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玉珠心下一叹,快步到了沈思思身边,心里急速的想着该怎么帮那唐松弥缝才好。
她刚刚走到,还不曾开口。却见沈思思猛的转过身来,亮得可怕的双眼紧盯住唐松,“这是曲子词”
玉珠看着小姐极速起伏的酥胸,再看看她那脸上的涨红,以及那亮得可怕的眼神
不对呀,这不像气怒攻心,倒像是狂喜过度的迹象。
难道说这这怎么可能
唐松小口的品呷着美酒,依旧是清清淡淡的声音道:“听说如意娘的歌喉是以明丽见长,这样的歌喉来唱宋学士华美典丽的宫体歌诗正是相得益彰。而思思姑娘的歌喉则是以婉媚深情动人,这样的歌喉特色若是也去唱时下流行的宫体,那无论如何是唱不赢如意娘的”
“此事非关技艺高低,而是天赋各有所长。最适宜思思姑娘的恰是这情思委婉深致的曲子词。只是我录下的这曲子词只有词却无曲,该谱出什么样的曲子才能与词珠联璧合,少不得还要劳动贵楼诸位高手乐工好生思量了”
唐松说的这些对于堪称歌舞大家的沈思思自然是一点就透。
复又回过头去将唐松写的这首曲子词好生看了一遍,沈思思的心情不仅没有平静下来,一颗心反倒是越跳越快,自十二岁出道以来,这些年里她不知唱了多少歌诗,只凭感觉也能觉察出这首曲子词的份量
“玉珠,速速将七娘那几位请来,请她们一并将乐器也都带了来此”
玉珠堪堪走到门口,沈思思的声音又追着过来了,“请了那几位之后一并去账房支领百贯钱财,为唐公子润笔”
一百贯即便是在神都,这也算得上一笔很拿得出手的钱财了。
那唐公子究竟写了什么,竟让小姐舍下如此重财
什么样的歌诗竟能值得上一百贯
难倒这位清清爽爽的唐公子真能与宋之问争锋
这这怎么可能嘛
带着满心的疑惑,玉珠快步出了香闺。
第五十六章后花园的色彩
能培养并留住花魁的青楼肯定有着不一般的实力,沈思思所在的歌舞升平楼无论怎么算都能排进神都烟花行前三。
财大气粗的歌舞升平楼内养着一支堪称超豪华的顶级乐工队伍,这些人年龄都在六旬以上,而且俱都是前长安宫城教坊“坐部伎”的出身。
将一生的年华与心血都倾注于乐器,甚至是仅仅一件乐器上,并能凭借技艺升到地位仅次于“供奉”的坐部伎,这些乐工中的每一个人都堪称顶级高手。
在这支超豪华阵容齐聚于沈思思香闺之后,不到两个时辰的时间,唐松录下的那首词作便已有了第一稿的曲谱。
至此,唐松此来的任务便已全部完成,至于曲谱与词作的融合修改,那就不是他能掺和的了。
亲眼亲耳见证了这些老乐工们的技艺之后,唐松走的很安心,随他一起的还有一位同样出身于“立部伎”的琴师。
那首曲词演奏时用不到琴,这位头发斑白的琴师便闲了下来。为了以后那个乐官的职司,唐松正要学习音律琴艺,遂就邀了这琴师前往指点。
有意图笼络他的沈思思居中帮着说项,加之那琴师也确实无事,大约瞅着唐松也还算顺眼,遂就答应下来。
只是这琴师看着虽然和顺寡言,在宫中呆的太久不太通世务的样子,但一涉及到琴艺之事顿时就矜持起来,两人到了唐松的赁处,他也没看那琴,倨傲着让唐松先弹一曲后再说话。
或许是穿越之初在襄州听琴时就养成了习惯,唐松学琴时只要一接触到琴必然心中清静,那一时那一刻,他所有的心思神识都会完全的融入琴中,再不存半点杂念。
今天在歌舞升平楼事情办的顺利,唐松心情正好,所以入境就更快。
手抚着半月前送还的太古遗音琴,唐松收摄心神,调匀呼吸后,精舍内便响起了淙淙琴音。
他弹奏的依然是那一曲高山流水。
琴音甫一响起,袖手而立的琴师顿时脸色微变,不过他关注的却是唐松手下的琴,而非手指抚出的琴音。
听了一会儿,老琴师看看琴再看看唐松,脸色越来越差,到最后几乎就是痛惜了。
就如同一位嗜剑成痴之人看着自己梦寐以求的干将剑居然落在了别人手中,而那人还正拿着干将剑烤鸡烤鱼来吃。
这种感觉已经不能用明珠暗投来形容,对于琴师这样将毕生心血浸于琴中的人来说,以唐松的鸣琴技艺居然拥有如此堪称神物的弦琴,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拥有这等神物鸣琴,琴艺却是如此的不堪这样的人实是对百音之王最大的亵渎,这样的人还有什么资格习琴
唐松一曲完毕,那琴师的脸色已经黑到了极点,他也是个爱琴成痴的,此时点评起唐松来还能有什么好话
正在这琴师越说越激动,话也越来越激烈的时候,却听门外一声重重的咳嗽,随即住在二进院子中的那个古怪老人迈步走了进来。
自己请来的琴师却是这么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唐松此时真是尴尬到了极点。见这老人走进来,当即起身迎了过去。
这老人来的真是时候啊,好歹能岔开那琴师的话,缓解自己的尴尬不是。
老人却没理会迎上来的唐松,进门后便向那琴师道:“这唐姓小子的琴艺是很差,但你的眼光也未必高明到哪里,就莫要在此聒噪了”
被人在自己浸入一生心血的行当上给批评了,那同样有着痴气的琴师如何受得了当下便追问起来。
老人的声音依旧带着金石之声,说话依旧是那副扔死人的腔调,“他的琴技连九品都不曾有,简直不入流,这个你没看错。不过这是只要学过两年琴的人都能听出来的,算不得什么本事你只听出了他的技艺差极,却不曾听出他不入流的琴艺之外,却有着一品的琴心。论琴先论心,连这都不知道,你居然就敢在此聒噪,真是好厚的面皮”
唐时去魏晋不远,是以好用魏晋时的九品观人法论事,其中一品最高,九品最低。唐松听到老人的话后,惭愧之余脸上的尴尬也消散了些。
只是精舍中的火药味儿却越来越浓了,一个琴呆子碰上一个琴痴,都是不通什么世故与退让的,这次第怎一个乱字了得。
老人说话不客气,那琴师也是寸步不让。
说到后来,老人大袖一拂,便在太古遗音琴前坐了下来,“夏虫不可语冰,井蛙不可语海
gu903();