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万劫谷是吧,那我就从这儿说。”范伶听洛儿提起贞儿来,心中一甜,竟没有注意到洛儿脸上的表情,接着说道:“那天我和曲兄进得万劫谷中,只见那万劫谷中风景非常优美,好像是天上人间一般,没有一丝人声,只听树林中鸟儿欢叫,地上虫儿幽鸣,溪里的水清得一眼便见底,里边的鱼儿都是彩色的,那真是叫一个漂亮。”
洛儿听到万劫谷中竟是这般优美,方才的不悦之色一扫而光,不禁脱口说道:“这么好的去处,怎么起了个万劫谷的名字,真是难听死了,依我看哪,应该叫幽幽谷才对,你说对不对哪,伶哥哥。”
范伶听洛儿说的天真,却丝毫不想那谷既叫万劫谷,那么谷中的凶险必是非比寻常,她却丝毫也感觉不到,当真是小孩子脾气。范伶见洛儿听得兴趣盎然,自已也便有精神说下去,于是又道:“我和曲兄在谷中小心翼翼,那谷中的风景却是没有太在意,不然,定将那谷中的美景详细的说给你听。”
洛儿不禁失望,心想范伶他们既是如此小心,料到当时事情并非想像中那么简单,也没有再追问下去,只听范伶说道他们在谷中忽然听到有人唱歌,便跃到岸上去,找寻那唱歌之人,然后便见到了那个姓司徒的樵夫,三人几句话不通,便动起手来,随后那禇千秋便来了。
洛儿听到那禇千秋竟比那樵夫还要年轻,不竟大奇,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问道:“他是练了什么得道成仙的武功么,竟比他徒弟还要年轻,真是奇怪。”范伶说道:“我听徐青杨说,他是练了一套采阴补阳的功夫,才能那么年轻的。”
“采阴补阳那是什么功夫,看来这门功夫可妙得紧哪,若是人人都学会了,那世界上岂不是没有老人了么,伶哥哥,你会这门功夫么”范伶脸上一红,不禁后悔方才同她提起这门功夫来,但话已出口,无法收回,不由的脸上涨得通红。
此时范伶也只有一十八岁,对于男女之间的事情,尚未真正明白,而这采阴补阳之术,也只从徐青杨那儿听得一知半解,但隐隐约约只知道是男女之间练就的极亲近的功夫,但具体如何,却是不知道。
洛儿较他要小,又是陆府小姐,自然不会知晓其中的道理,而她又是好奇心极强,自是要问个明白才肯罢休,但这种事情,却又是如何能说得出口的。
范伶大窘之下,不知道如何回答洛儿这个问题,只有支支吾吾的说道:“这功夫,嗯,不是什么好功夫,我也不会,只有那些大奸大恶的人才去学,嗯,咱们往下说。”
范伶斜眼向洛儿瞧去,却见洛儿脸上甚是疑惑,似乎不信范伶的话,却又不好再问,神色间略有不悦之色。范伶见洛儿不再问下去,心里顿时轻松了许多,伸手在额头抚了一把,竟然紧张出一头的细汗来。
范伶干脆跳过不再提起禇千秋年级和徐青杨所说的那些话,只将如何被禇千秋擒住又是如何使计逃出来这一节细细的给洛儿讲了讲,却也听得洛儿兴趣大增,尤其是三人将那樵夫点倒关在铁笼之时,洛儿逗得又是大笑又是拍手,当真是好笑之极。
后来范伶又将在永安把那财主家的钱盗出来散给穷人的事告诉洛儿,洛儿听了极是兴奋,挑着双手大拇指,大笑着说道:“伶哥哥,真是太有趣了,那财主看见自己的银子在家没有剩下半两,一定气的七窃冒烟了,哈哈,这劫富济贫的事情,也只有我们范大侠才会做,佩服,佩服。”
洛儿越说越起劲,竟学着那些江湖豪客一般,粗着嗓子大叫佩服,神色滑稽之极,范伶见了不禁大笑,直笑着肚子生疼,才停住笑声,咳着说道道:“你呀,你呀,嘿嘿,活脱脱一个小精灵。”
