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他更好的税官,你们且找一个看看往常,你们县里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事情的,可曾见他们来过”
李家的人无话可讲了。
他们县里被人逼死的不少,莫说那些官会上门来,根本见一面都难,申冤无门
如今这御史大人与妻子一起前来,可见对此事的重视,这二人面相又好,坦坦荡荡,他们已经信了七八分。
“可我们家女儿总是被逼得这样了。”李家大娘伤心的抹眼泪,“也不知会不会”
“我会给你们一个公道的,”余文殊许下承诺,“也一定尽全力救治她”
大夫随后也到了,进去里屋看那姑娘,不多时,主簿与几个护卫把许登跟史洪武也押了过来。
“不知大人为何押小人前来”许登装作不知。
余文殊直接道:“给我打”
史洪武吓一跳:“大人,为何啊小人也是按规矩办事,他们李家是拖欠了税款啊,小人们难道不收么这并没有错呀,大人”
“你们不记得我说的话了”余文殊沉声问。
“这个”许登道,“不知大人说的是哪句”
“不记得么各打五十大板,等记起来再说”余文殊下令。
两个衙役不敢违抗,从李家寻了几条长凳,在院子里先把许登按下来,再找了木板子就往他身上打下去。
许登哭爹喊娘的,叫的无比凄惨。
李家的人却心情激荡,他们自然记得许登与史洪武来家中耀武扬威,催要税款的样子,就是他们逼得自己女儿跳河。
“打,打死他们”李威德大叫。
史洪武面如土色。
他从来没有想过,余文殊会在村民家中毒打他们,只当他最多责备几句,毕竟税官催要欠款乃是天经地义的。
“冤枉啊大人”史洪武不想被打,忙道,“大人,小人们只是履行职责而已,大人为何要如此对待”
余文殊冷冷道:“税关衙门虽不比军营,但也一样,军令如山,你们妄自行动,我有权对你们做任何处置”
这件事要爆发开来只是眉睫,他必须果断下此决定。
既然许登与史洪武不听上司命令,这个下场,他们也早该预料到的。
眼见许登被打的有气进无气出了,史洪武没有做好在此地丢命的准备,连忙跪下来求饶道:“是小人的错,还请大人饶命”
“到底是谁主使你们的”余文殊一摆手,那两个衙役暂且住了手。
史洪武眼睛滴溜溜的转,却不说话。
“打”余文殊道。
两个衙役便往他走了过来。
史洪武身子一软,坐倒在地上,也顾不得再想借口,老实道:“是刘县丞叫小人来收税的,小人本就是做这事儿,便没有多想,与许登一起前来。那姑娘跳河,小人也不曾想到的啊,大人,还请大人饶命”
刘县丞自然是临安县的县丞了,也就是汪纪的手下,余文殊冷冷道:“刘县丞叫你们收,你们就收你们是临安县的差使么给我打”
史洪武也难逃一劫。
幸好李家姑娘命大,经名医用针灸诊治活了过来,这二人才勉强逃过一命。
此时,陆象晋还不知这儿的情况,只当一切仍顺利呢
、84大义灭亲
他甚至已经想好明儿该怎么对付余文殊。
只要李家把状纸递上来,他就能以杭州知府的身份来审问余文殊,到时候,定然令他这个巡税御史吃不了兜着走,远远的离开杭州城
然而,事实离他设想的情况甚远。
李家根本就没有来伸冤,同时间,他还得知刘县丞也被抓了。
这刘县丞可是他亲自去下令的,让他想点办法,结果刘县丞便找了许登与史洪武,让他们在临安县大肆催缴税款,不择手段,随后李家的姑娘便跳河了。
其实,即便不是李家,也会有王家,周家,总会有哪一家村户不堪承受,从而闹出事情的。
谁知道,余文殊竟能获得李家的信任,不告税关了
陆象晋坐不住,去了一趟税关衙门。
余文殊看见他来,起身迎接:“陆大人来得正好,下官正头疼,不止如何处置这刘县丞,他乃是临安县的县丞,却插手税关事务,实属不当,皆有蛊惑之罪,差点酿出人命。”
陆象晋身边的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落网,他已经没有之前的好脾气,闻言淡淡道:“你们税关原本就要收税的,临安县又欠税良多,刘县丞也是心急么,既然那李家姑娘已经没有大碍,我看不如算了。”
余文殊嘴角扯了扯。
当时李家的姑娘经大夫医治获救,李家十分感激,也知是错怪他,提起状告一事,余文殊才知原来当真有人已经怂恿过他们,后来经各方查证,便发现是陆象晋的人。
这人果然是幕后一切的策划者
可却并不好对付,只因不管是金老板,汪纪,还是刘县丞,他们都没有供出陆象晋,也许,他们还等着陆象晋救他们出来罢
又或者,陆象晋有个很强大的靠山
他沉声道:“若此事不管,我余某脸面何在,税关的人任凭小小县丞差遣不成陆大人您乃一州知府,深知职权所在,刘县丞连自己是谁都分不清楚,还能继续在任上做官么许登与史洪武,余某已责罚过,刘县丞,可就要您来处置了。”
陆象晋听得恼火,伸手拍一拍袖子道:“说到职责,余大人你此番来杭州,好些时日都过去了,听说税款却无增多,反倒是人一个个的抓,又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这个,余某自会像皇上亲自禀明。”余文殊往京城方向一抱拳。
这是轮不到陆象晋管的意思,陆象晋气结,一咬牙道:“好,看来余大人定有妙计,本官佩服刘县丞,我自会处置,不劳余大人费心了”他命人去押了刘县丞,离开了税关衙门。
自此,二人算是撕破了脸面。
余文殊忙了一日后,脸色疲惫的回到内宅,江素梅忙命人端来一碗盛了鸡腿肉的人参老母鸡汤给他喝,这些时日,余文殊绝对比她这个孕妇辛苦多了。
他吃了几口,忽地把白瓷调羹搁下,皱起眉道:“新昌伯当真逃了不少税款,这几年加起来,大概也有上万两银子了。”
他抓了汪纪,当时便开始从临安县着手,渐渐发现县里有大片良田竟是新昌伯的,可是税关上的账本竟然堂而皇之的漏掉不提
这条线索来得太容易,比起榷场,实在是没有过多的隐藏起来。
莫非
他手指敲了敲桌面。
gu903();江素梅也想了一会儿问道:“那你准备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