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这药丸并不十分结实,又被摔落地上,因此不免摔碎了,薛逢看了会儿,道:“罢了,先收起来吧。”
薛逢掏出怀中帕子,把嘴角血迹擦了擦,才让剑仆推着,进了屋中。
此刻无艳已经给尉迟镇查过了,听了动静,便回过头来。薛逢道:“他如何了”
无艳道:“脉象逐渐平和,薛公子,这次多亏你啦。”
薛逢哼道:“早知道是如此凶险,我又何苦来。”
无艳一笑,回头又看看尉迟镇,才转身走到薛逢身边,薛逢道:“做什么”
无艳道:“多亏你方才舍命相救,我瞧瞧你受伤了不曾。”
薛逢本以为她过来是有别的所图,没想到竟是为他看伤,登时心中一震,嘴里却偏说道:“你不是说过不给我看病了么。”
当时在长安,无艳因薛逢骗她入宫给皇帝看病之事动恼,出宫后,便跟薛逢说不会再给他医治腿疾,此刻薛逢故意提起,带几分玩笑之意。
无艳道:“我只说不勉强给你看腿,而且当时你那样坏,所以我才不想理你。”
无艳一边说着,一边低头查看薛逢浑身上下,薛逢听着她略有些孩子气的回答,便笑道:“哦,那么我此刻就不坏了”
无艳道:“其实我知道你不是坏人,可是你总是故意显得的很坏,我不喜欢啦。”
薛逢脸色微变,竟有些怔忪,片刻才道:“你这小丫头又知道何为好人坏人,大概对你来说,待你和颜悦色的大概就是好人,疾言厉色的大概就是坏人,你啊,是天底下最好骗的。”
无艳摇头,认真说道:“才不是,比如方才那么危险,你本来可以不理的,但是你却宁肯以身犯险帮我救大人,如果你是坏人,又怎会命也不顾地如此”
薛逢张了张口,想到之前被尉迟镇擒住,那种窘迫,难堪,以及恐惧简直无边无际,可是这一切却多半是出自他的自愿,薛逢扫了一眼床上昏迷不醒的尉迟镇,便恨道:“是啊,是我犯贱来着。”
自从长安一别,薛逢所想起最多的,竟是无艳跟他分别时候那一幕,她说的那几句话,说话时候的神情一点一滴,让他无法忘记,就宛如一个心结,一根刺,时时刻刻地让他觉得不适,于是,到底是按捺不住,一路至此。
先前从琉璃手中救下无艳,他曾戏言说她的脸此刻尚丑陋无比,还引得那么多人“飞蛾扑火”,或许,他也是扑火飞蛾中的一只
无艳噗嗤一笑,道:“你又来啦,你明明是做了好事,却说什么犯贱你这人真是不可理喻。”
薛逢听她娇笑软语,不知为何,心中却极熨帖,便看无艳笑颜,道:“是啊,我便是如此不可理喻的坏人,怎么,你还给我看病呢。”
无艳吐吐舌头,道:“我不跟你说啦。”
薛逢看着她娇俏举止,一时如沐春风,有些陶醉,连原本想要说什么也都忘了。
尉迟镇半昏半睡,一直到了早上才醒来,方睁开双眼,就看到床边伏着一人。
尉迟镇定睛一看,唤道:“无艳”却见小丫头抬起头来,眨了眨眼看向他,才反应过来,欢喜道:“大人你醒了”抬手摸摸他的脸,便扑到他的怀中。
尉迟镇如同隔世,本能地抬起双臂将无艳抱住,脑海中浮浮沉沉,兀自记得些凌乱荒唐的场景,也不知是真是幻。尉迟镇抬手,在无艳的发端抚过,大手往下,目光也随之转动,忽地看到她肩头的衣裳破裂,露出底下肌肤来。
非礼勿视,尉迟镇本欲收回目光,然而仔细一看,却变了脸色。
手指在无艳的肩头一拨,从那破了的布料中往内看去,却见那原本细嫩如雪的肌肤,竟是一团乌青,尉迟镇看着那仿佛是指痕般的乌青伤痕,一时呆了。
无艳察觉他的动作,便转过头来,随着尉迟镇的目光看去,便“啊”了声。
尉迟镇道:“丫头”心中无限疑窦,不知该不该问。
无艳却只是扯了扯衣裳挡住那伤,道:“没什么大人你觉得怎么样了这次,多亏了薛公子”
尉迟镇一听“薛公子”三字,脸色顿时变得越发奇异:“薛逢”
无艳点头,尉迟镇心中有种不妙预感,正七上八下,忽地又看到无艳细瘦双腕,顿时又倒吸了一口冷气:“这、这些都是”
原来她的手腕上,也各有一团乌青印记,就好像被人用力握着捏出来的一般,尉迟镇看看她腕上伤痕,又看看她的两肩,隐隐觉得窒息。
无艳见他脸色不好,便忙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哪里觉得不舒服是啊,昨晚多亏了薛公子及时赶到,他真是神通广大,竟有断离的解药。不然的话我都不知该怎么办了。”
尉迟镇无言以对,正想问出心中疑惑,却听得门口有个声音冷冷淡淡道:“若不是看在小丫头的面儿上,我才懒得管其他人死活。”
这露面之人,自然正是薛逢。
尉迟镇一看他,脸色顿时更加奇异,脑中有一幕荒谬绝伦的场景一闪而过。
无艳见薛逢冷言冷语,她便笑眯眯地,并不插嘴。
薛逢却仍傲然道:“丫头看了这人一晚上,累也累坏了,快回去洗漱歇息会儿罢。”
无艳道:“可”
薛逢道:“可什么不见他如今复又生龙活虎的了么我替你看着,不好便叫人去唤你,你快些去罢。”
尉迟镇闻言,便也忙道:“薛公子想的周到。”仔细看看无艳,四目相对,却瞧出她眸中满是担忧之色,尉迟镇压下心头叹息,摸摸她的头:“放心,我无碍,快些去罢。”
等无艳出门,薛逢才道:“我本以为大人高明,自会护得小丫头周全,却没想到你反而害了她。”
无艳不在,尉迟镇自在了好些,也不似之前面对薛逢的脸难以面对了,当下静了静心,问道:“薛公子,昨夜多谢相助。”
薛逢嗤之以鼻:“轻飘飘一句话就可掠过了么不过,我不必要你欠这份人情,毕竟我不是为你而来,救你,不过是为了丫头罢了。”
尉迟镇问道:“薛公子之所以会在此,难道是为了无艳”
薛逢昂首道:“小丫头之前明明说定了要替我看病,却匆匆走了,我岂非很吃亏是了,上回一别之时,你说以后不许我亲近她来着,我差点儿忘了”
尉迟镇一笑,道:“当时我只怕薛公子居心叵测,会伤到无艳,你若是并无恶意,我又何必做恶人”
薛逢听了这句,才哈地一笑,道:“你这话跟小丫头方才的说法倒是如出一辙。”
gu903();尉迟镇挑眉,却并未追问,只道:“薛公子,我昨晚服的可是断离的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