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有妇之夫,长德也不愿意早出晚归,所以他一点不觉得余文殊有哪里不对。
余文殊瞧瞧他:“问错你了,谁不知道你疼妻儿呢”
长德笑起来:“爷不是也这样么,小的倒不知爷为何突然不高兴呢。”
“说来话长。”余文殊长叹一声。
江素梅见他迟迟不回来,心里有些着急,差点就要出去。
之前余老爷子透露的意思,自然会被一些下人听见,如今江素梅在府中的地位不低,乐意巴结的便偷偷把消息递了过来,江素梅一听,这还得了,余老爷子竟然要带余廷元走
她肯定不会答应。
可她怕余文殊迫于余老爷子的权威,私自同意,那么,即便她反对,只怕在余老爷子的心中,印象也不好了。
就在她要想去阻拦的时候,又有人来报:“老爷子已经叫人收拾行李了,没有提到少爷。”
她顿时松了口气。
余文殊已经进来,面色虽然平静,但她还是看得出来,其中隐藏了一些不快。
可能是老爷子看他拒绝,责备了几句罢
她柔声安慰道:“难为你了,不过你是廷元的父亲,本也是可以做主的,祖父以后自会理解。廷元年纪还小,这样就离了咱们,情分会淡的。”
“我知道,所以才没有让他走。”余文殊拢一拢她的肩膀,“咱们的孩子,自然要在咱们身边,哪怕祖父不喜,也是没有办法的。”
“你想明白了就好,别再不高兴了。”她捏捏他的脸,“看,你的脸都拉长了几寸了”
余文殊扑哧笑起来,捉住她的手:“哪里呢,我只是”他顿一顿,“罢了,一会儿带廷元去送祖父走罢。”
江素梅应了一声。
新年庄上送的野鸡,兔子,黄羊等野味一直吃到二月还没有吃完,幸好是腌制过了,倒也放得住,只到三月他们又送过来许多野味家禽,江素梅连忙分送去了各家亲戚,时隔多年,她在宁县的田庄已经有二十倾之多,圈养的家畜经过繁殖,也颇有规模,都是成百上千头的,每年赚到的钱也是大把。
看着桌上一大叠银票,江素梅有些犯难。
这些钱放在手里不会增多,是该去投资做些事情了,可是做什么,她拿不定主意,现在她手上有田庄,锦缎铺,香料铺,干货铺,这些年,她都在杭州,故而没有去发展别的事业,仍是维持原来的几个,现在像是要常住京城的,倒是应该有些改变了。
翠羽看她愁眉不展,笑着建议道:“不若开个香粉胭脂铺,京都富贵人家可多,那些夫人姑娘都舍得花钱的。”
“咱们钱还花不完么”江素梅皱眉,“若只是赚钱,好似也太没意思。”
翠羽奇怪,开铺子不赚钱还能干啥呢
江素梅想了一下午,等到余文殊回来,头一个就问道:“那些官员,都爱去哪儿玩呢”
“什么”余文殊脱下官袍,一时没有明白她的意思。
“你们散班之后,难道个个都像你,往家里跑么或者吃完饭,也爱待在家里么他们总有娱乐的地方罢”江素梅给她端来一杯参茶,“你说来给我听听。”
余文殊神色有些古怪起来。
“你想知道这个干什么”
江素梅道:“就是好奇问问。”
“不知道也罢。”余文殊喝下几口茶。
看他数次回避,江素梅脑中灵光一闪,抽了下嘴角道:“莫不是风月场所罢”
余文殊嗯了一声:“自然有。”
风月之地,美人无数,才貌双全的也不少,官员们都爱去那里谈事情,虽然本朝开国皇帝曾经明令禁止,可到现在,基本是一纸空令了,无人忌惮。
先帝还曾去过幻花楼呢,传言还带了花魁回宫,也不知道真假,但就此事而言,原来的禁令已算是废除。
江素梅苦恼,她不可能去开青楼啊
“还有呢”她又问。
看她双眸闪闪发亮,分明是想做什么,余文殊不答,反问道:“你到底有什么意图”
“我钱多的花不掉啊”
余文殊哈哈笑起来:“你要开青楼么”
“当然不是”她可不想做老鸨呢,再说,开青楼的没个冷酷的心,这样对待那些姑娘,肯定不行,她显然办不成这件事。
余文殊皱眉。
江素梅坐到他旁边,神秘道:“我是想开个可以收集消息的地方,那些官员商谈事情,兴许就能得知一二了。”
余文殊恍然大悟,又很是想笑,他忍住了,认真道:“你是说真的”
“自然。”她也很认真的道,“咱们以后要对付的人多着呢,我虽则不在朝堂,不能为你共同商议大事,可是,只要有所帮助的,我都愿意去做”
她一字一句真挚动人。
余文殊嘴角扬起来,这些天的抑郁忽然一扫而空。
他面上的笑容就像晴空下的阳光,明朗灿烂,驱散了所有的阴霾。
就算他花在妻儿身上的时间多了些,又如何呢正因为有她,有余廷元,他才能有更多的动力,只因不管他身处何种境况,她都会陪着他的,不管遇到多少困难,他们都会一起面对
这些流淌走的时光,虽然无比珍贵,可是却也值得
他忽然伸手把她抱过来,重重吻了上去。
江素梅被他突然的亲吻惊到了一下。
用完晚饭后,余文殊陪余廷元念了会儿书,卫夫子教导的,有不懂的,余廷元便会相问,这样过得半个时辰余文殊才回来,同在看账本的江素梅道:“你开个酒楼罢。”
“酒楼”江素梅道,“派的上用场”
“那就要看你如何办了”
官员们除了去青楼,便是去酒楼,只是京都可以让他们安心谈事情的青楼,酒楼并不多,几乎每个人都有固定的地方,一个可以让他们觉得安心的地方。
其他的,便只是去玩乐,一概不说政事的。
江素梅一听此话,便知其中的难度。
“我到时候只做个幕后的掌柜便是了。”她思量一番道,“你有可信的人,让他去出面开办酒楼,若是让人知道酒楼是余家开的,只怕没几个官员会来。”
余文殊笑道:“可不是,你既已想到,以后一应事体,也得多多琢磨才是。对于酒楼,我也无甚经验,但信任的人是有的。”
“这就好了,别的没甚关系,咱们慢慢来。”
橙红色的烛光下,她侧头冲他笑,头发挽起,露出小巧的耳朵,圆润的耳垂上挂着一颗淡黄的珍珠,微微摇曳,他的心便不由荡漾开来。
“是该慢慢来。”他走过去,把她的账本合上,“明天再看”
gu903();在她的弱声抗议中,他抱起她进了里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