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自己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煞笔。
一屁股坐回到椅子上,封择面色沉闷的闭了闭眼,书桌前还放着他方才看到一半的话本,风一吹,哗啦啦翻过十几页,已经讲到落草为寇的男主终于重新在乱世中争得一片大好江山,他毅然放弃了跟随他征战了八年的红颜知己,脱下铠甲换上一袭白衣,千里走单骑,重新回到故土,迎娶了自己儿时的小青梅。
“嗤。”封择睁开眼,草草看完这一页,手指抚摸着红颜知己醉酒之后的苦闷之言,“茕茕白兔,东走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这句规劝故人的念旧诗,到了红颜知己嘴里却着实变得讽刺起来。
拔吊无情,大渣男。
封择狠狠在心里给男主画了个大叉。
心情更糟糕了怎么办。
——那就睡一觉。
如果睡完一觉还是会觉得很糟糕呢?
——那就再吃一顿。
没有什么是吃跟睡解决不了的事,封择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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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十二气哄哄的进了宫门,跟在他身边的暗里保护的将军府侍卫自然退回到了府里,将十二皇子离开将军府后的事情一一禀报给古越。
古越在烧一张密信,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大皇子与三皇子贪污赈灾两款的明细。
当听到侍卫又提到封择这个名字的时候,古越眼神一暗,率先想到的是白日里那封烫金的拜帖上,清劲有力的俊秀字体。
“他自称天水人士?”
将烧成灰的密信一口吹散,古越起身的动作顿了一下。自从回到将军府后,他便知道自己的记忆出现了一部分问题,尚昀说他之前曾经失去过所有记忆,而重新恢复了记忆的自己,却又再次忘记了自己失忆期间的种种。
他曾问过将自己找回将军府的尚昀有关自己失忆期间的往事,但尚昀一直语焉不详,只说他是在天水附近找到的自己,而其他事却一概模糊不知。
尚昀是自己兄弟,古越自然对他的话信了大半,然而他为人一向严谨刻板,那失去的一部分记忆于他来说虽然并不重要,但粗细也算是心里的一根刺,不拨不痛,但触之却会让心底发痒。
“封择……”
这个名字在心间一闪而过,恍若擦出一道四溅的火花。
太阳穴突地一痛,古越只觉得自己有一瞬仿佛置身在了黑暗之中,若有若无的灯火将四周照亮,潮湿的地面上起了青苔,他无力的垂坐在地上,而他的面前,一袭红衣,眉目潋滟的俊秀青年缓缓向自己走来……
“喝!”手臂捶打在书桌上,将侍卫吓了一跳。
只见古越的手臂青筋绷起,手握成爪,仿佛隔空掐着什么东西……
——你是谁?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封府,我是府里的主人。
——你不怕死?
——怕,怎么不怕。
“不如我们做笔交易。”
倏地睁开眼,古越晦暗的眼里阴晴不定的闪烁过几道光芒……原来当初便是记忆里的这人救了他?
又原来他们之间曾做过交易。
讽刺般的嗤笑一声,古越心道怪不得人家会找上门来。
只不过,古越此时却是越发好奇起来,他失忆期间到底都发生过什么?
“来人,”喊来管家,古越食指反扣,敲了敲桌子,沉声道,“若是今日里递过拜帖的那人在派了小厮前来……你便将帖子接下。那个人,我要尽早跟他见一见。”
管家弯腰,并不文明缘由,只躬身应是。
点点头,古越挥退管家,缓缓闭上眼睛。
黑暗中,青年那略显陌生的面庞缓缓浮到了眼前,他仿佛靠的自己极近,眼角红艳的泪痣闪耀如火,像是在发光的星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