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齐峻是看知白似乎挺喜欢那狗才说这话,但要让人为一条狗再去大费周章却非他所愿,忙推辞了。赵镝军务繁忙,今日抽出半天时间来陪他巡视城防已是难得,齐峻自然明白,说了几句话后便请他自去中军,赵镝便也并不客套,两拨人在城墙脚下分道扬镳。
一直回了住处,齐峻见知白仍是若有所思的模样,便随手揉了揉他的头,笑道:“若是喜欢那狗,回头让侍卫们再去打听打听,想来那般稀罕的红色必不多见,倒也易寻着。”
知白却一抬头瞧着他问:“殿下,是不是要打仗了”
“什么”齐峻蓦然色变,连忙回头左右一看。幸而此时已进了屋子,连侍卫们都留在屋外,并无人能听到他们二人的谈话,这才微松口气,紧盯着知白道,“你怎知道什么人与你说的”
今日在城墙之上,赵镝遣散身边军士,对他说了一番话,就是这番话让他从城墙上下来之时还是心事重重,赵镝说:要打仗。
自然,西北边关这边年年都是要打仗的,但都是羯奴伪装流匪入关劫掠的小仗,而赵镝说的,却是要打一场大仗。自他来了边关,几场小仗都打得还算顺利,可是始终不能对羯奴伤筋动骨,就因为羯奴来袭扰的马队至多不过数百,来去如风,不可预知其究竟会袭击何处,而边关则是大军驻扎,调动起来总不如羯奴迅速,因此对京城虽屡有捷报,赵镝自己却明白,这般做法大费周章而事倍功半,若是时间再拖下去,军士的锐气也会被生生拖垮,到时他与前面那几任将军们,也就无甚差别了。
赵镝的意思,是要借着此次太子前来巡视边关的机会,将消息放出去,以齐峻为饵,诱使羯奴前来,然后打一场伏击。如今是三月,瞧着是草长莺飞的大好春日,其实在边关这里却是青黄不接之时,羯奴的劫掠也愈加频繁,几乎是倾巢而出四处劫掠,若是能放出太子的消息,吸引到的也许就是羯奴主力。若是能打一场漂亮的伏击,就能伤到羯奴的元气。
这计划如今还只在赵镝心里,出得他口,入齐峻之耳,并无第三人知道,知白却是如何知晓的难不成在军中有奸细
知白被他突然的疾颜厉色吓了一跳,怔了一怔才道:“没有人与我说什么,只是今日那条狗,殿下难道没有看见”
这下轮到齐峻莫名其妙了:“狗”难道那条大狗有什么不对之处
“那是天狗。”知白微微皱起了眉,“所到之处必有刀兵之祸。它出现在边关,必是有仗要打了。且天狗颇有几分不祥,若真是要打仗,恐怕是败多胜”
最后一个“少”字还没说出来,齐峻已经捂住了他的嘴:“禁声在军中不得出此颓丧之语,否则就是动摇军心的罪过”军中不比京城,就算他是仙师,有些话也不可随意出口。齐峻想了一想,还是将赵镝的话低声复述了一遍。
“以殿下为饵”知白吓了一跳,伸手就去袖里摸铜钱,“这万万不可”
“并非是真要我以身涉险,不过是寻人假扮罢了。只要你我做一场戏,装作秘密外出寻找星铁对了,骠骑将军已对我说了,十数日前确有长星坠落,若有星铁,将在关外百里之处,如此一来,羯奴多半是深信的。”
知白不听他后面说了些什么,摸出铜钱就往地下一扔,定睛看了半天直摇头:“殿下,这主意实在是不行也罢。这卦象委实不吉,且兵者本即凶也,凶而不吉,实不宜行。”
齐峻不由得皱起眉头:“可我瞧着,这计划可行哪。”赵镝今日的话确实令他也动了心,赵镝虽封骠骑将军,但因身为外戚,朝中颇有微辞,若是有这一场大胜,一则堵了众人之口,二则于他也是大大的助力。更何况此时叶家行刺之嫌疑尚在,正是机会。若是天长日久,再被叶贵妃哄得敬安帝回转,又要多费一番手脚了,“你这卦必然准么”
“这”知白也不敢说自己一定是准而又准,毕竟他于占卜之术并未精研,可是一听齐峻说了此事,他便有种不祥之感,“殿下务必慎重啊”
齐峻自己也有些拿不定主意:“罢了,既是如此,明日你与我同去见骠骑将军,再行商议。”
33、送行
“仙师是说,出兵不吉”赵镝的中军帐内,他看知白的目光十分怪异,“仙师,军中可不能擅出此语啊”若是换了个别人说这话,他早就叫拖出去砍了,这不是妖言惑众动摇军心么。
齐峻也有些左右为难。知白的神术他是见识过的,但那些毕竟都与出兵不同。虽然为皇后延寿,喷水降雨救昭明殿大火确实都是神乎其神,但不得不承认,这些其实都是小术,毕竟皇后再尊贵也只是一人之命,而昭明殿即使真被火烧了个精光,于国祚也不见得有何妨碍。而刀兵之事却是国之大者,何况羯奴表面归顺,实则包藏异心,若是能一举伤其元气,不但于赵镝是大功一件,更于盛朝基业十分有利。于公于私,他个人其实都是希望赵镝此举能够成功的。
知白很是认真:“赵将军,我并非想要动摇军心,可卦象委实不吉。兵者凶也,将军更要谨慎才是。”
赵镝险些就想骂出来。这还不叫动摇军心,什么才叫动摇军心他平生其实最不相信就是这些所谓的“江湖神算”,当初在东南任职之时,没少见识过这等人物。说句不好听的,就是敬安帝富有四海,笃信佛道,到最后还不是找了个欺世盗名的国师享着丰盛的供奉,没见做出什么有利于百姓的大事来。至于这位仙师因听说曾为皇后延寿,他本来还是敬重的,想不到如今这一张嘴也是卦象真要是算卦就能左右天下大势,那国家何必养官吏,何必养兵马只要都养跳大神的,每天在自己国中施法镇压他国就是了。不过看在太子的面上,他还是强压了压火气:“仙师神卦自然有道理,只是这用兵之道却非卦象所能左右恕镝冒昧问一句,仙师可曾卜过,我盛朝国祚如何”
知白一怔:“这个虽未卜过,不过观京城之气,国祚绵长,未见颓势。”
赵镝心中暗暗冷笑谅你也不敢说盛朝国祚不长,说来说去,也不过都是些装神弄鬼之辈脸上却肃然道:“既是我盛朝国祚绵长,镝之用兵自有陛下福缘护佑,岂有不吉之理”
这番话倒是有些不好回答。并非赵镝所言无可辩驳,而是一旦辩驳,便要扯到本朝国祚之上,知白就算再不通世情,到底是在京城里住了这几年,也知道这话题不好再说下去。正在踌躇之时,猛然间听外头狂风大作,吹得营帐门都不断晃动,风声呼啸之中隐约听见刺啦一声,仿佛是什么东西被撕开了。
此地常有大风,赵镝也不以为意,倒是知白神色肃然地静听风声,直到那呜呜之声渐渐低落,才道:“此风有异,乃是示警,将军不如去瞧瞧,究竟此风过后,有何异象”
赵镝心中冷笑,昂然举步便出了营帐。一出帐门,便见几名亲卫站在中军大旗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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