石桌,几个石墩。
樵夫将范伶二人狠狠的摔在地上,这一摔之力奇大,范伶只觉身子撞在坚硬的石地上,关节隐隐生疼。樵夫将大斧立在石壁上,伸手捏捏两个肩膀,大声骂道:“两头死猪,压得老子肩膀好疼,妈的,老子这回好好收拾收拾你们。”
说着,伸脚在范伶身上猛踢两脚,又在曲青身上踢了两脚,兀自不嫌解恨,又在在范伶身上踢了两脚,嘴里不停嘀嘀咕咕的咒骂着,走到石壁旁,伸手在壁上摸了两下,那石壁轰隆隆的一阵响声,竟裂开一条大缝来,里边同样燃着几盏油灯,里边居然置着几个大铁笼子,笼中铺着一层稻草。樵夫去过去打开两个,将范伶和曲青分别拖进去,关上笼门,头也不回的关上石壁去了。
楔子兄弟聚首喜亦伤第四十一章万劫谷底困石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