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嗣谕看着十一娘笑盈盈的样子,私下里吩咐项氏:“你要好好照顾莹莹。要是有什么事拿不定主意,就去请教母亲。母亲敦厚宽和,胸襟开阔,你看大姑nǎinǎi,再看五弟……女子最要不得的就是家子气。”
项氏连连头。
徐嗣谕花了两个天的时间去拜访长辈。
方冀闻讯而来:“你回燕京也不来看我!”
他如今在都察院任御史。
“你不是怕连累你吗?”徐嗣谕打趣道。
方冀不由讪讪然。
他先些日子把中山侯给参了,中山侯因此被革去两年的奉禄,他也算是一战成名了。
“和你开玩笑的了!”徐嗣谕握拳轻轻地打在他的肩膀上,“我正准备去看你呢!”着,拉他进了书房,“我过两天准备去湖广……”把他的打算告诉了方冀。
“你早就该出去走走了。”方冀很赞同,“我还有几个同科在那里任县令。你也可以去看看。”他是个干就干的人,立刻让徐嗣谕叫丫鬟进来磨墨,“我这就给你写几封信,你到时候也好上门拜访。”
接待布政使的女婿和接待同科的朋友又不一样。
徐嗣谕大喜。
接下来的几天和方冀同出同进,见了一些燕京的文坛名宿,也见了一些经史大家,收获颇丰,直到四月给太夫人庆了寿辰才动身去了湖广。
徐令宜随后也带谨哥儿去了大同。
十一娘突然闲下来。
徐嗣诫不去上课的日子都陪着她。
“……这金成sè本来就好,只要稍加打磨,就能熠熠生辉,加宝石也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十一娘请了工匠翻修自己的首饰,徐嗣诫给她出主意,“我看,不如打成箔金,做成牡丹花的样子,只戴一朵,足以耀人眼目。”针线上的人来做秋衣,“先去东大街看看那些卖苏样的铺子。宫里还穿着月华裙,外面的人都开始穿三寸的窄边襕裙。”又告诉丫鬟茉莉球挂在罗帐里,“比yu兰花的味道淡雅,比栀子花的味道隽永。”
十一娘觉得自己像养了解个闺女似伯。
“你的功课怎样?”
徐嗣诫翘了嘴角微笑:“常先生,让我明年下场试试。”
也就是,学得还不错了!
十一娘替他高兴,亲自动手给他做考帘。
姜氏看在眼里,提醒徐嗣谆:“父亲和六弟都不在家,你有空也多去母亲那里坐坐。”
徐嗣谆这两天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做些什么。常常不见人影。
“母亲那边不是有五弟陪着吗?”他笑道,“我们兄弟里面,只有五弟能和母亲谈那些首饰衣裳。我们都chā不上话啊!”有些为难的样子。
姜氏不由微微蹙眉。想了想,又道:“父亲那边,你可写信去了?我听二嫂,二伯给二嫂写了封信,让二嫂想给父亲和六弟各做一对máo皮护膝。父亲可能会从大同直接去宣同,要到冬天才回来。”
徐嗣谆有些惊讶:“我给父亲写信了。可父亲信上只一切安好,其他的,什么也没有。”迟疑道,“你会不会听错了?你秋天就要生了,父亲怎么可能冬天才回来?如果父亲冬天才回来,母亲应该早就得了信才是。我今天早上去给母亲问安的时候都母亲起父亲的归程,母亲可是什么也没有!”
就是母亲都不知道二伯却知道才让她担心。
“相公还是再给父亲写封信吧。”姜氏道,“问问父亲这些日子的饮食起居也好啊!”然后问起他这些日子在干什么,“……父亲不在家,马上要过端午了,又是母亲的生辰。虽然有祖母在不能怎样cào办,可我们做子女的,也要花些心思才好!”
“这件事你就别管了。”徐嗣谆笑道,“我自有打算!”着,去摸了摸姜氏的肚子,“我们的儿子顽皮不顽此?”眉眼间全是愉悦和关心。
姜氏一时语凝。
待徐嗣谆去了双芙院后立刻吩咐袁宝柱家的:“你把我陪嫁的那几张狐皮找出来。我来给公公和六叔做皮帽子。”
“四少nǎinǎi,”袁宝柱家的不禁犹豫,“燕京天气冷,没有皮袄是不成的。那几张狐皮洁白如雪,是有钱也买不到的品相。你是嫡房嫡孙,没有几件压箱底的东西怎么能成?与其动那几张狐皮,还不如悄悄到外面去买几张好皮子来。这里是燕京,我们愿意花银子,还怕买不到好东西。”
姜氏想到跟着十一娘在花厅处置家务事的时候,管厨房的黎妈妈婉转地表示这些日子外院的管事采购不得力。婆婆还笑着,这管事在养外室的事被正房发现了,家里正着着火,这些日子采购上的事自然有些督管不力。当时那些常在内、外院走动的管事妈妈们都大吃一惊,显得是第一次听。
“我婆婆虽然在内宅,外院的风吹草动都瞒不过她,别是内院的事。”她轻轻摇头,“我有好东西因为是陪嫁就舍不得,到外面去买了东西孝敬公公和叔叔,到底落了下乘,会让人瞧不起的。这件事就算了,我再想别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