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素梅一时转不过弯:“谁大伯母吗”
“夫人的堂伯母。”
“哦。”江素梅好笑,“下回就直说是堂伯母,我还以为是大伯母呢。”说起来,那定阜街余家的各位,还真是不好称呼啊,都是余家,很容易混乱。
她问:“就她一人吗”
“是啊。”宝珠欣喜道,“带了两盒东西。”
无事不登三宝殿,还带了东西,怕是来求什么的,江素梅记得余二夫人的提醒,让宝珠领进来。
宝珠刚出去,钟氏已经到了卧房门口,高声笑道:“哎哟,省得来接,我这就自个儿过来了,虫娘,你不介意你大伯母打搅了罢”
竟然唤她乳名,江素梅不太喜欢,这名字只她外祖母,俞朝清跟余文殊用的,钟氏叫起来,听着很不舒服。
江素梅淡淡道:“堂伯母叫我素梅便行,也不说打搅,只是堂伯母怎的忽然来了,可见了大伯母与母亲呢”
“我们常见的,有什么着急,只想着你呢。”钟氏把带的礼放在桌上,“都是好东西,你看,这是新鲜龙眼,吃了补身子呢,你看你瘦的。还有这珍珠粉啊,抹脸上最是好,你这皮肤擦了,更是清透如玉了,真真漂亮。”
“无功不受禄,堂伯母,您这么送过来,我哪里好就拿了。”江素梅推却,“您过来坐一坐,看看我倒没什么,总是这样,我可不好意思见您。”
“你这孩子真是客气。”钟氏笑着坐下来,“都不是值钱的,算什么,若是贵的,我还不舍得呢”她拍拍她的手,又拿起桌上的鞋底,“哟,这是给文殊做的罢”
江素梅道是。
“做得真好。”钟氏称赞,“文殊穿起来肯定舒服,这孩子也是有出息啊,听说还陪皇上玩蹴鞠,一起吃了饭呢,是不是”
“是,当日好几个人呢。”
钟氏眼睛咕噜噜一转,叹一声道:“你大堂哥只比文殊小上两岁,如今才是个小主簿,这什么时候才能上来呀,文殊都是五品官了。”
说到来意上了,看来是想让她的儿子余文敬升官呢,江素梅笑道:“大堂哥办事牢靠,性子也活,升上去不是早晚的事情么,堂伯母不用着急的。相公当初也只是侍讲,要不是去长沙,在棠王的攻击下守住了城,也不至于能当郎中。”
余文殊那是拼了命才能升官的,他余文敬只用他老娘动动嘴皮子便也行吗天下哪里有这样的好事
钟氏自然听出了她的意思,脸色微微一红,讪讪笑道:“你大堂哥自是比不上文殊,再说,他也用不着去打仗的,素梅啊。”她身子往前倾一些,“跟文殊一起玩蹴鞠的不是还有程大人么,他跟文殊的关系怎么样啊”
程顺么
江素梅略有耳闻,当初众人弹劾章醇,想把他至于死地之时,便是他与文殊一起上了一道奏疏,起先把苗头对准三大司法部门的。
这人是个很聪明的人,余文殊提起他时,都颇为忌惮。
听说他还曾依附于章醇,后来章醇出事,虽说没有落井下石,可他还是瞅准机会,让章醇做了最后一次垫脚石。
他现任吏部左侍郎,吏部之所以那么多人向往,其中最重要的一条,便是它可以考核文官品级,决定文官的选补升调之事。
可程顺与余文殊之间,并无交情,只是玩一次蹴鞠算什么,就是两厢交好,指不定哪一天,还会从背后捅一刀呢
这样狡诈聪颖的人,难道钟氏还要余文殊去同他讨人情,好给余文敬升个官这不是把刀直接递给程顺,将来好对付自己么
江素梅的目光立时冷了下来。
“相公跟他不熟,平日里话都不讲的,要不是这次皇上的指令,他二人也不会在同一场地相会。”
钟氏还在笑:“哎哟,以前是不熟,可现在便不同了么。素梅啊,你得说说文殊了,别那么清高,该与人交往的还是得交往啊,毕竟老爷子这不都致仕了不是,家里就靠着他呢。”
“嗯。”江素梅点一下头,“我会跟母亲说一下的,相公可不是我能教导的。”
钟氏也晓得余二夫人不喜欢她,当初两家闹得不欢,她也不喜余二夫人,都是亲戚,互相帮一下忙不是正常之事么,偏偏余老爷子不念亲情,铁面无私,他们定阜街余家才会落魄至此
她目光一阵闪烁,似笑非笑道:“二堂嫂如今对你可真不错,可见是知道你的好了,想当初,还犹豫呢,同咱们说,无父无母总是福薄的,生怕你”她顿一顿,“哎,瞧我说这些干什么呢,反正你都已经嫁进来了,二堂嫂怕你身子弱,这不都没有让你怀孩子,多体贴的婆母呀我可比她粗心多了,这第二年,儿媳妇就生下孩子啦。”
真是诛心之言啊
江素梅抬手揉了揉额头,脸色已经很是不好看:“堂伯母,我这头疼了,要不下回您再来,我得歇息一会儿去了。”
钟氏一怔。
她只当这话说出来,江素梅总得问她些什么,谁料就下了逐客令。
钟氏冷笑一声:“也罢,那歇着罢,我以后再来看你,这身子是弱啊,素梅,你可要当心些。”
江素梅不再理她。
等钟氏走后,翠羽皱起眉头,斥责道:“竟然这样说话,这不是挑拨离间么,当真恶毒奴婢觉得二夫人不会如此。”
江素梅一摆手:“我知道。”
“那少夫人,这些东西”
“还回去,就说我这里多得用不完,摆着坏了可不好。”她才不稀罕这些,别说她现在嫁妆丰厚,就是余家,每日生活用度都很宽松的,什么吃不起钟氏当她是哪儿来的,那么喜欢收东西
江素梅现在对钟氏可算是恶心透了。
翠羽就让宝珠拿着东西追上去了。
宝珠回来后,笑嘻嘻道:“她都要气死了,叫奴婢扔掉,可见奴婢真要扔,她又抢了回去呢。”
“下回应是不来了罢。”翠羽道,“这般气气也好。”
江素梅打一个呵欠:“我去睡一会儿。”
果儿却又来了,手里拿着一封信:“来信啦,是给少爷的,门房那里送过来的。”
江素梅接过来一看,只见是从柳州来的,不过并没有署名,她便猜,应是余文殊说的那个知府寄的。
可惜她不能拆开来,虽说很是急切想知道俞朝清的情况,可也只能等。
这就睡不着了,到傍晚,好不容易余文殊回来,她忙把信拿给他:“是柳州来的,你快拆了看看。”
余文殊知道她着急,没脱官服便把信打开来看,过得一会儿露出笑道:“你可以放心了,小舅在马平县呢,路上没出什么事。”
“没了”江素梅垫起脚要看。
“没了。”余文殊把信给她,“小舅才到马平县,董大人就写了信来。”
也是,这都没有上任办事呢,有什么可说,只是报个平安的,不过这信在路上走了好几个月,指不定又发生了什么,谁知道呢。
江素梅很郁闷,柳州实在好远啊,太不方便了
“小舅何时能调任京城啊”她拉住余文殊袖子,“下次考核,你得想想法子,总不能老这样,外祖母还要看他成亲呢。”
余文殊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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