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擂台上有一排座位,中间是琉球官府里一位名叫翁国头的长史官,负责擂台规则的执行与裁判。左边坐着一位体格魁梧大络腮胡子老者,身着大清国从三品武官补服,此人便是纳喇弘。生性喜武,擂台赛几乎逢场必到。右边是东瀛贸易商会的会长鬼船一郎,年近五十,戴着一副有色眼镜,看似弱不禁风的样子。
此刻纳喇弘神情颇为自得,原本东瀛浪人以前多数时间都占据着擂主的位置。自从半年前他在武当山五龙观学艺的儿子纳喇福回来以后,屡次挫败东瀛人成为新一代的擂主。这些日子他正在为而立之年的纳喇福娶亲一事忙碌着,若不是当年送去了武当学艺,也不至于延误到三十岁还未成家。
“当”铜锣响起。
长史官翁国头站起来宣布比武开始,由连续数届的擂主纳喇福接受东瀛浪人的挑战。
台后走出一名中年男子。皮肤白皙身材修长,眉目清秀颇有玉树临风之姿。台下顿时响起了一片叫好声。
纳喇福双手一报拳,口中说道:“诸位,纳喇福有礼,自古中原武术以北少林南武当为最,在下在武当艺成下山来到琉球,愿为弘扬中华武学而尽绵薄之力。”他是用汉语说的这番话,在首里盛行中文,大多数市民都会说一点,边远岛屿的土著则懂得不多。
这一番话尽管只有几句,但口齿清晰,音调抑扬顿挫,令人听了感觉十分舒服。
“你的,武当的,道士的干活”台下跳上来一名年轻的东瀛浪人,用生硬的汉语问道。
“来者速速报上名来。”长史官翁国头手里拿着笔准备登记。
“渡口吉夫。”那浪人答道。
“本官再次重申擂台比武规则,拳脚有意刀剑无情,若有伤亡两方自负,不得借此滋事生非,可听明白”
“明白。”纳喇福与渡口吉夫应道。
“当”的一声锣响,两人各自退后数步,纳喇福含胸拔背,沉肩落肘,左手食中二指掐剑诀,右手长剑挽了个剑花,姿势十分优雅,目光瞟向了台下一穿和服的东瀛少女。
那少女点头报以微笑,目中神情很是陶醉。
此刻那名东瀛浪人渡口吉夫双手紧握武士刀,猫腰围着纳喇福兜起了圈子,如同饿狼一般寻找着时机下手。
纳喇福微微冷笑,长剑侧移露出空档,渡口吉夫高举武士刀斜着劈下,纳喇福衣袂飘动轻盈的避过,回手一招“青龙点水”剑尖直刺对方手腕。两人你来我往的在台上缠斗起来,一个潇洒自如,一个狂劈乱砍,看得台下百姓不时爆发出阵阵喝彩。
台下那个东瀛少女眼神紧随着纳喇福的身影,面上表情一会儿紧张一会儿释然,当两人的目光相遇时又会羞涩的脸一红,这一切都被站在她身旁的一位斑白胡须的老者瞧在了眼里。
“当啷”一声,纳喇福的长剑刺中了渡口吉夫的手肘,武士刀把持不住落到了地上,人群中响起了叫好与掌声。
纳喇福拱手道:“承让。”随即目光瞅着台下少女灿然一笑,那女孩也是笑容可人,面色绯红。
“本官宣布,这一场比武大清国纳喇福胜出,还有没有人上来挑战若没有,今日的擂台赛到此结束。”翁国头朗声说道。
“且慢,”身旁的东瀛贸易商会会长鬼船一郎轻轻的咳嗽了一声,说道,“东瀛国新来了一名武士,要来挑战纳喇福。”
“人在哪儿本擂台可是不等人的。”翁国头心中本就对东瀛无甚好感,口中催促道。
“哈哈。花拳绣腿的,大清国的不行。绣花枕头的,不中用。”台下忽然传出冷笑声,蓦地台上多出了一个头顶梳髻,身穿肥大黑色和服脚蹬木屐的东瀛浪人,年约四十余岁满脸的横肉,双侧太阳穴高高隆起,腰插一长一短两把武士刀,身上隐约透出一股杀气。
“来者何人。速速报上名来。”翁国头抓起笔来。
“萨摩藩二刀流鬼多见。”那人傲慢的说道。
商会长鬼船一郎仿佛松了口气,面带着微笑对翁国头说:“长史官,鬼多见乃是东瀛二刀流顶尖高手,二十年来从未输过,这次请他来只是让琉球人睁大眼睛瞧一瞧,东瀛武士与大清拳师究竟谁更厉害。”
此刻擂台下的那位东瀛少女仿佛有些不安,目光显得很紧张。纳喇福镇定的对她微微一笑,示意其不必担心。
“小白脸的,你的动手吧。”鬼多见双手抱在胸前,下颚一扬不屑的说道。
坐在左边的纳喇弘也看出此人武功甚高,心中暗自担心于是提醒道:“福儿当心。”
纳喇福点点头表示知道了,随即挽了个剑花凝气注视着鬼多见。他也不敢大意,其谨慎表情与方才那场比武时截然不一样。
鬼多见依然站在那里不动,两手互抱,轻蔑的说道:“你的不行,大清国功夫的没有。”
纳喇福心中暗道:“你这般托大。可是自找的怨不得别人。”心念一动,长剑闪电般的刺出。使得是五龙剑法当中最凌厉的一招“青龙出洞”直奔对方的咽喉而来。
鬼多见突然双手一沉,但见刀光一闪已然出鞘,双手各握长短刀,短刀架开来剑,长刀顺势削向对方手臂。纳喇福急忙撤剑闪避,长短武士刀如影随形紧跟而来,架开长刀短刀已近,磕走短刀长刀又至,凌厉快捷的刀法如疾风暴雨般目不暇接,纳喇福的五龙剑法左支右绌显得狼狈不堪。
台下少女紧张的揪着胸口,纳喇福已经无暇顾及沁出一额头的冷汗,他早已将体内的第三层玄天气功提升到了极致,却依然无法抵挡鬼多见凌厉的双刀。
这时台上的大清副使纳喇弘有些坐不住了,他已看出纳喇福根本不是鬼多见的对手,此刻最好全身而退不要受伤才好,可若是弃剑认输又实在是大丢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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