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1 / 2)

沈翠看他精神头不大好,就没直接带他回家,而是把他带到了茶壶巷,想着让他在这里歇一会儿,顺带也把寻到名师的消息知会郑氏一声,让她不用再费心力去打听别人了。

两人再次来到沈家的时候,已经快到黄昏了。

城里做工的人也都先后回了家,而此时沈家正也热闹极了。

不过这热闹也不是什么好热闹,而是郑氏正和人吵嘴呢。

和郑氏吵嘴的也不是旁人,就还是前头过年时来走动的陈家那位亲家太太。

早上郑氏带着沈翠母子去拜访黄举人的事,陈氏听到一耳朵。虽然后头事情没成,但陈氏看自家婆婆那意思,还要再去打听旁人,可就再也坐不住了。

正好下午晌没什么事儿,陈氏就赶紧回了娘家一趟,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自家亲娘。

陈家太太同样急了起来,她家去年先让陈大牛跟着学塾里的先生开了蒙,今年一开年,就拜入了黄举人门下。

陈大牛那初初启蒙的程度,自然是过不了黄举人的考校的。

因此除去报名的那十两束脩外,陈家另备了十两银子的礼——就这还是且费了一番手脚功夫呢,动用了不少城中人脉,请了人从中说和,这才让黄举人破例把陈大牛收下了。

他们都费了这么手脚工夫和银钱,穆二胖和陈大牛程度没差多少,却连黄举人都没看上,还说要另外寻摸更厉害的先生,那又得投进去多少身家?

沈家如今日子好了,确实是因为郑氏当年有远见,掏空家底把两个儿子送进城来学本事。

但二房先不论,沈大的本事可是他们陈家老爷子教的,更别说还把陈氏这么个如珠似宝的城里小姐嫁给了他。

陈家太太觉得自家也是为沈家的发达也是出了不少力气的,自然不能眼瞅着沈家的银钱都败在穆二胖这外孙身上。

听到消息她让陈氏先回去,转头以上门来看女儿和外孙的名义寻了过来。

郑氏还在为上午的事儿生气呢,且她本来就和陈家太太不对付,陈氏刚提了穆二胖没两句,两人不知道怎么就吵上了。

沈翠和穆二胖到来的时候,两人已经吵过一轮,小辈们又是端茶倒水,又是捏肩捶背,总算是把二人的火气劝下来一些,能好好说话了。

但他们母子俩一到,陈家太太又怒火重燃,指着沈翠道:“你来的正好,我来问问你,你是外嫁女,怎么好意思让娘家倾尽举家之力来供养外孙读书的?你这儿子也不要姓穆了,不若改姓沈算了!”

不等沈翠回答,郑氏已经拍着桌子回骂道:“好你个老虔婆,老娘想着小辈儿在,给你留几分脸面。当着老娘的面,指着老娘的闺女和外孙子骂是吧?你自己也说了,这是沈家,沈家就是我当家,别说我要供养我这外孙,我就是想把银钱全丢河里,也轮不到你们姓陈的来指手画脚!”

“怎么轮不到?女婿是跟我家老头子学的本事,也是我家老头子举荐他当的小管事。你家二房皆是傻子我不管,但没理由把我女儿女婿拖下那无底洞!你若真是个心气儿高的,尽管把这家分了去!”

“你说分家就分家?有本事让你女儿女婿来跟我说这个事儿!”

陈家太太看向女儿陈氏。

陈氏在旁边急的都快哭出声了。

她只是想让亲娘想办法把这事儿搅黄了,万万没想过分家啊。

当然也不是说陈氏不想分家,而是不敢想啊!

这时候的规矩就是父母在,不分家,若是父母还都好好的,小的们闹着要分家,传出去绝对是笑话一桩。不止他们大人没脸,孩子也要让人议论!

陈家太太恨铁不成钢地怒道:“我这是为你好,你侄子跟着黄举人读书,将来考上功名,自然没人敢拿这种事说嘴!”

话音未落,郑氏重重地呸了一声,“那我还说他日我家二胖考上功名呢。等他考上功名,可不会忘了你们这一门‘好’亲戚!”

“就你家那痴肥的二胖?我呸!”

“就你家那背书都背不全乎的大牛?我才呸!”

陈家太太瞪眼瞪得都要冒火星子了。

眼看着这架吵得真要伤了情分了,沈翠再不出声也不成了。

“娘,姻伯母,别吵了。我这儿有个好消息呢。我们二胖已经有先生了,明日就要行拜师礼,而且更不要娘和兄嫂出银钱,那位先生免费上门教学三年。”

这话一出,陈氏和郑氏同时惊得住了嘴。

郑氏讷讷地道:“你别是让什么人给骗了,天底下哪儿来这种好事?”

陈家太太可不管那些,只笑道:“好,好!大家伙儿都听见了,这可是她亲口说的,她儿子有先生了,不要旁人出钱!可别回头再用读书的名头回娘家来打秋风!”

这话听得郑氏又要拍桌子,沈翠把她拦住了,答话道:“这话确实是我说的,姻伯婆也不要再因为这事儿上门来找我娘吵嘴。您二位都年纪大了,都得仔细身体。”

得到了满意的答复,陈家太太也有些怵发了狠的郑氏,便立刻离开。

她前脚走的,后脚沈家的男人一起从外头回来了。

郑氏见了就没好气道:“按着时辰,你们早该回来了,别是怕了那陈家婆子,故意在外头躲着呢吧!”

沈老爷子和沈大沈二都被她骂的缩了缩脖子,没敢吱声。

因为郑氏没说错,他们却是早就先后下工了,但茶壶巷的宅子都不大,隔音效果也不好,他们先后回到家门口,就听到了她和陈家太太的争吵声。

这些年郑氏和陈家太太没少争吵,他们和陈家老爷子一样,不出面、也不参与。

因为女子吵嘴事小,若是老爷们搀和进去,陈家太太那一时嘴快说出的分家,可就得拿到台面上来说了。

郑氏自然也知道这个,所以说过一嘴之后她也没再纠结这个,转头仔细问起沈翠说的拜师的事儿。

沈翠也不瞒着,当下就把如何去了劳家、又如何把劳夫子赢了的事说与众人听。

当然了,至于她做的臭豆腐把大家都臭吐了这桩,她自然不会提。

原身打小就是除了一张脸外,干啥啥不成的典型,所以她比厨艺差这桩把人赢了,这件事就很符合她原来的人设,所以众人都没起疑。

郑氏拉着沈翠的手自豪地笑道:“我就说你随我,打小就机灵。原你爹还说女子哪儿能不会做饭的,让我压着你学。没想到,今儿个咱闺女靠着一手烂厨艺,还能有这造化?”

说到这儿,郑氏又顿了顿,仍有些不放心道:“不过设置这种比试的那什么姓劳的夫子,真的靠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