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娘子一愣,尉迟镇也看向无艳:“怎么了”
无艳仰头看着尉迟镇,道:“镇哥哥,我们在客栈里也定了一间房,本来就要睡在一起的,这里又这么大,你就不用再麻烦去别的地方啦。”
管家娘子听了“客栈里也定一间房睡在一起”的话,惊的目瞪口呆。
尉迟镇略窘,忙道:“那是因为客栈掌柜说只剩下一间房,迫不得已才如此的之前不都是分开住的么”
管家娘子听见这解释,才暗中松了口气。
无艳哼道:“啊,我知道,你是怕又打地铺那么,大不了你今晚上睡床,我打地铺好啦”
尉迟镇咳嗽连连,管家娘子却听得莞尔,目光中透出几分牵念,她目不转睛看着无艳,只见灯光下少女娇憨秀美,触动她心底那道旧日倩影,两道影子逐渐重叠,刹那间心中百般滋味。
管家娘子打起精神,道:“既然如此,尉迟大人今晚不如就在这里暂住,我叫人再送两床被褥来,若是怕冷,可以再加一个火盆这屋子久无人住,我也怕多有寒气,让小姐一个人留在这里,怕是不妥,有个男子照应着倒是好的。”
尉迟镇见她落落大方,且又体贴说出这番话,又看无艳一脸期盼之色,他便也不再迟疑,道:“如此也好。”
丫鬟送了水来,洗了手脚,此刻夜深便越发冷了,无艳钻到床上,尉迟镇从行囊里掏出一本书,坐在桌边看。
无艳脱了外裳,摊开手脚,转头就看尉迟镇,却见他灯光之中容颜润泽,一派温柔明朗气质,不由看呆了。
尉迟镇早留心她不安分,翻了两页,便看无艳,正好看到她手托着腮,呆呆望着自己之态,尉迟镇忍不住笑道:“小傻子,你看什么”
无艳吐吐舌头,重又躺平:“没看什么。”
尉迟镇见她十分精神,便劝道:“今日忙了一整天,你还不累了还是早点睡吧。”
“哦,”无艳答应了声,心却乱杂杂地,手在榻上拍了拍,便问:“镇哥哥,你说那个孩子后来怎么样了”
尉迟镇问:“哪个孩子哦,你是说老将军的孙女儿”
无艳愣神:“孙女你怎么知道是个女娃儿”
尉迟镇一愣,而后笑了笑:“是我自己乱猜的”
无艳怔了会儿,道:“那你说他可还活着七八个月的话唉,我不知道,师父没教过我,书上也没有明说。”
尉迟镇望着她:“怎么这么关心那孩子”
无艳叹了口气,道:“我就是觉得太可怜了。”
尉迟镇问:“谁可怜”
无艳想了想:“孙小姐可怜,孩子可怜老将军也可怜。”
尉迟镇把书放下:“老将军也可怜么你不觉得孙小姐去世跟他脱不了干系么”
无艳眉头一皱,双手抱头揉揉:“我我不知道,但是我想可能他、他不是故意的谁愿意害死自己的孩子呢。”
尉迟镇目光之中一片柔软:“是啊如果那孩子还活着的话就好了。”
无艳转头看他:“嗯”
尉迟镇沉吟之际,忽地眉峰微动,眼尾往旁侧窗户上淡淡一扫。
尉迟镇手在书上一按,起身走到床边,他缓缓坐下,抬手抚过无艳额头:“星华,我有个问题,或许突兀,不知道该不该问你。”
无艳道:“什么你说就是了。”
尉迟镇道:“我想问你,倘若你是老将军的孙女儿你会不会恨他”
这一瞬间,尉迟镇清楚地听到窗棂上有一道细微的脆响。他内功精湛自能听到,无艳却全没发觉,只是被他的话吓了一跳:“我”
尉迟镇凝视她的眼睛,道:“是啊,倘若你是那个幸存下来的孩子,你会如何面对孙老将军”
无艳原本躺着,此刻便猛地坐起身来,震惊地望着尉迟镇的双眼,她的脸上,神情之中,畏惧跟迟疑交织,而后摇头道:“怎么可能,我当然不是啦”
尉迟镇笑了笑,极力将声音放得更加温和:“我是说假如并不是说你就肯定是。”
无艳呆呆地望了尉迟镇一会儿,道:“如果、如果我是的话”
她抬手,握在唇边,垂眸拧眉,似在苦苦思索,隔了会儿,才低低说道:“如果我是那个孩子我、我不知道那太可怕了。”
尉迟镇握住她的手:“别怕,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么不管怎么样,我都会陪着你。”
无艳胸口起伏不定,沉默了片刻,才茫茫然地说道:“镇哥哥,我不喜欢这样师父说我是个孤儿,我、我有时候想我的爹爹妈妈是什么样的,但是、但是我不要这样、这样凄惨我会很难受的我不要是那个孩子,我不要是”
无艳说着说着,心痛难忍,眼中的泪也一涌而出,她抬手揉眼,却越觉得伤心,忍不住竟哇地哭了出来。
尉迟镇心头一沉,忙伸手把无艳拥入怀中:“乖,别哭不说了,不说这个了。”
尉迟镇抱着无艳,温声安抚,耳畔听到窗户边上,似乎有一道无奈而凄绝地低低笑声,然后,那沉缓的脚步声,慢慢地,一步一步远去了。
一夜过后,尉迟镇跟无艳起身洗漱了,便出来跟孙锦堂告别,谁知却扑了个空。
老仆人道:“早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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