就在这时,只听得院子里有人喊道:“范公子,开早饭了,老爷说要范公子过去吃早饭。”范伶在屋里应道:“好了,这就去。”回过头来,冲着洛儿说道:“走,洛儿,咱们去吃早饭。”
说着,便站起来向屋外走去。门外的小厮见范伶从屋里走出来,忙迎上去去关屋门,却见洛儿跟在范伶身后走了出来,不禁一怔,迈出去的脚步却不知是应该迈出去还是应该收回来,竟呆呆的怔在那儿动也动不了了。
洛儿见到那小厮的模样,脸上一红,便低着头疾疾的走出院去。范伶刚要叫住洛儿一起去,忽然看到那小厮的模样,心中一紧,心知要坏事。当下也不去理会那小厮,小踏步的去了。
古时男女之间礼仪规矩甚严,既便是亲生兄妹之间亦是有着诸多的忌讳,似今日这般日头升起不久,洛儿便到范伶住处说话,已经是犯了大忌。而今又是被这小厮撞见,那小厮自会认为二人昨晚已然合欢成就好事,虽不敢言明,心中已然雪亮,而这一节,却是范伶没有想到的。
范伶经过尉迟贞的院门口时,不禁向贞儿的屋里望了一眼,却见贞儿的屋门紧锁,却不知道贞儿去了哪里。
尉迟贞虽在陆府生活多年,却并不与陆青漠一家一起进餐,而是由厨房着人送来,在自己的屋中吃饭,此事范伶了然与胸,这时见她门锁紧锁,当下便知她是吃过了早饭,已是不在屋中。
范伶吃过早饭,便急急的赶来去寻贞儿,不料再到她屋前,却依旧屋门紧锁,范伶略一沉吟,便想,贞儿此时不在屋中,那她一定是在那花园之中了。范伶心中一沉,便去花园之中去寻找尉迟贞。
待得范伶到了陆府的花园之中,果见尉迟贞端坐在花园中的秋千之上,神色黯然,似乎有着数不尽有愁肠。范伶每次见到尉迟贞坐在这花园之中时,总是一副不开心的样子,一个人静静的坐在这秋千之上,或是坐在假山顶的亭子上,怔怔的发呆。
范伶深知她的愁苦,但这份愁苦,却是谁都可以体谅,却是谁都无法改变的。这个世界仿佛跟尉迟贞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她生在前朝的名门之中,却身逢乱世,流落在洛阳的陆府之中,前朝之遗女,能有一个栖身之地,她已经感觉是对她最大的恩惠了,虽然陆府上下对她皆是客客气气,但她在这里,却始终不能够融入其中。
因为,这里不是她的家,永远都不是。那她,终究会是要去哪里呢没有人知道,或许,这个世界上,只有范伶心中,有个她未来的模样。曾经,范伶答应,要带着贞儿离开这儿,要给他一个未来。
范伶立在秋千不远的石径上,静静的看看贞儿,看着她洁白的裙摆在微微摆动的秋千上,轻轻的随风摇摆着。贞儿紧紧盯着墙边的大树,眼睛里闪烁着晶莹的光芒,脸色萧然,没有一丝的表情,任凭秋千在早晨的阳光里轻轻的荡着。
金黄的阳光洒下贞儿身上,贞儿仿若一尊女神,端坐在秋千之上,睫毛微微上卷,妙目轻扬,削瘦脸庞略显苍白,却更映着丹唇娇艳。范伶立在石径上,竟看得呆了,半年来时时牵挂的人儿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竟有些不知所措了。
“贞儿。”范伶轻轻的叫了一声,却愰似在梦中呓语一般,声音小的几乎连自已都听不到。但是,贞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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