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知道那是何物”
沈玉鸣跟韩日双双摇头,丹缨道:“本王原本也不知那是什么,还以为是病体所生的寻常恶物,幸好紫璃命不该绝。”
沈玉鸣脱口问道:“殿下是何意莫非您已经知道那是何物了”
丹缨不答,只是看着在场两人,目光冷若冰川之水,不动声色地流淌着淙淙寒冷杀机。
这突如其来的静默让人很不舒服,沈玉鸣跟韩日自然也察觉到了,两人又彼此看了对方一眼,不约而同地垂头默然。
寂静中,却听得窗外隐隐地有笑语传来:“尉迟大人,你要去哪”声音娇嫩甘甜,令人闻之忘忧。
浑厚的男子声音答道:“我要先行回长安一趟,到兵部述职,然后再回山西。”
这两人自是无艳跟尉迟镇,两人商量着要来看究竟,却也不急,边走边说。
无艳道:“啊,那么我们便不同路了。”
尉迟镇回答:“是啊,下了山后就分道扬镳了。”
无艳道:“那我先祝大人一路顺风啦。”
尉迟镇轻笑道:“这莫非又是从你师兄们哪里学来的词儿”
无艳嘻嘻笑笑,两个人说着,便走到门口处,门口自有丹缨的侍卫们把守,便将两人拦下。无艳却探头往内看去,正巧里头便传来丹缨的声音:“是无艳姑娘跟尉迟将军来了么请两位进来。”
无艳听了,便冲着尉迟镇撇了撇嘴,扮个鬼脸,才转身入内,尉迟镇唇角含笑,也跟着她迈步进了屋内。
无艳东张西望,目光从丹缨跟沈韩两人面上掠过,就去看床上的紫璃,便自顾自走过去查看。
丹缨见她如此,倒是松了口气,也不复之前的处处戒备了,反倒盼着她来给紫璃多看几回。
尉迟镇上前,向丹缨见礼,丹缨道:“尉迟将军不必客套,请坐。”
尉迟镇道:“王爷面前,末将站着便是了。”
丹缨一笑:“我虽是王爷,也不过是个发配出来不受宠的,顶着虚衔罢了,哪里比得上尉迟将军戎武出身,是实打实地军功,将军不必客套。”
尉迟镇听他说出这样的话,更为意外,却道:“多谢王爷抬爱,然而毕竟尊卑有别,法不可乱,末将是万万不敢僭越的。”
丹缨闻言,望着尉迟镇的双眸之中才流露出一丝淡淡笑意。
尉迟镇跟丹缨应答的当儿,无艳已经瞧过了紫璃的情形,之前她动手之前,紫璃已经进入假死状态,若是施救差上片刻,让这种状态多延续一会儿,紫璃不死,也会永远昏迷不醒,再者,若给那噬虫破封而出,那就立死无疑。因此无艳后退无路,才义无反顾地立刻选择剖腹破肠的法子。紫璃虽假死,但剖腹之痛自然非同一般,因此无艳先用金针封了紫璃数处穴道,让他无法中途醒来,正好将那非人的痛苦挨过去。
此刻虽然也痛,却比之前要轻许多了,只要好好休养,调养得当,紫璃就会很快醒来,恢复如初。
这些都是无艳意料之中的,对她来说,最艰难的,就是剖腹取蛊那一刻,如今回想,都捏一把汗,若非她有超乎寻常地医术跟心智,又或者当时不是尉迟镇及时出现,巧妙配合此刻,她跟紫璃恐怕都已经做了地下之鬼。
因此经过了那一段惊心动魄,此刻无艳的心情十分轻松,大概也有尉迟镇在侧的缘故。
丹缨见无艳面色轻松,便知道紫璃没什么大碍了,他心中自然也无限宽慰,便问道:“无艳姑娘,紫璃还好么”
无艳不太愿意理会他,两只眼睛便往斜处看去,道:“自然啦,死不了。”
无艳说罢,便又跑到了尉迟镇身边,就近近地站在他的身侧,尉迟镇躬身抱拳,道:“王爷,无艳姑娘之前劳累晕厥,方才醒来,不如且赐她坐了。”
丹缨略觉尴尬,却道:“本王正有此意,请。”
无艳全没想到会如此,张口道:“大人,我”尉迟镇却冲她一笑,握着她的手腕,把她拉着推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无艳扭头看尉迟镇,知道他是一片好意,她抓抓头,只好坐了。
丹缨瞧着无艳,见她对自己“爱理不睬”,对尉迟镇反倒是十分“亲近”,而尉迟镇也对这个小丫头很是关切他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丹缨心中有些不是滋味,面上却不曾流露分毫,下巴微挑,道:“原来本王也不知这是何物,多亏了无艳姑娘提醒,这原来竟是来自西域的邪物。”
韩日道:“殿下,这莫非是说有人想害小殿下么”
丹缨道:“不错。依你之见,会是谁下的手”
韩日吃惊:“属下不知,这也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丹缨却不追问,只又看向沈玉鸣,道:“他既然不知,那你可知道”
沈玉鸣怔道:“属下也是才知此事,这殿下是说这随行众人之中有人动的手”
丹缨淡淡道:“不然呢可是不必担心,本王这一行所带随从虽多,但是能接近紫璃的,也无非是那么两个。”
沈玉鸣跟韩日双双心惊,两人齐齐跪倒下去:“殿下恕罪”
丹缨问道:“恕什么罪”
沈玉鸣道:“恕属下等护卫不力之罪。”
丹缨冷笑:“仅仅如此恐怕,在护卫不力之外,更有谋害之举。”
沈玉鸣跟韩日两人听出丹缨话中有指责之意,顿时伏倒身子,一个道:“属下等怎会如此”另一个道:“请殿下明察”
无艳在旁看着,沈玉鸣对她曾几度维护,此刻见他被丹缨呵斥,跪地战栗着,无艳不忍,刚要张口,肩头却被人一握,无艳抬头,见尉迟镇轻轻一摇头,无艳会意,这才并未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